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尾鐵朗,音駒高中主攻手,看你身上的校服應該是帝光中的成員吧?比列夫還要小的話,可以叫我黑尾前輩喲。”
鴉黑色頭發的排球主攻手壞笑著介紹自己,腔調裡帶著某種天然的不正經。
黑尾見研磨自顧自坐在了角落,也沒有在意,挨著春見坐了下來。灰羽列夫也緊跟著坐在了另一邊,吵吵嚷嚷地追問著問題。
音駒高中的成員們見主將和新人已經自來熟地落座,他們對視了一眼,乾脆就近坐在了春見所在的這個偏僻的角落。
一群氣勢強大的貓貓找到了舒適的位置,這個視線不好人數也不多的角落瞬間就被一股神秘的黑暗氣息籠罩了起來,令人望而生畏,又忍不住了躲遠了一些。
“小朋友,叫什麼名字啊。”
黑尾剛剛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嘖”了一聲。研磨說的還是很有道理,連他自己都覺得像是一個誘拐漂亮小朋友的怪叔叔。
“春見春馬。”
春見回答的同時,另一邊自詡為哥哥的列夫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樣,“我怎麼不知道?不是叫做春見馬特維嗎?”
“……”這也太難聽了吧。
春見瞥了列夫一眼,補充道,“馬特維·尼基福羅夫,是我的俄羅斯全名。”
“好,那我就叫你小春吧。”
黑尾鐵朗摸了摸下巴,靈光一現似的冒出了一個昵稱,“彆把我們當外人,列夫家的小朋友也是我們音駒的小朋友嘛。”
“來來來!”
黑尾鐵朗勾著銀發小朋友的脖子,轉向遠處拿著遊戲機認真打怪的金黑漸變發色的少年,直接接替了列夫的任務,開始一個一個介紹隊裡的成員和位置。“那個看起來很孤僻的——名字是孤爪研磨,音駒二年生,隊裡位置是二傳哦。”
孤爪研磨眼睛都沒有離開手柄,清清淡淡地“嗯”了一聲,一副自閉兒童不想講話的樣子。
黑尾笑著,“彆在意,也不要誤會。這是研磨的常態。”
“山本猛虎,2年3組,位置主攻手。”腦袋兩側黑發剃光隻留著中間一排不良挑染黃色的山本“哼”了一聲,然後被黑尾狠狠拍了一下。
“海信行,3年4組,位置主攻手。”
“夜久衛輔,3年5組的自由人。”
“福永,二年級主攻手。”
插不上嘴的灰羽見兩人聊得開心,也不氣惱,他自得其樂地偷偷從褲袋裡麵摸出了手機,借著自拍的動作拍下了旁邊人的照片,他嘿嘿笑著劈裡啪啦地把照片發給了家人。
“你是帝光中學排球隊的替補嗎?坐在觀眾席裡麵,居然還睡著了。”黑尾見春見的眼睛似乎又闔上了,忍不住打趣問道。
“……我不是替補,我是排球部的經理。”春見揉了揉眼睛。
語氣絲毫不覺得羞赧。
“……啥?!男經理?”
看起來像是不良頭子,眼神格外凶惡的山本以一種要把自己脖子扭斷的速度扭過頭來,暴露了自己豎著耳朵偷聽的事實。
春見沉默了片刻。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帝光排球部所做的事情。
一開始是逃訓,到最後是隻負責出麵不負責出力,不管是訓練還是比賽,隻需要站在一個風水寶地,用眼神為他們加油。這樣的地位在經理裡麵應該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吧。
“這種大概就是吉祥物吧。”音駒的自由人夜久撐著膝蓋,頗感興趣地插嘴。
春見沒有否認,“吉祥物嗎?但我是打籃球的。”
“……?”
大概是槽多無口的原因,黑尾半晌才問道,“所以為什麼你一個打籃球的要跑去排球部當經理?”
“當然是因為愛啊。那種神聖的、專注的、孤注一擲的感情,難道黑尾前輩你無法理解嗎?”春見春馬眼神格外認真。
黑尾鐵朗被那雙金色眸裡突然迸發出來的虔誠之光照了個正著。
他微微挑起看起來睡不醒的眼皮,眼中的興味更濃。
哇,有點厲害啊,這個表情。
就連他這樣的家夥,在這一瞬間也不可否認,他被這種來自於俄羅斯的美貌鎮住了幾秒。
一開始還以為是研磨那一掛的家夥呢,每時每刻都是一副生無可戀英勇就義的表情。。
就好像是一束穿透性極強的銀色波紋光一層一層從看不見底的森林黑湖地步蕩開。那張本來就衝擊感十足的臉上突然揚起了幅度極大的笑容,原本懶懶撐著的眼瞼也被臉上肌肉牽動著,彎出了一個惑人的弧度。
震撼又瑰麗的場麵。
“沒想到你的思想覺悟還挺高哦的嘛。”黑尾的語氣不免帶上欣賞,“居然那麼喜歡……”排球嗎?
