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攔網時機,要在合適的時候起跳,你在我喊‘二’的瞬間,和我同時起跳,手要舉到最高,手指手腕放鬆,像我這樣的手勢——微微下壓,下壓!知道了嗎?”
月島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說過這麼一堆話。
他一邊抬手做了幾個手腕下壓的動作示範,一邊煩躁又生無可戀的歎氣。
“再來一球!”木兔等不及了,精神百倍地招呼著。
這次春見成功地起跳,並且做出了正確的攔網動作,但是依然讓球穿過了攔網。
“嘿嘿嘿!今天的我果然還是最強的!”落地之後木兔興奮地在原地大喊大叫,還莫名其妙地對著春見投去期待的目光。
月島自從意識到旁邊的笨蛋根本沒有攔過網後,60%的精力和目光都留在了春見的身上。
他眼神裡依然掛著明晃晃的嫌棄,“笨蛋,你的站位太前了,這樣很容易觸網犯規的。”
春見低頭盯了自己的鞋尖一眼,然後朝著右後方移動了一小步,站得距離月島更近了一些,然後抬頭眯著眼陽光地笑。
暖暖的流光似乎要突破那層金色。
“Ok!”
月島:“……”
這家夥居然不會生氣嗎?
要是他隊裡麵那兩個野人被他吐槽一下,這會可能都要跳起來打他膝蓋了。
木兔:“再來一球!”
幾秒後,月島眼睜睜地看著梟穀王牌的扣球春見大張開的雙手間悠閒地穿梭而過,臉都黑了。
“什麼嘛……你以為這是在跳拉拉操嗎笨蛋?”
烏野攔網沉默了片刻,嘴裡的毒液便開始儘情輸出噴灑。
落在地麵上可能要把木地板腐蝕出一大片洞來。
“腦袋上麵這麼大一個漏洞,是個人都知道要從你的兩手之間的空隙裡扣球。”月島的聲音輕輕緩緩的,但裡麵的諷意都要溢出來了。
不客氣地說完之後,月島又扭頭看向網的對麵叉腰哈哈大笑的木兔光太郎,挑眉陰陽怪氣道。
“木兔前輩也是,連第一天練攔網的新手都不放過,也太沒有前輩的風度了吧。”
“——誒?!”
不明不白受到攻擊的木兔大驚失色。
旁邊的赤葦頓時明白他們的王牌被遷怒了。
“眼鏡君自己教訓得這麼理直氣壯,明明自己也沒有攔住嘛!”木兔氣鼓鼓反駁。
“……”
月島整個人頓時僵住。
氣氛一時間都凝滯住了。
“唔哦,赤葦,你有沒有覺得——這兩個人真的是好有趣啊!一個說話那麼氣人,另外一個說話卻這麼……讓人開心!”
木兔撓著腦袋,目光儘頭是正在生氣的月島,小小聲和隊友說悄悄話。
赤葦手裡按著排球,他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可能就是某種意義上的克製關係吧。”
“什麼克製?哪裡克製了?”木兔無法理解。
黑尾蹲在已經氣若遊絲趴在地麵上的灰羽列夫旁邊,目光卻注視著另外一邊的比賽。
他撐著自己的腦袋,頗感興味地哼道,“看不出來,小朋友居然是大師級彆的——裝傻有時候還是挺好用的嘛!”
練習接球到想要昏迷的列夫勉強抬起頭來,奄奄一息問,“什麼……裝傻……”
“那家夥才沒那麼笨呢,相反還聰明得很……沒你的事,休息好了就趕緊起來練接球!”
黑尾頭也不回,態度比秋風掃落葉還要無情,得到了可憐兮兮的嗚咽聲反抗。
這一次木兔助跑起跳的位置,終點是往前的正中央比剛才的位置偏移了一些。
這次是斜線球!
月島意識到已經來不及教旁邊的家夥跑動配合了,他當機立斷,轉身從右側繞到了春見的左側,同時嘴裡喊道。
“一、二!”
月島卯足了全身的力氣跳到了最高,努力伸長的手掌終於在木兔扣球的瞬間夠到了排球。
碰。
幾個人同時回頭,被手指減緩了速度的排球,瞬間改變了弧度,滑出一道高高的拋物線後落到了線內。
……總算勉強算是攔網成功了一次。
落地後的月島撐著膝蓋氣喘籲籲地想著。
春見聽著那無法克製的劇烈喘息聲,怔怔地把頭扭向了左邊。
像小溪般浸濕奶金發絲的汗水正順著臉龐的輪廓朝地麵滴落,劃過了因為乾渴而滾動的喉結。
支撐著上半身的修長大腿比例格外驚人,雖然沒有其他人那麼壯實,但這樣的身材更能凸顯出高挑。
架在挺拔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似乎遮住了這個人身上的鋒芒,但是站在旁邊的他卻足以清晰地看見那藏在後麵冷靜洞察得令人忍不住心驚的光。
還有剛剛一瞬間爆發出來的足以讓人為之心顫的力量。
“簡直像是乍破烏雲的那一寸晨曦的光……太美了。”
春見聽著自己因為劇烈運動而瘋狂起伏的心跳聲,忍不住低聲呢喃。
“什麼?”
月島習慣性地往旁邊一偏,剛準備開口嘲諷,就遇到了銀發少年像饞嘴狐狸盯著肥美雞肉般亮晶晶的目光。
“……你這是什麼眼神?”
月島毛骨悚然,惡寒道。
這家夥臉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