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見君的手,真的很好看。
黑子點頭,客觀地評價著。
——是那種會令手控神魂顛倒的手。
五指修長勻稱,細膩白皙,指尖仿佛隻碾過細碎晶瑩的白雪,似乎從未沾染過世間的陽春水。
春見這一係列挺身扭頭捂臉的操作,大概是黑子在這開學的一個星期以來見過對方幅度最大的動作了。
“那個人是誰?”
由於距離排球場有一定距離,外加上玻璃牆的阻隔,春見春馬聽不大清周圍被金發少年俘獲的粉絲們到底在喊什麼,他有些壓抑的聲音從口罩後冒出來,似乎在無意識地喃喃著。
黑子有些困惑地四顧,沒有回答。
春見君在和誰說話?
按道理來說,春見君應該是注意不到他的存在的吧。
雖然這麼說很無奈,但是這十幾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隻要不開口說話彆人就注意不到他的事實,甚至曾有一次明明和爸爸媽媽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直到用餐結束後父母都以為自己沒有回來。
或許是在自言自語?
但黑子哲也沒有想到的是,對麵的春見居然毫無掩飾地直直轉過頭,準確地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黑子和五角形鏡片四目相對。鮮少有被其他人看破隱身狀態的黑子僵住了。
黑子:“……”
對方沒有察覺到他的震撼和無語,很快眼神又再次轉回了排球場,似乎一秒也不想錯開。
春見的聲音有種久未開口的微微沙啞,但是掩蓋不住原本好聽的音色,“阿波羅……不,我是說,那個金色頭發的前輩也是帝光的吧,你認識他嗎,黑子前輩?”
黑子:“!?”
原本還能勉強保持平靜的黑子哲也聽到對方精準點出了自己的名字,才真切地感覺了驚嚇。
他手裡的香草奶昔差點沒有拿穩,被迫承受滾落在地麵的命運。
黑子有些驚疑不定地扶穩了手裡的飲料,澄澈的天藍色圓眼裡第一次出現了遲疑。
除了父母,從來沒有人,能在他自我介紹之前就獲知他的名字,並且對號入座,甚至常有哪怕他介紹了名字也會被遺忘的事情存在。
黑子原本平淡如水的目光波動起來,像是投入石子的湖麵出現了一層層的漣漪,心思如沸騰的雲海不斷翻湧。
他習慣性地克製情緒,不讓心中的忐忑和期待太過明顯泄露出來。
“春見君,你認識我?”
對方聽見他的問題,終於把依依不舍的目光從另一邊轉移到他的身上。
似乎通過深刻的思考而想通了什麼問題,這位被其他同學背地裡麵偷偷稱呼為“怪人”的春見君緩緩抬手,將臉上畫著古怪笑臉的黑色口罩從一邊的耳廓上解下來,工工整整對齊放在了乾淨的桌麵上。
緊接著,臉上阻礙他人窺探視線的怪異五角星形眼鏡和頭上不合時宜的帽子,也乖乖巧巧地摞在一團。
隨著帽子被放在一旁的桌麵上,春見隨手盤進帽子裡的頭發倏地滑落下來。
仿佛一席浩瀚銀河從九天墜落。
這是一頭如盈滿皚皚霜雪的銀發,發根至發梢是一席錦緞般的光澤,柔和溫吞的魚肚白逐漸漸變到璀璨的星河。
既有月牙的皎潔,又有白霜的冰寒。
少年恍恍抬頭,完整的麵容暴露在光下。
通透而縹緲的金眸從銀發陰翳後麵顯露出來,金色睫毛如貼著太陽的碎片,清冷而高潔。他的五官明顯的比普通亞洲人更加的深邃,但依然具有東方少年柔軟的輪廓。
完全出乎黑子哲也的預想,不是其他人猜測的那種醜陋不敢見人的長相,沒有會令人心疼的傷疤,也沒有泯然眾人的平庸之態,而是一種超越了性彆和國籍的驚人的——漂亮。
是的,漂亮。
哪怕是剛才俘獲無數路人芳心的黃瀨,在黑子這裡也隻能得到一個“長相俊美”的最高評價,但春見這種好看到要溢出的容光,足以直接穿透了黑子那被籃球部其他人譽為“鋼鐵直男”的厚實屏障,斬獲殊榮。
一瞬間,滿堂輝亮。
隻留下一地悸動的心跳聲。
作者有話要說:春見:沒有戀愛可談,生無可戀,無心向學,懶得社交,裝看不見
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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