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拉著楚越往家裡麵跑,楚越身上還背著竹筐。
徐愛芳的心裡頓時湧上來一句:果然如此。
再看那筐裡麵全都是豬草。
徐愛芳心裡立馬就警覺起來了。
一般來說,在後山打到什麼東西,他們都會放到筐子裡麵,而且還會用草做掩蓋。
看著那滿滿當當的豬草,徐愛芳努力控製住即將展開的笑容,心下想:這下子穩了!肯定能拿東西回去!
“站住!你們倆乾什麼呢!偷偷摸摸的!”
她大聲嗬斥,努力做出楚老太平時的樣子來。
可惜的是三娃肚子實在是太疼了,沒時間在這兒聽她白話,往楚越家裡麵衝的快了。
讓他們進去還了得!那東西肯定會被藏起來的!
藏起來了,她還上哪兒撈好處,拿啥跟楚老太交代!
她想也沒想,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直接上前去拽住楚越的袖子不讓他走。
三娃一把沒抓住,急著去上廁所,楚越就落在了徐愛芳的手裡。
眼瞧著這麼一個瘋瘋癲癲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女的拉住自己的袖子,楚越從心裡感覺到厭煩。
再定睛一看,這女的不就是楚家那個,當初合起夥來要賣她閨女的人!
心情頓時更不好了。
一個成年男人,即使是身體弱了些,力量也是大過女人的。
尤其是在吃飽喝足的情況下。
楚越眼神中帶著厭惡,一把就把徐愛芳甩開了。
不打算搭理這種莫名其妙出現的人,楚越轉身打算離開。
沒想到,袖口又被徐愛芳給拽住了。
徐愛芳先是被楚越那凶狠的眼神給嚇唬住了。
轉念一想,這小子前段時間還在家裡為她和她們家當家的當牛做馬任勞任怨呢,怎麼就分出來一段時間還變了性子?
那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於是徐愛芳立刻就擺出了長嫂的樣子出來:“楚越,你給我站住,瞪什麼瞪!你乾這種事情,還好意思瞪我!”
上來就是一頓指控。
楚越都被氣笑了。
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跑到他麵前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即使他涵養再好再不想搭理,也不得不還擊。
“我乾什麼了?你說說我乾什麼了?”
楚越的語氣雲淡風輕的,聽上去毫不在意,但是給人的壓迫感十足。
徐愛芳吞了吞口水,僅僅拽著楚越的袖口不放。
可不能放他進去,放他進去就啥都沒了。
“你乾什麼還用我說嘛!這種撬社會主義牆角的事情,你們敢做,還不讓人說了?”
楚越一時間更加無語。
徐愛芳卻把楚越那一瞬間的沉默當做了默認,說話更有底氣了。
“你也知道這不是好事兒哈,這兒就我一個人,也沒旁人看見,這樣,你要是把你背筐裡麵的東西分我一半兒呢,這事兒我就當沒看見,怎麼樣!”
說完了,還瞟了一眼楚越:“我就要一半兒,你可彆說我這當嫂子的不給你麵子啊!”
這個時候,急忙上廁所的三娃終於解決完自己的三急問題,舒舒坦坦的出來了。
看見眼前這一幕,連忙跑上去把楚越和徐愛芳這個他眼裡的潑婦分開。
“滾開,你個潑婦,離我二哥遠點兒!”
“滾開啥!你們在後山打獵不上交,我都看見了!我就是讓他分我一半兒,我就當沒看見,不行嗎?”
徐愛芳挺起胸脯:“我這是為你們好!兩個傻蛋玩意兒!”
“誰他媽跟你說我們打了東西不上交的?奶奶個腿兒的!淨他媽扯犢子!”
三娃暴躁開口。
雖然他們一開始是認真的打算就這麼乾的。
但是!這不是沒乾嘛!
沒乾!
就要理直氣壯!!!
“你們不就是嘛!挖社會主義牆角的事情,你們兩個大男人,敢做還不敢承認了?”
眼見著徐愛芳想要車軲轆話說個沒完沒了,三娃也打算用祖傳的問候人家祖宗的語言藝術進行回擊,這架可能會吵到天荒地老去。
楚越輕搖了下頭,一把把三娃護在身後。
“你不是說要一半嗎?我分給你。”楚越說的格外的大方。
徐愛芳美的連架都顧不上吵了,驚喜的問道:“真的?”
