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魏緩緩閉上眼睛,說道:“下麵太冷了。”
陵天蘇眼底露出一抹譏笑,聽著他繼續說道:“一旦活得越久,就越畏懼死亡,這句話不是假話。”
牧魏很平靜地說道:“我十分同意這個說法。”
“所以。”陵天蘇拉開衣領,露出肩膀下方那道南族圖騰印記,說道:“你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南北統一,而是這個。”
牧魏那雙老氣沉沉的視線落在陵天蘇肩膀上的那塊圖騰上,目光驟然大亮起來,帶著極為可怕的執念與渴求。
陵天蘇漠然道:“唯有殺儘我南族最後一名狐族,毀滅肩上圖騰印記,滅了南狐妖族的傳承,這本源妖騰,則會無主所擇,隻能沉眠百年,再現騰與你們北族之中,我說得可對?”
牧魏的呼吸明顯急促了幾分,他不顧手掌被割破,死死拽緊了雷繩,鮮血淌了出來。
他麵上冷笑著:“我的生命曾走到過儘頭,是自然老死,臨死之際,我也曾真心交好於南族,也用心欽佩過狐奴的忠誠與忠義,可是當我行過黃泉路,奈何橋,跨過了地府鬼門關,見識過了那十八層幽冥府司,我害怕極了,你猜猜……我看到了什麼?”
陵天蘇:“……”
老人的眼瞳深處,似乎有著鬼火在跳動,他忽然激動起來:“十八層煉獄!層層皆有我北狐妖族的身影!若如凡人那般苦受輪回之痛到也罷,可冥府有冥府的規矩,但凡為妖者,無騰印之妖,皆被視為放逐罪妖,需收百年煉獄折磨苦痛。”
說道這裡,老人自嘲一笑,眼底有著沉痛之意:“我北族分割自立,自行辟易九尾圖騰,可即便如此,九尾天狐的始祖還是庇佑你們南族,就連你這樣的雜血半妖,在出聲之時,都會被賦予圖騰印記,九尾妖狐的本源力量始終藏於你們南狐一族的圖騰之中,縱然你們逐漸沒落,可壽元依舊遠超於我們北族!”
陵天蘇眼底毫無情緒波瀾,隻淡淡說道:“生死有命一切有為法。”
牧魏眼中流露出怨毒之色,死死地盯著陵天蘇:“死的不是你,你不曾見證過地獄是怎樣的絕獄風景,當然可以如此輕鬆的來指責他人的罪過,若你身居族長之位,看到自己的子孫後代一出生便無妖騰庇佑,尚未睜眼便夭折離世,他們如此幼小,尚未被世俗所汙,不曾作惡,卻要受百年煉獄業火所打熬!”
惡毒在他蒼老的麵容間滋生,目光若血,渾濁的眼球蛛絲猩紅:“這是誰定下的規矩!憑什麼要他們受這樣的苦業!所以我要奪!所以我要殺!生死不由命!由我!”
看著這樣執念瘋狂的牧魏,陵天蘇眼底閃過一絲讓人讀不懂的冰冷殺機。
他驀然出手,手掌透過層層雷繩,扼住他的脖子,將他骨頭捏得咯吱作響,手背暴起,可他的目光卻是平靜得有些滲人:“所以你覺得,我便該任由你奪?任由你殺?”
他如此行為無疑極為危險,牧魏實力早在兩年前便已達長幽,或許陵天蘇的雷陣將他成功束縛,那是出其不備,但束縛的時間不會太長。
他貿然出手,很有可能受傷。
可是牧魏沒有做多餘的事情,仿佛一次出手沒有將他殺死就已經認知清楚了某種現實,絕對癲狂以及絕對驀然的眼神裡,還有一縷深楚的無奈以及猙獰。
這麼多複雜的情感充斥在這雙蒼老的眼眸裡,很顯然,如此強烈又痛苦的情感已經在牧魏心中深深紮根,折磨他很多年。
故而,後來會做出那麼偏執殘忍的事情,也不奇怪了。
牧魏開始癲狂大笑,目光憐憫又嘲弄地看著他,說道:“終有一日,你會嘗到我這種一無所有的絕望,我會讓你親自品嘗到的。”
他蒼老的唇喃喃:“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還不是時候……遲早有一日,你會知道的。”
他的聲音低沉蒼老,如充斥著一種危險的詛咒之力,讓人不得已心生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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