還沒有等他說完,聽到感興趣話題而興奮起來的春見點頭,“沒錯,我正是因為前任戀人才去申請了排球部,也正是因為他,我才去學的籃球。”
黑尾鐵朗:“……”
黑尾鐵朗突然從剛才的想象中回神:“?”
等等,這幾句話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
春見頓了頓。“不過我和我前男友已經分手了現在,我是一個自由的排球吉祥物。”
黑尾鐵朗懶洋洋地撐著腦袋,聽著這個小朋友在講述著自己都沒有的情感經曆,忍不住感歎。
想想這家夥剛見麵時候那麵無表情的樣子,完全想象不出來他為了愛情改變的激動模樣。
“行了吉祥物寶寶,到時候有機會給你介紹新的男朋友。”
“喂喂我們不是來看下一屆的初中生,有沒有厲害的家夥會申請我們音駒的嘛,怎麼變成了情感輔導了!”夜久無語地撐著腦袋。
“嘛,你們也知道我一向是待人熱忱,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是我最喜歡的事情。”黑尾笑眯眯的,“你喜歡怎麼樣的?彆看像我這樣,我在排球圈裡麵人脈還算挺廣的,我可以幫你介紹啊。”
春見想起了之前維克托對他顏控的評價,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個評價是極其準確並且真實的。
“長得好看,金色頭發或者藍色眼睛兩個條件都可以。”
黑尾鐵朗微微驚訝,“還是挺挑的嘛,讓我想一想。”
一瞬間,他的腦海裡閃過無數人的麵孔,打量的目光突然朝著旁邊的隊友若無其事地看過去。
旁邊的第一個被注視的山本猛虎臉色脹紅,猛地吼道。
“你這樣看我做什麼,我的性向是筆直的,隻有像是烏野的清水小姐那樣的美人才能打動我,哪怕再漂亮的男生都沒有用!”
黑尾把視線才他頭上那堆雜草似的金毛上收回,無語地看著那雙全力抗拒的鐵掌,正推拒著自己的胸口,他一把拍開。“誰在看你啊?”光是第一項條件就要排除了好嗎。
黑尾盯著所有人的發色和眸色看了一圈,斬釘截鐵地路過了長相比較委婉的幾個隊友。
他的目光最終停在了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致誌玩遊戲機的孤爪研磨身上,眼睛猛地一亮。
“你看咱們音駒的研磨前輩怎麼樣?染過的金色頭發也算吧,長相和五官都是在
及格線以上的。”黑尾鐵朗搓了搓下巴。
雖然提出介紹戀人這樣的舉動大多是出自於好玩的心理,但是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好。
“彆看研磨總是默不作聲的,他在我們音駒隊伍裡是非常珍貴的‘大腦’,靈魂級彆的人物呢。他在生活中是那種細致入微的男孩子哦,可是最好的戀人了吧。你說對吧?研磨。”
孤爪研磨微微地扭了扭頭,以一種不認真看就根本發現不了的弧度背過身。他似乎連一個翻白眼的力氣都不想用在黑尾身上。
發現對孤爪研磨勸說無果。黑尾鐵朗乾脆轉身回去撐著春見春馬的胳肢窩,把人像抱著小動物一樣從座位上抱起來。
雙腳離地了十厘米的春見晃了晃腳:“……?”
黑尾有力的臂膀上的肌肉瞬間繃起,他趁人不注意,瞬間把春見擺在了研磨旁邊,讓兩個人像一大一小兩隻娃娃一樣並排挨著坐。
從小到大,研磨就隻有他一個朋友,就連排球都是黑尾帶著他一起打的,但就連排球這一張運動,研磨也從來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熱情。
光從這小朋友的敘述來看,他在戀情當中絕對是主動又熱情的追求者,隻要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不愁研磨繼續孤僻下去了。就算當不成戀人,也可以多一個好朋友。
光是這麼想著,用心良苦的黑尾鐵朗都要被自己給感動了。
孤爪研被黑尾鐵朗的動作撞得一抖,屏幕上連貫的操作瞬間被打斷,帶著頭巾綁著鐵質胸甲的勇士小人,瞬間被惡龍的猙獰巨爪按倒。緊接著是一連串令人頭暈目眩的暴擊。
最上方的血條瞬間跌破零點。
孤爪研磨:“……”
研磨原本沒有什麼神采的豎瞳微微收縮,倏地抬起,看向了依然沒有注意到發生什麼的黑尾,他微微抿起了唇,臉上的弧度和緊繃的手指都表明了他內心的不悅。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黑尾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他深知研磨對於遊戲的執著,感覺到那雙眼睛裡深深的怨念,他立馬道歉。
看著彆彆扭扭好像沒有打算交流的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撮合欲消停了的黑尾終於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算了,研磨在感情方麵還是一張白紙。這些事情還是讓這些小朋友自己決定吧,到時候要是受傷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