一邊飛速的找自己身邊適合秘密裝東西的容器。
隻有三娃一臉問號。
分啥?他們不是沒去嗎?
啥也沒有分什麼啊?
三娃小小的眼睛裡麵裝滿了疑惑,帶著問號看著楚越。
楚越沒理他,見徐愛芳拿出一條長長的布,便從筐裡麵抓了一把豬草。
徐愛芳期待的看著楚越的手。
那手上的豬草,被拿出了筐子。
然後,竟然,被楚越,放到了,自己的,布,上麵!
“你做什麼呢!我這可是新布!”
徐愛芳頓時就著急了。
“你不是讓我們分嘛。這裡隻有豬草,我以為你想要呢,給你也不是不行,不用說謝謝。”
楚越拿出口袋裡麵裝的手絹,被楊彩秋仔細的洗過,還帶著點兒淡淡的皂莢香味。
他用手絹仔細的把自己的手擦乾淨,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三娃在旁邊看著徐愛芳由青轉紅再轉綠的臉色,憋笑快憋出內傷來了。
徐愛芳氣不過,破口大罵。
她堅信,楚越和李三娃肯定在後山摸到東西了,肯定是偷偷藏在底下,才沒讓她看見。
她不好過,拿不到,楚越也彆想好過!
想到這兒,她忽然間提高嗓門,用可以和村口大喇叭的音量相媲美的嗓音,大聲叫道:“來人呐,快來人呐!楚家老二一點兒沒有覺悟,在大家的後山上摸東西竟然不上交!”
“快把大隊長叫來評評理啊!”
這舉動,精彩,精彩至極!
起碼三娃是看愣了。
“不是,二哥,她想乾啥?”
楚越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們墨跡這會兒,已經趕上下工的點兒了,徐愛芳的嗓門又大,因此,還是有不少熱注意到了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再加上徐愛芳叫了好多聲的大隊長,還真的有好事兒的人把安滿穗給找過來了。
村裡人最愛看的就是熱鬨,沒一會兒楚越家門口就湊齊了一圈兒人。
徐愛芳看到安滿穗頓時像是看到了靠山,將剛才大聲嚷嚷的話又說了一遍。
“李三娃,楚越,你們倆真的去後山摸東西了?”
安滿穗皺著眉問道。
雖然平時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都掀到明麵兒來了,他也不好繼續袖手旁觀。
楚越搖搖頭。
三娃大聲的說道:“沒有!”
這是他在大隊長麵前說的最理直氣壯的一個沒有,聲音大的快要把安滿穗的耳朵震聾了。
“放屁,他們就是乾了,東西都在那筐裡麵呢!”徐愛芳繼續胡攪蠻纏。
楚越當著所有人的麵,一把將筐子扣過來。
洋洋灑灑的豬草落下來,大片大片的。
再怎麼仔細看,也看不見徐愛芳說的“東西”。
徐愛芳瞧著,還在嘴硬:“不可能!”
“不可能什麼不可能,我們倆就是出來打豬草乾活兒,真當誰都跟你似的就惦記那點兒吃的。”
三娃不屑道。
徐愛芳還想反駁。
安滿穗剛吃了楚家的虧,現在看見徐愛芳隻覺得腦仁疼:“吵什麼吵,就會找事兒。趕緊跟楚越道歉,然後回家!”
楚越也沒發表啥意見,隻是在徐愛芳捏捏諾諾走過來的時候抬了抬眼:“大隊長,我這打點兒豬草也不容易,都掉地上了,我看道歉就不用了,就麻煩徐愛芳同誌把我打的豬草全都撿起來吧。”
安滿穗瞧著徐愛芳勉強的樣子,答應了。
這麼多人都看著,徐愛芳也不好撒潑,隻能在楚越家門口憋屈的撿豬草。
在人群中圍觀的楚一一則是湊到楊彩秋的耳邊,悄悄的問道:“媽媽,豬草不是我打的嗎?爸爸為什麼要說是他打的?”
說完還嘟嘟嘴,有點兒不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楚源沒出場的一天,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