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終歸上海(34)(1 / 2)

如果傳播黎覺予黑料的人,知道她報警的舉動後,一定會分外詫異,覺得:怎麼會有人,麵對自己即將要爆發的黑料醜聞,依舊那麼剛。

就好像殺人凶手懟麵前了,她隻是淡定地掏出一把刀。

等到聽說法院受理黎覺予的庭審後,抹黑者才會明白:她掏的不是刀,特麼是手榴彈。

黎覺予半躺在官榻上,聽著老媽子的回報:“已經把狀子遞交租界公安,他們拿到嫌犯信息後立刻出發,當場逮獲李書京。”

“證據在現場嗎?”

“在的。他當時在給小報館寫信,但是沒寄出去,李書京死活不承認罪責…”

光聽前半截,黎覺予就沒忍住,當場笑出聲來。她用指尖輕輕抹掉眼角淚花,笑得斷續:“我早就知道他按捺不住愚蠢的想法,但是我沒想到,居然有人的耐心是零。”

“是的…”老媽子也很無奈:“聽說還是在霞飛路路口的信館抓住的…”

完了,更好笑了。

笑夠了,是時候講回正事了。

碰巧周辰溥和物部將司接著商業金融的由頭,光明正大走進來,老媽子便識趣地退下去,將空間留給三人。

黎覺予看著這一老一少難得的搭配,新奇地說:“你們關係居然那麼好?”

周辰溥/物部將司:“…”

兩人互看一眼,不約而同地決定忽略黎覺予這句話。周辰溥說:“金融商業本就是一家。”,物部將司說:“幸好我還有證券公司,過來找你倒也理由正當。”

因為即將爆發的黑料醜聞,黎覺予派人帶話,不允許所有人沒有原因拜訪丁寓。

聽到這個傳令,周辰溥、物部將司依舊淡定,他們搞商業金融的,可以借公事的由頭,前來拜訪彩妝沙龍主人黎覺予,順便見見她。

剩下兩人,畢維斯和林恩急得團團轉,聽說林恩開始預約彩妝沙龍,決定要化男士彩妝。

碰巧黎覺予在看下預約周客人名單,看到林恩的名字時,笑出聲來,“這個林恩…”

就幾天不見而已。

怎麼那麼黏人?

然而,黎覺予笑林恩的反應,卻讓周辰溥和物部將司兩人產生危機感。

他們聯手轉移話題,說起這起醜聞的解決辦法:“彩妝沙龍和各位權貴太太們關係不錯,大家看在你的麵子上,願意出手幫忙攔截小報。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打算聯係法院,開庭。”

…話音剛落,兩位男人立刻陷入沉思,努力跟上黎覺予的腦回路。

閱曆豐富的周辰溥最先開口,說:“現在法院也管風化案,但一般都是黑料爆發輿論後,受害者狀告報館,可是現在報紙還沒出。”

物部將司有被比下去的感覺,立刻跟上:“但是李書京被抓,狀告的由頭就有了。”

“沒錯!”黎覺予來了興致,坐直身體:“我們根本不需要狀告報館,隻需要狀告李書京,達到殺雞儆猴的效果,那就可以了。”

“而且根據我對李書京的觀察,像這種蠢笨的壞人,為了逃離罪罰,說不定會把真正的幕後凶手拉下台。”

…介於之前幾次黎覺予對李書京的行動猜測都對了,所以無論是物部將司還是周辰溥,都沒有質疑她的想法。

隻不過,周辰溥對上海當地法庭比較熟悉,問得深入:“法庭公開嗎?”

“不公開,但要邀請正派的新聞記者,控訴方和被告方兩家親屬到達。”

雖然黎覺予不了解民國法庭,但她很了解輿論動向。將不知情況的群眾提早放入局中,是非常危險和難以把控的事情。輿論隻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將有利於黎覺予的消息,朝大眾發散出去。她摸索臉頰,盤順心中計劃:“唯一的問題就是,如果李書京和背後抹黑的人沒有瓜葛…”

黎覺予也不知道。

她在上海根本沒有仇人,又或者說,是原主黎覺予根本不在意有沒有傷害過人。不過,無論是原主性格如何、做了什麼,都不能成為彆人用小報輿論這種肮臟手段抹黑女性的理由。

她拿起茶杯,細細抿一口:“不管怎麼說,他既然動手了,就一定會有所求。”

“小報被攔截下來,現在的他比我更著急,我們隻要等著他主動出現提要求就行了。”

至於這個要求會不會實現,就看黎覺予當時的心情了,看是決定是讓黑手消失在上海,還是從此身敗名裂,不得翻身…

李書京從信館被捉走後,就被幾個歐洲人警察帶到上海愛多亞路的麥蘭捕房裡,

那是一棟多層的灰青色混凝土的建築,鐵門鐵窗,光是望著,冷峻凝重氣氛便撲麵而來,讓人忍不住腳軟。從下車到走進捕房辦公室的路上,是李書京最擴展的視野認知地方。

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進入租界捕房的。

他雙手被幫在後麵,可憐巴巴地跟著巡捕走,一雙眸子恐慌又無措地往窗外望去。

從走廊上,可以看到幾十名華捕和數量更多的越捕、洋捕,聚在一起抽煙聊天。

光看一眼,那畫麵就跟被火燒眉毛一樣刺眼,令李書京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惶恐不安。

大約走了五分鐘左右,他被帶到聞訊犯人的小黑屋。

那是一間沒有窗戶、隻有昏暗燈光的地方。微弱光線照耀到的斑駁牆體,無一沒有點點血跡和求救的信號,由此可以窺得前人們都遭受什麼樣的待遇。

麥蘭捕房總監費沃利走進來,流利英語說道:“你已是案件狀告對象,開庭前無法離開。如果告知其他共犯,可減免罪責。”

“你在說什麼?我的信都沒有寄出去,為什麼會被狀告?”

