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巴黎夢(45)(1 / 2)

黎覺予聽到莎拉的轉述,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她來到畢維斯的休息室門口,沒有進去,隻是站在門檻邊上輕輕呼喚:“畢維斯。”

沒有回複。

一點動靜都沒有的休息室,中間放置著宛如死物一樣的畢維斯。

他聽到聲響後,隻是抬起臉從鏡子中望了黎覺予一眼,眼神平靜中混雜著遲疑。

兩人就這麼在鏡子中對視許久,一言不發。

莫名的惱怒從黎覺予心中誕生,情緒來得突然又沒有預兆,最終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操控下,她轉頭離開休息室,失去了質問畢維斯的心情——這種情緒和情情愛愛沒關係,而是金手指的暗示。

暗示這個男人幫不了她?

隨便吧,反正她黎覺予要去紐約了,破事留到回來後再說吧。

說不定短時間的分離還能增進感情呢。

就這樣,和戀愛腦莎拉有著截然不同想法的黎覺予,快刀斬亂麻地扭頭跑路了,隻留下亂糟糟的關係線頭在克裡希劇場裡。

畢維斯這裡。

他在鏡子裡頭窺見黎覺予扭頭就走,迫切使他猛然轉過身子,因為動作幅度過大,還將桌子上的東西帶落到地上,發出乒呤乓啷的巨響。

經理人和莎拉都被聲響吸引過來,急匆匆趕至現場。

特彆是莎拉,表情相當緊張:“畢維斯,怎麼了?”

畢維斯無視了他們,越過兩人追出劇場,沒找到人後又回到二樓窗台前,把臉貼到玻璃上好似望著風景出神了…但莎拉知道,他是在找人。

“你怎麼了?剛剛看到黎覺予匆匆離去…”經理人遲疑地問:“你們鬨掰了嗎?”

“不是的!”

“是我的錯。”

莎拉失措的聲音和畢維斯疲倦的聲音交錯在一起。

畢維斯將頭抵在窗戶,宛如自言自語般囁嚅:“其實我都明白,黎覺予會對我另眼相看,是因為她覺得我們是一類人。”說到“我們”的時候,畢維斯微微頓了一下,仿佛和黎覺予後台約會的回憶,影影綽綽浮現在眼前。

“但剛剛的音樂會…我實在太弱小了,光是麵對黎覺予就足夠讓我自卑。”

“…”莎拉說不出話來了。

與其說是她的計謀成功了,倒不如說是:畢維斯被他自己的自卑擊潰了。

這種感覺讓莎拉心情變得糟糕,因為這意味著畢維斯深深地愛著黎覺予,哪怕聽到對方對他糟糕的評價,也隻會往自己身上想原因。

經紀人不知道另外兩人在想什麼,大咧咧地說:“唉,你也不必這麼頹廢。”

“今天你還在劇場開音樂會,法蘭西哪有人比你更…“

“…優秀”兩個字還沒說完,身旁緊閉的木門哐哐作響。

像有什麼人正拿著斧頭橫衝進來一樣,嚇得經理人差點被未儘之言噎死了。

“什..什麼人?”

向門外人提問的同時,本應上鎖的休息室大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穿定製時裝的青年,手拿劇場管理人員才會有的鑰匙,強勢又粗暴地闖進來。

站定,環視一圈,青年詢問:“咦?黎覺予呢?”

“你是誰?”經理人認出那串鑰匙,遲疑地詢問。

然而回答他的是劇場主要負責人。

那些常年坐在辦公室不動彈的資產階級,如今他們腳步匆匆、氣喘籲籲地追上青年,說:“林恩.安托瓦內特先生,我們剛剛問到了。和你有約的黎覺予小姐十分鐘前已經離開了。”

“離開?不是說我在這裡等我嗎!?”

“眼皮子都那麼跳了,還敢到處亂跑。”

林恩隨手將鑰匙丟給管理人,餘光朝屋內剩餘人員臉上瞄去,第一時間便將注意力集中在畢維斯身上——“是你?”林恩可沒忘記,畢維斯代替哈蒙夫人教導黎覺予的那個晚上。

當時畢維斯仗著自己是藝術家,和黎覺予有共通點,神情可趾高氣揚了。

現在怎麼跟敗家之犬一樣頹靡了?

