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陵天蘇衝她點了點頭,朝她招手,示意她下來。
因為這個時候,孟七軒已經爬到了高台之上,晏佑的光束牢籠旁。
葉離卿低頭看了一眼氣息越來越微弱的晏佑,然後朝著陵天蘇搖了搖頭。
孟七軒一路爬,一路咳血,寬大的衣袖都已經被鮮血打濕。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牢籠中的晏佑,嘴唇微動,似是想說些什麼。
可他仍是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艱難的轉過頭,看著葉離卿,沙啞著嗓子說道:“你說過的,自然是願意的。”
願意棄晏佑,追隨於他。
當時她說這話的表情很認真,認真到即便是生性多疑的孟七軒也深信不疑。
可現在,她仍是站在了天闕這一方。
葉離卿蹲下身子,從懷中掏出半個沒有吃完的饅頭,也不知留了多久了,看著硬邦邦的。
她將饅頭湊到孟七軒的唇邊。
到了這番地步,孟七軒似是仍不想傷害她,體內散發而出的恐怖血色薄霧紛紛左右散開,避開她的手指,任由她的動作。
台下眾人紛紛麵麵相覬,心想這呆呆的小丫頭莫不是想要喂一口饅頭給樓主大人?
顯然並不是。
葉離卿並未將饅頭送入他的口中,而是用雪白的饅頭將他唇角的血跡慢慢擦乾淨。
粗糙乾硬的饅頭蹭在肌膚上讓人十分不快,孟七軒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
嘴角的血跡終於乾淨了幾分,葉離卿將被血染紅的饅頭隨手扔下。
她道:“我沒有說謊,樓主若是死了,我自然是願意追隨你的,可是他現在還沒有死。”
孟七軒扯了扯嘴角,似是想笑,但仍是未笑出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的語氣竟是詭異的帶著幾分寬慰:“放心,我馬上就會殺了他。”
葉離卿緩緩閉上那雙木訥的眼睛,開口說道:“但是,我不會讓彆人傷害樓主。”
孟七軒道:“我不是彆人。”
說完,他抬掌,將葉離卿與赫連皆推下了高台。
而不論是葉離卿還是赫連,都發現自己在這一掌之下,無從推擋,身不由心的墜了下去。
高台之上,終於僅剩那宿命二人。
晏佑疲倦的半闔著眼簾,眯眼看著他道:“吞噬鬼獄魔藤的魔核,很痛苦吧?”
孟七軒朝著他緩緩抬起頭顱,胸膛之中的無法修複的劍傷瘋狂的噴薄出血色薄霧,薄霧將光束撕開,晏佑重獲自由。
孟七軒眼神瘋狂,語氣卻沉沉道:“晏佑!與我一戰!”
“戰與不戰,結局無非就一個。”
晏佑半眯著眸子,似是倦倦,並無一絲戰意。
孟七軒雙眸一下赤紅,宛若有一團仇恨的火焰將他眼底的漠然都給燃儘。
“你就如此自大,認定了今夜我會隕落自此嗎?!”
脖頸之上的猙獰青筋根根暴起,他宛若一隻窮途末路的野獸低吼。
“告訴你!不會!我會活過千秋萬載,活過你屍骨成灰!”
孟七軒獰笑一聲,手掌之下正對著那深嵌黑色基石之中的骷髏鬼麵令牌。
他抬掌狠狠拍下,手掌衣襟下的鮮血滴落在空洞的骷髏眼眶之中。
他喉嚨深處痛苦低吼一聲,看著晏佑的眼神瘋狂道:“你的兩名弟子,會因為你的固執與貪生怕死而永埋黃沙!”
胸口處的血色薄暮在瘋狂流瀉,一枚血紅邪惡的魔核自他胸膛之中緩緩浮現而出。
原本隻有一縫之差的深淵裂縫忽然大裂起來,似要將這片空間分裂成兩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