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鬨(1 / 2)

“百貨大樓?楚越,你還真跟三娃胡鬨啊!”

二虎一陣頭疼。

他昨天都那麼勸了,楚越怎麼還和三娃一樣這麼不靠譜。這倆人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我就是想去看看,你瞧瞧我身上,一點兒錢都沒帶,怎麼可能去哪兒買賣啊!我就是去看看。”

楚越出來的時候就把楊彩秋拿出來的那半隻雞收起來了,這可是肉啊,現在就算是城裡人,條件不好的也能大半年不見葷腥,這麼大半隻雞,他可一點兒都不放心。

二虎狐疑的打量了楚越好久,才終於點點頭:“那成,你就在裡麵隨便看看,好奇一下就完了,彆跟那兒的人多說什麼,快點兒出來。我在外麵給你守著。”

他這麼一說,楚越就放了心。

二虎和三娃是這個世界上和原主關係最親近的兩個人,換句話說,就是過命的交情,小時候三個人都是經常忍饑挨餓不受家裡麵待見的,多少次都是一起行動,從後山找到東西填肚子的。

因此,楚越相信,自己在黑市走了一圈兒的行徑,二虎肯定不會告訴彆人。

識人用人這麼多年,他對自己的眼光還是有點兒自信的。

瞧著楚越拍著身上沾著的稻草就要下車,二虎想了想繼續補充道:“你記著啊,要是再黑市碰見三娃,一定得給他拽回來!”

三娃家就在二虎家旁邊,今天早上這臭小子就不在家裡麵呆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到黑市搞事情去了。

三娃頭腦一向活泛,就是有時候警惕心弱。二虎這心裡七上八下,提心吊膽的,到現在眼皮子還直跳呢。

楚越瞧著二虎不放心的眼神,還是答應了下來:“成,我要是碰見他,一準兒給他帶回來。”

說完,麻溜的下了牛車,拍了拍自己身上破舊衣服上粘的稻草,大大方方的走進了百貨大樓旁邊的小胡同。

要說這黑市不愧叫黑市,楚越一進去就覺得裡麵不一般。

在這裡出現的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樣子,眼睛滴溜溜的轉,看著他的眼神一開始像是在看肥羊,後來又觀察到他大概就是個窮兮兮的漢子,才移開了目光。

楚越眼睜睜的瞧著,自己麵前挎著一個籃子的大嬸兒還輕蔑的白了他一眼,似乎在嘲笑他這種窮小子還能來逛市場。

這他可就不高興了。

楚越聳聳肩,非常無奈。但是他剛來,還不熟悉這裡的情況,不敢貿然行動。

慢慢的離胡同口越來越遠,有一個年近花甲的老太太攔住了楚越,她湊到楚越身邊,悄麼聲的問:“小夥子,你有糧食嗎?”

顯然,是把他當做賣東西的了。

老太太也是著急,她都在這黑市晃了一個早晨的了,還沒瞧見一個賣糧食的,這糧食搶手啊,天沒亮就賣光了。

現在的黑市也就早上管的稍微鬆一點兒,再過過這兒都沒人賣東西了。

見楚越沒吭聲,老太太有點著急的催促:“哎呀,你到底有沒有啊,多少錢都行!”

她是真的著急。

家裡麵的大孫女馬上就要下鄉了,該帶的糧票和錢都給孩子帶上了,隻是聽隔壁鄰居家的閨女來信說,知青到了之後的糧食給的不算多,他家閨女壓根兒就吃不了多少。

大孫女是老太太一手帶大的,再加上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是工人,手裡麵還是有點兒積蓄的,一咬牙一跺腳索性來黑市晃蕩一圈兒。

她也是格外的小心謹慎,這會兒是真的著急了,才拉著一個農民樣子的人問。

“什麼糧食?”

糧食也有很多種,粗糧算糧,細糧算糧,紅薯玉米什麼的都算數的。

“不拘什麼糧食,隻要是能吃的下去的就行!”

楚越見她真的想要,想到自己拿不出來的那二十斤白花花的大米,點了點頭:“有,我有大米,但是我這兒貴。”

“多少錢一斤?”老太太一聽大米,眼睛都亮了起來。

楚越從來沒有做過生意,從小到大也沒有為生計著過急,一向都是所有人圍著他一個人轉,因此這做生意的道道他實在是不熟悉。

他從原主的記憶中翻了許久,才最終猶猶豫豫的說出來了一個價格:“五毛錢。”

現在一個工人一個月大概也就三十多塊錢工資了,五毛錢確實是個價格。

老太太聽了之後果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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