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牧子憂怔怔的看著他的側臉,心中有些酸澀,又有些惆悵。
猶記當年,雪域之中,他們初次相見,他還不過是個手不沾血,天真純良的尊貴少主。
那時候的他,怎麼也無法想象得到當年那個少年會與這些血腥殺伐還有算計謀斷聯係到一塊。
族滅家亡,背井離鄉,卷入那暗潮湧動的永安首都之中,誰還能夠持有初心?
陵天蘇餘光一動,似是感受到她那複雜的目光,他側首朝她輕輕一笑。
眼瞳之中,清晰的倒影出她的身影,其中不見任何國恨家仇等負麵情緒,隻有那失而複得的溫和。
他笑道:“傻看著我做什麼?”
牧子憂微微搖首,眼神黯然道:“隻是覺得你變化很大。”
陵天蘇道:“時過境遷,人總是會變的,隻是……”
他深深的看著她,眼底清透明亮:“隻是對待這份感情,我的初心,從未變過。”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牧子憂眼眶微紅,感情不過是兩個人的事,無關家族仇恨。
她被那迷茫執念折磨太久,困擾太久,可如今看來,她卻還沒他看得那般透徹。
蘇邪眼神幽幽,仿佛被那幻影同化一般,目光漸漸深邃。
她不語,隻是專注的看著那道幻影中的光景。
至於她心中思緒,是否真的在那份光景之中,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陵天蘇問道:“蘇邪,你可聽說過鏡淵魔這三個字?”
蘇邪緩緩搖首:“從未聽聞。”
陵天蘇皺眉,可他記得,那時候他見她離開之際,融入到了一麵巨大的鏡麵之中,如此身法,著實詭異。
他又問道:“子憂,你可知在你北族之中,可有人修習鏡法逃脫之術?”
牧子憂目光凝重,亦是搖首。
“沒有,而且很詭異的是,她似乎知曉當年我與你之間發生的種種,即便是我最親近的貼身侍女小燈,也並未知曉得有她多。”
陵天蘇故作恍然的意味深長說道:“哦?小燈啊~~~~~”
餘音拖得長長,並非懷疑。
而是回憶起了當年的掌燈少女以及聽雨軒內蘇九兒身邊那名侍女。
可真是有意思,主子換臉,侍女也跟著一起換。
在那目光之下,牧子憂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記得,自己貌似還寫了情書給他來著,隻不過那時候,借用的是蘇九兒身份。
陵天蘇目光一動,笑問道:“可是陵天蘇的蘇,九公主的九兒?”
現在想想,自己可真是個豬腦子。
牧子憂視線開始心虛遊離不斷。
蘇邪亦是恢複了以往笑眯眯的模樣:“哦?陵天蘇的蘇?那想必就是你的狐狸名字吧?今日倒是頭一次聽說呢?”
怎麼說呢?這個笑容一點也不溫柔,看著很危險的樣子。
陵天蘇心中奇怪,這個小妖女,怎麼總是喜歡吃一些莫名其妙地方的醋呢。
幻影之中的黑暗,終於被一道風雪所破開一抹光亮,那道白衣執劍身影,自黑暗中跨入到了光明之中。
風雪嚴寒,北風碩碩……
陵天蘇與牧子憂的雙瞳同時狠狠一縮!
那北風,並非遠古的北風……
而是來自人間北域的風!
她竟然能夠不通過遠古之門,自由穿梭兩界!
通元強者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她竟然能夠輕易做到!
這怎麼可能?!
北境的大雪,不比遠古鐘山之雪,那雪花是純白之色,雪花漫天飄舞,極寒冰川之上,立著一個黑袍老人。
看著那張熟悉久遠的蒼老麵容,陵天蘇身體一下子變得無比僵直,一雙拳頭握得咯吱作響,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