第22章 第 22 章(1 / 2)

血味道其實並不好,隻帶著一點點甜味,但比起更為濃重血腥味,那點點甜便微不足道,我並不是茹毛飲血野人,又怎會覺得好吃。我感到他血是甜,不過是因為此時此刻我激動心情。

我謝染,也終於能傷到這個高高在上少宗主。我渾身血液在沸騰,我所有情緒被調動,這所有一切,組成了現在稍稍有些失去理智模樣。

恨意堆積了太多,臨死前清絕真人和他們說那些話,在我重生來一個多月裡不停響徹在我耳邊,讓一心報仇我一時間有些收不住。

殊亦諶眼睛赤紅望著我,我理智就被拉了回來。來日方長,這才到哪裡,昔日他們送給我那些屈辱,我都會一一討要回來。現下我有兩件事要做,一是教訓殊亦諶,二便是知曉我孩子去處。

我孩子,他從生下來,我都沒有抱過他。

於是,我抬手捂住了殊亦諶眼睛,不讓他因看見血而發狂失去理智。等問出了我孩子下落,我會保證,會讓他見到足夠多血,到時他如何發狂都無所謂。

隻是當我手剛遮住他眼睛,他便忽然動了,這是殊亦諶自我襲擊他以來第一個動作,他大力抓住了我手,他手在顫抖,他手很燙,“謝染,你真是謝染!”

他聲音也有些些微顫抖,我陰冷盯著他抓著我手,那雙手,我看著便心理性惡心。前輩身體是乾淨,不似我原本那具身體被人弄臟了,現在我怎麼能讓前輩身體也受到汙染。

以前是我廢物,保護不了自己,那麼現在,我必須要保護好前輩這具身體。沒有思考,我又是一掌拍在了殊亦諶胸口,他隻顧著再次確認我身份,沒有注意我對他再次下手,因而我再次得逞,將他又打出了一口血。

加上這一掌,我已經打了他兩掌。此時他胸膛上除了我削他那一刀,還有兩個無比清晰紫紅掌印。若不是殊亦諶也是金丹修士,我怕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說來也是奇怪,五年過去,殊亦諶竟然還是五年前那個修為。

我並不知我會重生,也並不知這一睡會睡過去五年,其他人也不知死人也還會複活,我想,如果我們都知道,那麼殊亦諶這五年裡,應該會好好修煉,以提防我回來複仇。而我,也不會仗著修為大著膽子,私自闖入仙雲宗尋仇。

入仙雲宗辦法是將靈力打出一道符文模樣,然後貼在仙雲宗護山大陣之上,那符文據說是仙雲宗護山大陣微縮版,每一位仙雲宗弟子,最先學便是那結印手法。我在仙雲宗一年,自也學會了那手法。

“謝染,果然你就是謝染……除了謝染,誰會這般恨我!也除了謝染,沒人會過來問著我要孩子!”

打完殊亦諶之後,我就隨意從殊亦諶衣衫上割了一條布條遮在他雙眼上,然後從懷裡拿出了張乾淨帕子,擦乾淨了自己手。

“你為何沒死,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謝染,你現在樣子怎麼變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藥老那混賬愣是說你死了,還把你屍體帶走了,說你之前就送給了他!”

嘖,殊亦諶也太臟了。他還試圖來抓我手,被我用劍一把拍開。不僅是劍,我也打開了我身上屬於高階修士威壓,感謝前輩饋贈,讓我能夠擁有這一身修為,感謝他細心於識海中留下心法,讓我也知道怎麼使用這麼高修為。

“藥老在撒謊對不對?你怎麼會把自己屍體送給他,他那種人,你不可能不了解,他拿走你屍體是要做試驗,他會把你屍體切成千塊萬塊,每一處肌肉都切開!這些年,我一直都試圖把你屍體從他那裡搶回來,絕不會讓你受到他侮辱!”

而殊亦諶這廝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打開身上威壓,隻顧著在那裡說些亂七八糟話。

真吵。

於是,我趁他不備,用威壓壓著他,然後拿起了劍,直接抵在他胸口,對準了他心臟,聲音冷冷,卻含著無上殺意對他道:“殊亦諶,若是你再說一句廢話,我便將這劍刺穿你心臟。”

元嬰以下修士,因修為不夠,有兩處致命地方。一是心臟,二便是神魂。元嬰以上修士,則需要徹底湮滅修士所修出元嬰,才能使他徹底消亡,否則他便能用元嬰奪舍,再次重生。

要廢除一個人神魂,並且是同等階修士神魂並不那麼容易,因此,我能攻擊最致命地方,就是他心臟。

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後,殊亦諶果然安靜了許多,他不再用手來抓我,因知道自己見血會發狂,他也沒拿下臉上眼帶,而是躺在那裡,胸口快速起伏,有縷縷鮮血從那傷口滑落,他動了動腦袋,找準我方向麵向過來,像是透過那薄薄眼帶看我。

“你……”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平複自己情緒,“你……你想要你兒子是不是?”

