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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紀家夫妻倆商業聯姻,沒有感情,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對亡妻留下的遺物這麼看重,不管男人是出於什麼情感,這份情愫都是旁人不能取代的。

說不定自己被紀先生看上,是因為和紀夫人有些像。

顧令走進去,說:“紀先生,我幫你搬吧。”

說著顧令彎腰,想要捧起那盆花,紀漸語氣冰冷地說:“放下。”

隨後緩緩補了一句:“彆臟了我的花。”

上次自己是拿著西裝外套包裹著花搬的……

想到這裡,顧令看了看身上的襯衫,自己就穿了一件,脫了有損儀容儀表。

而且以這個男人的性格,多半會說……

——你的襯衫太薄了,不行,不足以阻止你的肌膚弄臟了我的花

——你□□著上身,還會臟了花的眼睛。

紀漸停下手,側頭看著他:“不是要去顧家處理事情?”

“處理完了。”

撕了一場逼回來,氣是把那些人氣得不輕,但實際操作還是要等董事會議才能決定。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顧家要舉辦這個宴會的原因。

把自己摘出去,宴會上拉攏人脈,然後讓其他董事看到“顧令”不再適合管理明光集團

所以顧令打定主意要去參加這場宴會,回紀家,是死皮賴臉來找金主爸爸幫忙撐腰的。

顧令點點鼻尖,眼神靈光一閃,往紀漸方向走了兩步,笑盈盈地說:“紀先生把這些花養的真好,我從來沒見過開得這般好的花了。”

紀漸眉心一蹙,抬頭看著他。

是嗎?

紀漸看著手上蔫耷耷的花朵,指尖輕輕拂過,單挑眉,緊抿唇瓣。

他的額頭和高挺的鼻梁都冒出冷汗,唇色有些發白,

下雨前大風嗖嗖的刮,夾雜著空氣中的水汽席卷而來。

紀漸的腿隱隱作痛,這幾天濕度大,雙腿就像是泡在水中,骨頭裡都透著涼意。

顧令怔怔地看著紀漸額頭上的汗珠,眨了眨眼睛,這個男人脾氣真的……太犟了。

一意孤行,獨權主義。

明明身體不適,還在強撐著,嚴禁外人打破僵局前來插手。

他那些溫柔的目光通過故人花卉,傳達給對方知曉。

但如果紀夫人還活著,會忍心看到他這麼折騰自己的身體嗎?

滴答,滴答——

不到一秒鐘的功夫,瞬間瓢潑起來,那些花盆裡的花在風雨中搖曳,搖搖欲墜。

顧令見紀漸還要去拿回花,頓了下,身體比大腦先一步進行思考。

抬手一把拉住他輪椅椅背。

兩個人四目相對,顧令抿了抿唇,語氣堅決說:“你愛護一下自己的腿吧!還有十幾盆,我幫你搬!你先彆出去了!我年輕人身體總歸比你好。”

淋一點雨不算什麼。

就算看起來年輕,但紀先生都人到中年了,彆還沒幫自己,就嗝屁了。

話音落下,顧令大步跨出去,大雨中睜不開眼睛。

遠處閃電和雷聲那轟隆作響。

顧令一手拎起一盆,衝進來放下,不多會兒功夫就將餘下的花盆給拿進來了。

渾身淋成了落湯雞,頭發柔軟地搭在頭頂,白襯衫和西裝褲被打濕,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原原本本的身材。

黏在衣服上的布料,隨著肌肉的走勢,透露出底下肌膚的色澤。

顧令抹了把臉,蹭掉了眼角的雨水,但還是很難受。

半眯著一隻眼,眼角發紅,低著頭抬手弄著。

紀漸盯了顧令通紅的雙眼片刻,而後慢慢下滑,敞

開的襯衫領口隱約透露出纖細的鎖骨。

再往下移,胸前淡淡的粉暈和過敏時的紅痕透過被打濕的布料,被紀漸看得一清二楚。

紀漸眼神暗沉下來,目光轉移看向外麵,聲音低沉說:“暴雨。”

夾雜著電閃雷鳴,異常駭人!

顧令收回了想要出去的心,有些沮喪地等著。

此刻,黑壓壓的烏雲密布,天空如同黑夜。

他看了看手機,進水又關機了。

“紀先生,那個……時間幾點了?我八點要去參加宴會。”

紀漸隻回答了四個字,就叫人心灰意冷:“沒帶手機。”

聯係不上紀管家。

兩個人被困在這裡了。

紀漸還有椅子坐,顧令直接坐在地上,滴落的水珠將地麵打濕。

顧令打了個噴嚏,語氣堅決,說:“這次的宴會我必須參加,要不然其他人就覺得顧家,我沒一點話語權,宴會都不能去。”

很重要的宴會。

顧令訕笑著問:“紀先生有興趣參加嗎?”

紀漸目光冰涼,飛快地掃過他,不多看。

意思,顧令倒是懂了。

就四個字。

——沒有興趣。

顧令自討沒趣,在一邊靠坐著柱子休息。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顧令察覺有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大雨依舊不見停住。

“阿切——”

全身上下被打濕了,還沒有換洗衣服,擦拭用的毛巾,他感覺自己又累又冷,眼皮子打架。

呼吸慢慢粗重起來,不暢,眼皮子像是有千斤重,抬不起來。

加上昨晚發癢就沒睡好,以及距離宴會開始,他的身體瘋狂發出睡覺指令。

睡之前,顧令強行撐著眼皮,低聲說:“紀先生,雨停了,喊我一句,我想睡覺,我還要去參加宴會。”

紀漸聞言,蹙眉,聽著顧令虛弱的聲音,眼角餘光從瞥了一眼,愣住。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