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身白骨皚皚,裂縫不斷,隨著他的腳步,偶爾還有幾根斷骨掉落,左手也不翼而飛,應該是在那場恐怖的爆炸下炸毀了,胸膛裡的心臟已經變成無數肉渣,落了一地,鮮有幾塊碎肉惡心的搭在肋骨之上。
白骨山憤怒吼著:“若是沒有這五百年的折磨損耗,就憑你個小輩,豈能將朕逼到如此地步!”
牧子憂忍不住輕咳兩聲,嘴角溢出一縷鮮血,氣息有些紊亂。
她搖了搖頭,淡淡道:“還不夠。”
是的,逼到這個地步還不夠,即便將這魔頭傷得太重,他依然可以靠著進食而慢慢恢複,雖然狩山十年才開啟一次,雖然他進食恢複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她還是不能將這個隱患遺留下來,這樣下去,不知會死多少人,所以,她必須要殺死他。
白骨山哪裡聽不出來她什麼意思,心中怒火更甚,“那你就試試吧。”
說完腳掌猛一剁地,地上斷骨被震得飛起,淩空化作骨刀,極速斬向牧子憂。
牧子憂飛起而上,身姿輕盈,宛若一隻白色蝴蝶,飛舞在骨刀之間,手中“韶光”或刺或挑,每一劍極為刁鑽精準的點中骨刀最薄弱的一處。
骨刀不斷掉落,從此失去靈性,白骨山再也感應不到這些原本屬於他身體的一部分,心中發狠,握拳朝著胸口,猛然一擊,骷髏身體頓時毀去大半,無數骨頭再度化成密密麻麻的斷骨,帶著鋪天蓋地之勢,斬向牧子憂。
牧子憂步法奇妙,一步一搖,虛影不斷,靈眸閃動間,手中“韶光”不在於骨刀對抗,淩空朝天一指,一輪金黃燦爛的太陽從劍中浮現,太陽不大,卻無比璀璨。
太陽升騰至石室最上方,太陽的光輝照應著石室的每一個角落。
地上的血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淨化,無數骨刀受驚般頓在空中,仿佛被無數張無形的手緊緊握住。
白骨山聲音顫抖:“這是什麼力量?”
牧子憂身軀仿佛被渡上了一層金光,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氣質。
她淡淡說道:“這是……生命的力量。”
“啊……啊……啊……”
絕望,不乾,痛苦的聲音不斷響起,那是無數被白骨山殘忍活吃化成怨靈的嘶吼,無數骨刀上浮現出一個個麵目猙獰的麵孔,正死死拽住骨刀,不斷啃食著。
牧子憂嘴唇輕啟,一道咒語從中發出。
陵天蘇等人心中頓時柔和一片,再也提不起一絲殺伐的念頭。
這是往生咒。
怨靈們的猙獰麵容瞬間柔和下來,但他們沒有停止口中的動作,隻是無比輕柔的啃食骨刀,仿佛再做什麼神聖的事。
白骨山食人無數,今日終於自食惡果,被他人啃食骨身了。
吃完骨刀,怨靈們紛紛仰首看向上方的那顆太陽,空洞的眼睛裡充滿了向往,身軀飄散而上,也不怕被陽光灼化,雙手托天,神情無比莊嚴,穩穩的托住了那顆太陽。
牧子憂手中“韶光”淩空一指,搖搖指向白骨
山。
白骨山身軀微微顫抖,想要逃跑,可他被困石室多年,豈是他說逃就逃的。
以那顆太陽為中心,無數怨靈包裹著湧向白骨山。
白骨山終於生出畏懼的情緒,那顆太陽加上這些怨靈們的執念,足以將他焚燒殆儘。
應窮怒見他膽怯,心中無比暢快,同時對牧子憂又佩服得五體投地。
應天笑一直緊繃的身體也鬆軟下來,劫後重生的情緒猶然爬上心頭。
然而陵天蘇卻一直警惕的看著戰場,手掌一直摩擦的刀身,越是到了最後時刻,越是不得掉以輕心。
白骨山心緒百轉,被應窮怒斬落小指的那節斷指微不可查的一顫。
誰也沒有發現不起眼的角落裡,靜靜的躺在那裡的小指突然立了起來。
牧子憂注意力一直在白骨山身上,自然也是沒有察覺。
唯有一直關注戰場的陵天蘇,他反應極快,“凜冬”及時出竅,陵天蘇身形急掠,瞬間來到牧子憂身後,手中寒芒一閃,猛的抽向急射而來的斷指,這是他第一次握刀,難免有些生疏,握刀姿勢有些彆扭。
小小斷指,飛馳而來力量卻是極大,陵天蘇虎口震裂,鮮血從指縫中滴落,一刀沒有將之震飛,反倒僵持下來,斷指顫巍巍的立在“凜冬”刀鋒之上,震得他氣血翻騰,陵天蘇雙手握刀,強行咽下湧上喉嚨的一股熱流,大喝一聲,刀鋒驟寒,斷指結上厚厚寒霜,刀鋒猛的一轉,刀身狠狠拍下斷指,斷指沒入地麵,留下深深的洞孔。
牧子憂將這一幕儘收眼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