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心的黑怪獸咆哮著,特彆想砸斷狄利斯的兒童滑滑梯。
但最終,被狄利斯委屈難受(?)的眼淚留下深刻印象的公爵,還是轉過了頭。
“同等耗費精力就同等耗費精力。”她蠻橫地走向臥室,“我就是要聽童話故事,滾過來。”
“咕咕,你之前對這項睡前活動明顯表達了抵觸情緒……”
“滾過來。”
走在前麵的公爵一邊深呼吸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儘管經曆了極大的情緒波動,再次產生暴打弟弟的**——我還是成功轉移了話題啊?
要開心,伊莎貝拉,要開心……開心個鬼!成年人睡前聽什麼童話故事!成年人隻要做(嗶——)就好了!
走在後麵的機械師,卻悄悄鬆了口氣。
在伊莎貝拉氣到想按著他親的同時,這家夥同樣成功轉移了話題——關於諾丁杉暗市拍賣會的海報,為何在自己的書桌上。
既然是“懷特”舉辦的,我當然要去參加。
況且,暗市的所有資產名義上已經轉讓給了我……
↑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失了什麼的家夥。
【四十分鐘後】
怒氣衝衝的公爵大人,在輕微的推動下,清醒過來。
……嗯,每次和弟弟生氣,生著生著就在他的童話旁白音下睡著……這一定是他床太軟的鍋。
“怎麼啦?”
生氣的伊莎貝拉困得很,口氣惡劣,“弟弟,推我乾嘛?晚上怕黑要我陪你去上廁所?”
推醒她的狄利斯:“……”
鐘樓的主人沉默半晌,伸手辦下了床頭櫃旁隱藏的某個閘門,瞬間,室內亮起白晝般明亮的燈光。
照明的能量順著線路傳導,從臥室到電梯到陽台到餐廳到每一個窗戶。
如果某人此時站在海灘上,舉目望去,會發現光禿禿的莎草叢裡突然出現了一棟亮晶晶的大燈泡。
伊莎貝拉:“……”
他究竟在床頭櫃藏了多少控製整棟鐘樓的開關?
她痛苦地用手背遮住眼睛,又拱進更深層的被窩裡,還把臉埋進枕頭:“燈關上……把燈關上……狄利斯……”
狄·鐘樓建造者·利斯:“我在向你證明,我半夜上廁所不需要旁人陪伴,完全可以走到哪燈開到哪。”
不需要你在這種問題上捍衛你的男性尊嚴!
你倒是在其他關鍵性問題上捍衛男性尊嚴啊?!
犯困的伊莎貝拉非常難受,動作從拱被窩變成了拱旁邊人的睡衣領:“知道了,知道了,燈關上……眼睛疼……”
“啪。”
開啟整棟鐘樓照明的閘門終於被拉上。
伊莎貝拉舒舒服服地歎了口氣。
她合著眼睛,很快就回到了半夢半醒的完美狀態:“狄利斯……你叫醒我乾嘛?”
說完這句,伊莎貝拉的意識就逐漸往下沉。
而突然把熟睡的她推醒,又突然開燈搞事,煩人程度隱約超過了正常版弟弟的最高級的狄利斯,卻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他戰勝了不合理判斷的感性,理性表示:
“我剛才從記憶裡那本《罪惡的二十年:那個女人》傳記裡找到了,你之前提起的副官。”
昏昏欲睡的公爵:“所以呢?然後呢?”
“書上說,他叫理查德,是從一開始就跟在你身邊,陪你一直到戰爭生涯後期的第一副官。”
“書上還說,‘據考據,現任王都近衛隊隊長的理查德大人,是卡斯蒂利亞公爵恐怖一生中唯一傾注了感情,卻求而不得的高貴男性。’”
狄利斯停頓了半晌,再開口時語氣非常微妙:“我斟酌了許久……一開始,我到這本書時完全視為無稽之談……但既然你第一次在我麵前提到……”
害。
半夢半醒的公爵完全沒從現任未婚夫微妙的語氣裡讀到什麼——當然,以狄利斯一貫的秉性,那點“微妙”是本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
伊莎貝拉直接“咻”地揮起手。
“啪”地拍在弟弟臉頰上。
“大晚上的,彆吵。”
公爵敷衍地拍拍弟弟的臉,又摸索著仰起頭,“吧唧”親了一口他的下巴。
“睡覺睡覺。我警告你,再吵就往下親啊。”
猝然被襲擊的狄利斯:……
小心翼翼、瞻前顧後、左忍右忍、拚命克製——在“觸碰到臉了,明早絕對會出現極明顯的淤青,瞞住咕咕的可能性近乎為零”前提下——
鐘樓的主人,萬能的建造者,在床頭櫃裡藏著各式各樣奇奇怪怪東西的奇葩,深吸一口氣。
忍?
不忍。
破罐?
那就破摔。
一塊淤青?
和一片淤青沒有區彆。
狄利斯伸手,迅疾在照明閘門旁摸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以一名神級機械師的靈活抽手回來,將其背在身後,然後猛地俯身壓下——
黑暗中,嘴炮的挑釁如此尖銳。
“你往下親啊?咕咕?”
公爵:……
她被這聲挑釁徹底驚醒,且憤怒地勾過了這貨的脖子。
“你他媽找——”
黑暗與一片混亂中,銀光閃過,細微的喀嚓聲被腦子發昏的伊莎貝拉成功忽略。
作者有話要說:弟弟從床頭櫃裡拿出的東西,是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