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杜敬霆)(不為人知的過往...)(1 / 2)

怦燃心動 時玖遠 7052 字 6個月前

當杜敬霆發現錄音被刪的那一瞬, 恐懼向他襲來,他的秘密暴露了,有人發現了那段錄音, 並且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趁他不注意偷偷刪除了錄音內容, 這對杜敬霆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可冷靜過後, 他想到高慧和尤廣勝如果發現了這件事根本不可能把3歸還給他,在這個家裡,除了他們兩,就隻有一個懷疑對象了。

當他拿著3出現在尤靖麵前的時候, 他甚至沒有逼問她一句, 她便主動承認了,看著他說了三個字:“我刪的。”

他不知道尤靖什麼時候發現他的秘密, 更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發現她爸媽的秘密, 可她仍然願意去維護自己的父母,就像他拚了命也想為自己父母討回公道一樣。

何錯之有?他們兩個又何錯之有?他明明知道這件事和尤靖沒有關係, 但還是將對高慧和尤廣勝的恨意轉嫁到了她身上,如果不是為了她,他們不會試圖殺害他的父母,如果不是為了她, 他的前途不會一籌莫展。

她奪走了原本應該屬於他的光明,卻在他好不容易找到證據,找到還原真相的途徑時,摧毀了一切,也摧毀了他堅持了一年多的信念和希望。

那一刻, 杜敬霆的內心被仇恨占滿,他將雙手掐在尤靖的脖子上, 尤靖沒有閃躲,反而冷靜地對他說:“殺了我,你也完了。”

七個字像一把利劍刺進他的心臟,他的父母已經沒有了,他不能再毀了自己,他不應該跟這樣的人家同歸於儘,尤靖的一句話仿佛點醒了他,他鬆開了掐住她脖子的手。

那天,尤靖對他說,如果他肯把3扔了,放下對她父母的仇恨,她願意去說服他們供他讀大學,她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這件事,如果他依然決定這麼做,她會將這件事告訴她父母。

杜敬霆在回憶那段對話時,依然覺得當時的尤靖天真得很,殺父殺母的仇怎麼可能當作沒有發生?她應該是知道的,可她依然給了他一次選擇的機會,她在對他期待什麼?好像直到後來他才慢慢悟了出來。

隻是當時的他,一心覺得尤靖就是個隱患,她隨時會將他暴露在陽光下,他會被提早趕出尤家,流離失所。

那一周,他渾渾噩噩,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不停沉浮,他甚至覺得尤靖憑什麼威脅他?明明是她占了他的前途,卻握著他的把柄站在道德的至高點約束著他,試圖讓他放下捍衛自己的武器,他又憑什麼要妥協?

他甚至在想,如果尤靖消失了,那麼高慧和尤廣勝所做的一切都會是一場空,這比親手把他們送進大牢還要痛快。

他承認他的心理已經扭曲了,他不再是個正常人,他的想法越來越極端,甚至到了瘋狂的地步。

化學課上,老師突然插了個題外話,說到乙醛脫氫酶時,提起了雙硫侖樣反應,還給同學們科普,如果感冒時,千萬不要在飲酒的狀態下吃感冒藥,容易引發雙硫侖樣反應,過去做過一項調查分析,在飲酒患者中,雙硫侖樣反應的發生率高達71以上,是非常危險且會喪命的行為。

杜敬霆意外地記住了這個和課堂無關的知識點。

不久後的一天晚上,杜敬霆在房中聽著尤靖傳來的咳嗽聲,化學課上的那段話反複在他腦中徘徊。

吃飯的時候,他看見桌上放著的感冒藥,想起了尤靖對他說的“殺了我,你也完了。”

是啊,殺了她,他就完了,可如果沒有人知道呢?

尤靖的感冒藥吃完了,杜敬霆聽見高慧叮囑她,去訓練前路過藥房記得買盒藥,快要進行國家隊篩選了,千萬不能在這時候出岔子,尤靖應下了。

下午的時候,杜敬霆去了尤靖訓練的地方,把她約了出來,將事先準備好包裝精美的禮物盒遞給她,並提出妥協,他說他沒什麼想法,隻想安安穩穩讀個大學,進了社會找份工作。

尤靖承諾一定會說服她爸媽,不會不管他的,他們算是和好了,杜敬霆隻是看著她手中的禮物盒對她說:“不打開看看嗎?我跑了很多地方才買到的。” 尤靖欣喜地拆開包裝,看見是一盒漂亮的進口酒心巧克力,她無法掩飾小女孩的心思,掩著笑對杜敬霆說謝謝。

他讓她嘗嘗看,她便拿了個紅色的酒心巧克力,剝開糖紙塞進嘴裡,說好吃,也拿了個顏色一樣的給杜敬霆,他不喜歡吃巧克力,卻也硬著頭皮吃了下去,然後問她綠色的是什麼味道?

於是就這樣,兩人坐在路邊吃完了一整盒酒心巧克力,然後杜敬霆目送著她離開,對她叮囑了句:“對了,你好像感冒了,彆忘了吃藥,頭孢效果好點。”

最後的一眼,尤靖紅著臉轉過頭,她望著他,眼裡有笑,還有一種隱隱的期待。

調查顯示酒精和頭孢類抗生素致雙硫侖樣反應密切度可達99,可不一定所有人的反應都會是最嚴重的那種,在轉身離開後杜敬霆有後悔過嗎?或許有吧,他甚至自我安慰尤靖不一定會出事。

可雙硫侖反應發生的時候,她在水下,急性心衰和頭頸血管劇烈搏動導致她失去求生的本能,溺死在了那片她為之奮鬥的天堂。

尤家徹底亂了,高慧瘋了般跑去各種地方大鬨,而尤廣勝仿若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杜敬霆的秘密也隨著尤靖的死沉底掩埋,沒人能聯想到這件事和他有關,他就像個冷靜的旁觀者,看著這個家一點點土崩瓦解,獨自體會著報複的快感,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永遠有種比死亡更痛苦的情感,它的名字叫“生不如死”。

……

在杜敬霆複述當年犯案經過時,交待得很詳細,儘管曹鵬準備了很多試圖引導他說出真相的材料,但整個過程他幾乎不需要彆人施壓,便主動解開了他們在辦案過程中的迷惑。

與其說是交代案件經過,他更像是一種自我剖白,這段秘密壓在他心底太久了,久到他經常感覺被堵得無法呼吸,好像直到這一刻,才終於能夠毫無顧忌地說出來,說給除了他以外的彆人聽。

尤肅政沉默地聽著這一切,直到杜敬霆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才歎了一句:“酒心巧克力。”

隨後輕嘲地笑了下:“居然是酒心巧克力。”

他忽然抬起那雙銳利的眼睛牢牢盯著杜敬霆:“你以為當年真的沒被人注意到嗎?你錯了,案發時我就調查過你,我沒想到一個高中生反偵察意識那麼強,隻能怪我當時低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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