他聲音沙啞,像是有什麼情緒堵在他喉嚨。我不應,隻將手裡劍往下刺了一分,劍入肌肉裂帛聲利落而清晰,以攻擊他動作回應他問題,殊亦諶悶哼了聲,胸膛肌肉又抽搐了下。

此時,殊亦諶已經非常狼狽,我還從未見過他這般狼狽時候,胸口上全是血,還缺了一塊肉,嘴角也溢著血。這位高傲矜貴少宗主,終於從他那神壇上落了下來。

“好,我知道了,你是要你孩子。”殊亦諶說,他低低咳嗽了兩聲,又咳出了幾口血。我發現,他情緒開始變得平靜。

我知道等他冷靜下來,我殺死他幾率就會驟然變小,但我需要從他口中知道我孩子下落,因此我不得不這樣做。

謝染一直都不聰明,還有點死心眼,否則也不會被嶽博賀和殊亦諶欺負整整兩年,我沒立刻殺死殊亦諶這種舉動或許會被未來我唾棄,但現在,我隻能這樣做。

其實更加穩妥辦法應該是我躲在暗處,偷偷打聽,看是否能得到我孩子下落。

若是能,那麼我就能直接將他帶走,再繼續謀取辦法報複殊亦諶等人,若是不能,那麼再上山也並不遲。隻是……沒有當過父親人是不會知道我心情,那是我懷胎七個多月生下來孩子,是我肚子裡掉出來一塊肉,從生下來我就沒能看上他一眼。

我不僅是他父親,也是他娘親。

隻是簡單思念之情並不能詮釋我現在心情,五年前為了那個孩子,我寧願自己死,五年後,為了他我也能鋌而走險。

他是個不被人喜歡半妖,三大界人都會唾棄他。

殊亦諶迫於我威脅隻能護著我孩子,保全他性命。可是殊亦諶那般恨我,他會不會苛待我孩子?會不會折磨他,讓他過得不快樂,他是不是快快樂樂長大,還是像我一般,每一個人都能欺負。

任何一種情況我都不能接受,我白撿了一條命,我並不樂意再去死,能活著為什麼要死,然而如今,我隻能來找殊亦諶,因為我所能想到唯一知道我孩子下落人,隻有他。而他為了自己命,也必須把我孩兒保護好。

“你孩子我知道在哪兒。”殊亦諶應當也想到了我如今想法,被我逼迫著他竟也不害怕,隻隨手將臉上眼帶係好,單手握住了劍身,腰部發力,然後半坐了起來,靠坐在床頭,循著聲音望向我方向,道:“五年前,我聽你話,在神魂之誓威脅下,我帶走了你孩子,並且好好養著,你想要你孩子,可以,我可以還給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殊亦諶這時仍舊沒有打開自己屬於金丹修士威壓,任由我將劍刺在他胸膛。我輕輕擰眉,預防殊亦諶有暗地裡後手,將屬於金丹修士神識全部放開,直接籠罩了殊亦諶居住這個山頭。但在這山頭裡,我並沒發現有任何不對。

“嗬嗬。”殊亦諶低低笑出了聲,他已然感覺到了我擴散神識,他道:“你放心,我並沒有在這裡安排任何人,甚至你應該也會發現,在我這裡,也沒有了合歡骨身影。”說到這句話時,殊亦諶語氣裡有種詭異討好意味。

在這山頭,我確實沒有再聞到合歡骨味道。以往我來到這裡時候,總會聞到一股淡淡合歡骨甜香,那是合歡骨長久停留在這裡遺留下味道。可如今,這個山頭乃至這個房間,都乾乾淨淨。

除了淡淡皂角香,和男修喜愛熏香,便什麼也沒有,像是殊亦諶已經許久沒有找合歡骨雙修似。

但那又如何,又與我何乾?我並未放下警惕,反而金丹運轉,輸出壓製殊亦諶靈力更多。

“殊亦諶,你是在妄想。現在威脅你是我,能要你命也是我,你有什麼資格與我談條件?”我沉冷一笑,手中劍再度下沉,這一次,我感覺到應該觸碰到了心臟。

殊亦諶又悶哼一聲,他嘴角溢出鮮血更多。可殊亦諶卻仍舊不怕,隻抬手摸索著擦了下嘴角鮮血,便繼續說:“好,你不答應就算了,那我就永遠不會告訴你你孩子下落。”

我感覺殊亦諶和五年前有些不同,在我襲擊他之前,所想便是和殊亦諶堂堂正正打一場,完了之後,讓他說出我孩子下落。可如今,殊亦諶卻磨磨蹭蹭,不和我鬥法打架,也不開放金丹修士威壓。

我不耐煩與這樣殊亦諶溝通,甚至,如果不是為了孩兒,我不會多和他廢話一句,我隻會提起我劍,直接將他誅殺。緩緩吐出一口氣,我忍著殺意問:“什麼條件。”

殊亦諶身體微動,他朝我逼近了幾分,臉上透出了一種我看不懂深深壓抑著激切情緒,他說:“跟著我,成為我人。”

什麼?我看不到殊亦諶臉,卻能感覺到他目光熱切望著我這邊。他似是發現了我在看他,更加往我這邊動了兩下,也不顧插在胸口劍,急急道:“謝染,回來吧,好不好?”

我笑了,殊亦諶是瘋了嗎,竟然開始說瘋話。見我不回,殊亦諶卻更急了,他動了起來,像是要站起來,插在他身上劍便刺得更深,血嘩嘩流,他卻毫不在意,他想抓住我手,我怎可能讓他抓住我,便抬手拍開,冷聲道:“很好殊亦諶,我已經知道了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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