想歸想,林恩沒有關心情敵的趣味,詢問他黎覺予的去向隻是覺得對方會其他人更清楚。誰想到畢維斯的目光迷離,視線偶爾跑到林恩自個的衣襟上,偶爾跑到他手上的公文信函上,總之就是不回答問題。

像猜到什麼事情,林恩不敢置信地問:“不對,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不會讓一個稍微有些名氣的漂亮女孩獨自回家了吧?”

畢維斯沒有回答。

但光看他沉默懊惱的表情,就知道林恩猜想不錯。

莎拉及時出聲,怯怯的解釋聲試圖打破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請安托瓦內特先生放心,克裡希劇場身處左岸鬨市,人來人往、交通密集,怎麼會發生危險呢?”

當然是沒人理她。

現場兩位優秀男士,此刻正視線不移一瞬地緊盯對方,勢如水火。

在這樣鋒芒對持中,莎拉心中隱隱產生對黎覺予的埋怨,認為是對方帶走身邊人的寧靜和歡快。

好在這樣的對視沒有持續很久。

大約三十、四十秒後?林恩忽然轉頭離去,相當痛快。

他頭也不回的瀟灑模樣,像極了剛剛的黎覺予,也是那麼決絕又果斷。

這個發現讓人難受,失去鬥誌。

畢維斯就這麼靠在窗台上,先是看著黎覺予離去,再是看著林恩上車,遠去。隔好半天再轉回來時,他對經理人無比珍重地說:“我決定好了。”

“我決定放棄歌劇,給電影做配音。”

事實證明,眼皮子亂跳的人,最好不要自己走。

離開克裡希劇場的黎覺予,走上大街,朝費爾森家方向走去。此時此刻正是入夜之際,白天儲存的工業霧氣從路麵散發出來,像熱水池一樣,使她有些喘不上氣。

微微發黑的路麵映出長長的、彩虹色的虹光,像玩具一樣。

黎覺予沒忍住,一邊踩在亮光上,一邊埋頭往家裡走…直到一道影影約約朦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路麵反光上,離她大概隻有…半米遠?

黎覺予猛然回頭,卻什麼都沒發現。

背後濃鬱的灰霧中,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是黎覺予低頭看虹光,恐怕都不會發現身後的異樣,怎麼回事啊?

是錯覺嗎?

當然不會這樣想啊!這裡又不是等著王子救命的瑪麗蘇。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黎覺予轉身就朝街角小巷跑去,頭也不回地急速奔跑。

她儘可能朝街角有燈光的地方跑去,可黏著在身後的細碎腳步卻突然增加、加快,不用回頭黎覺予就能知道跟在她身後的不止有一人。

如果人不止一個的話,情況會變得險峻,該死!因為是晚餐時間,大街上幾乎沒有人。

黎覺予迅速拐進某個小巷子裡,試圖抄捷徑,進入街燈永亮的聖日耳曼大道。

卻不曾想在作出拐彎決定的瞬間,黎覺予就因為跑步速度放慢被而抓住了——強勁有力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一道無法抵抗的力道瞬間掀翻了她。

黎覺予被重重按倒在地上。

臟兮兮的泥點附著在裙擺,零星幾滴還粘在頭發上…可以說進入幻景後,這還是黎覺予除賣花女外最糟糕的造型。

然而她什麼都顧不上了。黎覺予抬起頭朝來者方向警惕望去,是不認識的兩個中年男人,頭戴圓頂呢帽短襯衫,打扮標準的法蘭西二流子長相。

“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們。”

“你這小妞倒是識趣,都拿來吧。“

黎覺予隨手將錢包丟過去,爽快程度和惜命程度呈正比。

可能因為給錢給得太痛快了,二流子順利拿到錢包後,反而對黎覺予產生了新的懷疑。他們上下打量著明顯就是貴族打扮的黎覺予,說:“就這麼多?”

“就這麼多。”黎覺予沉默一會,補充:“如果還想要,也得送我回家才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中一個男子猛地將黎覺予從地板上拉起來,幾秒鐘的身體接觸足夠讓她聞到對方身上的酒精味道。

…才剛入夜就喝酒,這些人很危險啊。

醉酒的男人等同於沒有理智的野獸,繼續和他們糾纏,反而不利於對峙的平衡。黎覺予想了想,把耳朵上的耳環摘下,丟到離男人更遠的地板上,說:“純金打造,這個也值錢。”

雖然這些年到處都是淘金客,但純金的首飾,的確能賣不少錢。

像嗅到食物味道的野犬一樣,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酒精僵硬的身軀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準備走過去撿耳環。

而黎覺予也準備好,等他們走遠幾步、蹲下撿東西的時候,就逃離現場的準備。

一切似乎謀算得剛剛好,卻沒想到兩個男人才剛剛轉身,街角就傳來一道青年嗬斥聲:“你們在乾嘛!趕緊放開那個可憐的女孩…”

“…”誰那麼不趕巧!

