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形容這一嘯呢?
這道聲音不似世間所能發出的,像是深淵傳出的魔音,恐怖的聲波,直擊人心。
牧子憂身形一頓,腦中一片渾濁,眼睛短時間變得渙散。
這一次,白骨山的爪子第一次落在了她的身上。
指尖剛一觸碰到她的肩頭,牧子憂瞬間恢複清明,腳尖點地,以最快的速度向後掠去,不過任她如何速度,也無法躲開這一擊了。
牧子憂捂著肩膀,單膝跪地,臉色蒼白,五道爪印深深落在她的肩頭,鮮血滲出指尖,滴落在地,染紅了這片土地。
若是她反應再慢些,恐怕她的整個肩膀都要被撕開了吧,好在她體質特殊,屍毒對她無用。木靈體質天生就有解毒奇效所以她才不會像應窮怒那般毫無反擊之力,任人宰割。
陵天蘇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握著刀的手緊了緊。
白骨山將手中殘留的鮮血送入口中,細細品嘗著,神情陶醉而向往。
“啊……是這個,是這個味道。好想……好想要更多。”語氣中皆是抑製不住的興奮與向往。
應窮怒掙紮起身。
陵天蘇卻將他按了回去,說道:“老實點,藥效還未發作,你給我老實點。”
應窮怒神情癲狂,“你難道讓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
陵天蘇心中也不平靜,口中卻淡淡說道:“急什麼,你沒看見,牧子憂她腰間的‘韶光’還未出竅嗎?”
他雖然不知道牧子憂實力如何,不過從進狩山到
現在,她一直沒有動用過自己的佩劍,如此可見,她還沒有動用真正的實力。
簡單的一句話讓應窮怒歸於平靜,隻是心中依然忐忑。
白骨山氣勢猛然生漲,身後浮現出一道巨大的魔靈之身,眾身一躍,攜著撲天的氣勢如同浪潮般拍向牧子憂。
魔靈張著巨口,勢必要將她一口吞沒。
牧子憂右手輕輕撫上腰間的劍柄。
“錚!”
“韶光”終於出鞘!
似乎有光芒從鞘中而出,一個簡單的拔劍動作,卻令魔靈身影微微一頓。
她就立在那裡,一手執劍,劍如其名,劍身泛著初陽般的光芒,劍芒並不刺眼,反倒充滿了柔和的力量,溫暖了整間石室,原本死氣沉沉的石室頓時充滿了破曉的生機。
魔靈嘶厲一聲,聲音中充滿了震天之勢,站在不遠處的陵天蘇三人頓時耳膜生疼。
應窮怒伏地低語,眼中震撼,“魔靈之體?!怪不得,怪不得他能以白骨之身,支撐五百年而不散,原來他已經修出了魔靈!”
思量之間,魔靈稍停片刻,韶光劍芒也無法阻擋它的腳步,巨口再張,口中漆黑深不見底,如同連接著地獄深淵。
牧子憂身影不退,紗帳下,漆黑如墨的眸子凝視著朝她而來的白骨山。手腕翻轉,“韶光”飛舞,不斷在身前的虛空中斬出無數劍芒,凝而不散。
此刻,她看起來不像在舞劍,卻像是在編織著什麼。無數劍光停頓在空中,橫豎交錯,迅速形成一張劍網。
一劍點出,劍網帶著滔天之勢,罩向白骨山。
白骨山避無可避,直落網中。
劍網是由無數劍氣組成,鋒利無比,而“韶光”散發出來的劍氣正是這些邪魔的克星。
白骨山身體一接觸劍網,就是一陣劇痛,骷髏骨身被割除無數道口子,骨身不在富有光澤,白骨萋萋。
魔靈怒吼一聲,用龐大的身軀將劍網撐起,將白骨山環抱其中,不讓他在收到劍氣的傷害。
牧子憂飄灑落地,纖細的身軀微晃,臉色蒼白的看著網中掙紮的白骨山,如此精湛複雜的劍陣,讓她廢了不少心神。
白骨山聲音嘶啞,“小丫頭,彆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給我爆!”
牧子憂心中不妙,身形急退。
魔靈劇烈晃動,一股可怕的力量在他身體中醞釀著,緊接著,他的胸口正心流動著的星點微微發亮,光芒越來越亮,隻聽“轟隆”一聲震天動地的聲響。
魔靈自爆了!
劍網瞬間分崩離析,金黃色的劍氣四處亂串,在地上留下多道劍痕。
牧子憂衣袖輕揮,一道花海形成一道防禦壁,立與陵天蘇那幾人身前,擋住了飛往那邊的劍氣,但她卻無法再為自己形成一道花海了。
“噗噗噗……””
幾道劍意,穿透了她的身體,潔白的衣衫有幾朵紅梅綻放,牧子憂怎麼也沒想到有一日她會被自己的劍氣所傷,唇角帶血,勾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爆風散去,煙塵平消,白骨山的身影緩緩從中走出,模樣不複剛剛那般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