李書京傻眼了,本來害怕挨打不想說話,聽到這話後驚悚得連外語都利索不少,“你們是不是認錯了?”

“李書京,男,24歲,沒有認錯。”

費沃利總監坐在審訊的主椅上,身形都隱藏在黑暗中,一動不動都足以造成視覺壓迫,更何況李書京已經被這警局、小黑屋的氣氛嚇死了。

他的英文說得極快,像是生怕李書京能聽懂:“小報那邊昨天的確收到了舉報信,也有車夫作證,說你昨天想要坐他的車去報館,對嗎?”

…對是對,但是他沒成功啊!

李書京想解釋,一個不小心動作激烈,差點被總監身邊兩個越捕打了。

看著周圍斑斑血跡,他既害怕又哆嗦:“我昨天是想去小報,但是沒去成,還被黎覺予私人□□起來了。你們應該去捉她,而不是捉我!”

“私人□□?那末你是今早才出來的?”

“是的…”

“噗嗤——”費沃利總監忽然笑出聲來。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李書京瞬間明白對方在想什麼,肯定是覺得:私人□□怎麼可能那麼輕鬆被放走?

而且為什麼他離開黎覺予家後不報案,反而跑到信館去…

這下,李書京真的是啞口無言了。

當時的他哪想得那麼多,而且黎覺予的□□,又不是極侮辱難受的那種,隻不過他想要逃跑才被奴仆綁起來,導致後半夜難受些罷了。

所以離開黎覺予家後,他壓根想不起來報警,一門心思隻想將那女人拉下神壇。

這下好了,栽到自己身上了。

因為前麵的審問沒有得到信息,費沃利總監的心情明顯變焦躁幾分。

他茲拉茲拉翻閱著法院文件,語速極快地問:“共犯呢?”

“什麼共犯?”

“還裝傻,就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弄到那麼多黎小姐的八卦內幕,必定是有人協助,這個共犯是誰?”費沃利眸光犀利,像一把刀正剜著審問犯的心口,令人戰栗。

李書京真的搞不懂了,他就不是那個主犯,怎麼可能知道有什麼共犯?

可能是因為他長時間沒有說話,租界警察們都沒什麼耐心。特彆權高人忙的費沃利總監,更是懶得在一樁風化案上麵花時間。

他朝兩旁越捕點點頭,那兩人立刻明了,走上前來。

李書京還在納悶他們乾嘛呢,轉眼就被那兩人捉住,按在牆壁上。

細嫩的臉頰皮膚和粗糙牆體摩擦,不用照鏡子,李書京也知道這是破皮了。疼痛之餘,他的視線一不小心落在牆體血跡,還有地上即可碎牙上,頭皮一陣發麻。

還沒等越捕落拳頭下來,李書京就告敗了。

“我說我說!”

“給小報寄八卦投稿的,可能是黎覺予的繼妹黎昭。她們關係特彆差,黎昭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說過黎覺予的壞話…”

越說,李書京越覺得這個猜測靠譜。

因為卡爾登影戲院被搶風頭,黎昭氣得在房間裡大罵黎覺予無數次,好幾次都被李書京路過的時候聽到了…她絕對是那個主犯!

還好他剛剛生死關鍵時刻腦經轉動飛快。

現在坦白了,也就安全了。

下一秒,剛鬆一口氣的李書京就被越捕的拳頭擊中肚子,疼得他一下子滑倒蜷曲在地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兩名越捕泄憤式地拳打腳踢好一會,才終於回到剛剛的位置上。

費沃利也不管犯人可不可憐,完成上頭安排的任務就要離開。

“通知黎小姐,找到共犯了。”

“李書京轉移到馬思南路的新監獄,等待開庭。”翻閱著法院文件,語速極快地問:“共犯呢?”

“什麼共犯?”

“還裝傻,就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弄到那麼多黎小姐的八卦內幕,必定是有人協助,這個共犯是誰?”費沃利眸光犀利,像一把刀正剜著審問犯的心口,令人戰栗。

李書京真的搞不懂了,他就不是那個主犯,怎麼可能知道有什麼共犯?

可能是因為他長時間沒有說話,租界警察們都沒什麼耐心。特彆權高人忙的費沃利總監,更是懶得在一樁風化案上麵花時間。

他朝兩旁越捕點點頭,那兩人立刻明了,走上前來。

李書京還在納悶他們乾嘛呢,轉眼就被那兩人捉住,按在牆壁上。

細嫩的臉頰皮膚和粗糙牆體摩擦,不用照鏡子,李書京也知道這是破皮了。疼痛之餘,他的視線一不小心落在牆體血跡,還有地上即可碎牙上,頭皮一陣發麻。

還沒等越捕落拳頭下來,李書京就告敗了。

“我說我說!”

“給小報寄八卦投稿的,可能是黎覺予的繼妹黎昭。她們關係特彆差,黎昭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說過黎覺予的壞話…”

越說,李書京越覺得這個猜測靠譜。

因為卡爾登影戲院被搶風頭,黎昭氣得在房間裡大罵黎覺予無數次,好幾次都被李書京路過的時候聽到了…她絕對是那個主犯!

還好他剛剛生死關鍵時刻腦經轉動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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