噢,是林恩。

突然闖入搶劫現場的林恩打亂黎覺予計謀的節奏。

她在對方開口的瞬間,就意識到不好,趕緊向後退遠,試圖趁男人反應不及的時候逃跑。

可被聲音嚇到,害怕遭到刑法責罰的歹徒,比她反應更快,更迅速——酒精讓他們缺乏理性思考,隻剩下行屍走肉的軀體。成年男子一個跨步就足夠將黎覺予捉回來了。

其中一人還用小刀隱晦地抵在她腰上,喊:“彆過來,不然我就殺死她。“

…警匪片看太多了吧。

黎覺予悄悄咽了下口水,控製身形儘量遠離那把小刀,一邊擔心手傷一邊還要害怕林恩喊出什麼刺激歹徒的話,換成英文警告林恩:“你快彆說話了。”

“美國那套做法在法國行不通的,這兩人醉了,彆刺激他們。”

“你們在說什麼?”

法國沒受過教育的人都不懂英文,很正常,但這位大哥大概是警匪片愛好者吧,發現人質和“警察”說他聽不懂的話時,理智頓時炸了。

他握住小刀的手毫無知覺地使勁。

幾個眨眼的功夫,黎覺予瞬間臉色發白,眼神驚恐地朝腰上望去。西二流子長相。

“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們。”

“你這小妞倒是識趣,都拿來吧。“

黎覺予隨手將錢包丟過去,爽快程度和惜命程度呈正比。

可能因為給錢給得太痛快了,二流子順利拿到錢包後,反而對黎覺予產生了新的懷疑。他們上下打量著明顯就是貴族打扮的黎覺予,說:“就這麼多?”

“就這麼多。”黎覺予沉默一會,補充:“如果還想要,也得送我回家才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中一個男子猛地將黎覺予從地板上拉起來,幾秒鐘的身體接觸足夠讓她聞到對方身上的酒精味道。

…才剛入夜就喝酒,這些人很危險啊。

醉酒的男人等同於沒有理智的野獸,繼續和他們糾纏,反而不利於對峙的平衡。黎覺予想了想,把耳朵上的耳環摘下,丟到離男人更遠的地板上,說:“純金打造,這個也值錢。”

雖然這些年到處都是淘金客,但純金的首飾,的確能賣不少錢。

像嗅到食物味道的野犬一樣,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酒精僵硬的身軀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準備走過去撿耳環。

而黎覺予也準備好,等他們走遠幾步、蹲下撿東西的時候,就逃離現場的準備。

一切似乎謀算得剛剛好,卻沒想到兩個男人才剛剛轉身,街角就傳來一道青年嗬斥聲:“你們在乾嘛!趕緊放開那個可憐的女孩…”

“…”誰那麼不趕巧!

噢,是林恩。

突然闖入搶劫現場的林恩打亂黎覺予計謀的節奏。

她在對方開口的瞬間,就意識到不好,趕緊向後退遠,試圖趁男人反應不及的時候逃跑。

可被聲音嚇到,害怕遭到刑法責罰的歹徒,比她反應更快,更迅速——酒精讓他們缺乏理性思考,隻剩下行屍走肉的軀體。成年男子一個跨步就足夠將黎覺予捉回來了。

其中一人還用小刀隱晦地抵在她腰上,喊:“彆過來,不然我就殺死她。“

…警匪片看太多了吧。

黎覺予悄悄咽了下口水,控製身形儘量遠離那把小刀,一邊擔心手傷一邊還要害怕林恩喊出什麼刺激歹徒的話,換成英文警告林恩:“你快彆說話了。”

“美國那套做法在法國行不通的,這兩人醉了,彆刺激他們。”

“你們在說什麼?”

法國沒受過教育的人都不懂英文,很正常,但這位大哥大概是警匪片愛好者吧,發現人質和“警察”說他聽不懂的話時,理智頓時炸了。

他握住小刀的手毫無知覺地使勁。

幾個眨眼的功夫,黎覺予瞬間臉色發白,眼神驚恐地朝腰上望去。西二流子長相。

“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們。”

“你這小妞倒是識趣,都拿來吧。“

黎覺予隨手將錢包丟過去,爽快程度和惜命程度呈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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