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島頓了頓,又莫名其妙地補充了一句。
“哦,準確說,是要還一下人。”
眾人:“???”
一群人看傻了,就這麼愣愣地看著月島綁架了會誇人的小甜包,揚長而去,連背影都透著一股目中無人的囂張。
“有沒有烏野的人來管管你們的一年級啊!”
“月島那家夥是不是把我們小春當成他家的了……真是的,明明是我們音駒帶過來的!”犬岡也有些苦惱。
等兩人離開了人群集聚的地方,踏上了那條鵝卵石鋪集而成的小路,悶頭往前走的月島被眼前垂下來的翠綠色藤條攔了一下,他才停下腳步。
心中那股突如其來的鬱氣消散了一些。
春見勾著嘴角,眼神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旁邊的高大少年,滿心滿眼都是對方的模樣,他後脖頸緊緊貼著月島的手臂,仿佛能夠聽到那穿透皮膚的火熱脈搏聲,喚起了他的心跳聲。
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的奶金發色的少年雖然才高一的年齡,卻擁有了極其傲人的海拔。
從春見的角度看過去,能清楚看見那黑框眼睛下的拔鼻梁,還有總是微微皺著的眉頭。修剪的極短的頭發貼合麵部輪廓,露出光潔挺拔的額頭。
倒也不是那些慣於嚴肅的人臉上的川字紋,而像是因為思考不同難題的人臉上的不爽。說起來,好像螢前輩隻有在平時露出冷笑或嘲笑時,臉上帶出那種特彆誇張的弧度。
幾乎沒有怎麼露出過太大幅度的正麵情感呢。
平時的回應也隻是淡淡的,也從來沒有聽他說過一句足以讓人心安的“喜歡”。
得不到充沛感情回應的感覺……總感覺有些不滿足於原狀了,他像是在唱獨角戲一樣。
春見垂下眼睛,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是一個非常貪心的人呢。
原本隻是想著要是能被接受就好了,還沒有過一天又開始覬覦對方愛的回應了。
這麼想著的他,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男朋友的大腿上。
作為排球運動員的月島穿著的運動短褲位於膝蓋上麵二三十厘米處,作為男人沒有走光的困擾,暴露在空氣中的大腿肌肉修長又充滿了力量的弧度。
毫無疑問,雖然月島不像是國際上標準公認的健美先生那樣渾身上下都是膨脹的肌肉,但這同樣也是具備著性感的力量和美的軀體。
——而且,**也沒有得到的說。
“眼睛在掃哪呢?”春見頭皮一麻,他感覺頭話人語氣涼涼的,又像是在咬牙。
月島螢觸碰到猛地抬起頭凝視的眼神,裡麵像是銀河般灑滿了碎星,銀發的小男朋友星星眼地看著他,“今天的螢簡直是帥爆了,男友力爆棚!”
月島才意識到他還用一種“好兄弟”的姿勢攬著對方,下一秒,他幾乎是觸電般把手抽了回來。
他不大自在地動了動內側有些發燙的手臂,還是沒有在對方期待的眼神中做出對方想要的回應。
“……我不進去,今晚都彆想吃飯了。”
月島麵色恢複正常,他翻了個白眼。過了半晌,領先一步的月島張了張嘴,又煩躁地閉上,他腦袋裡盤旋了很久的話又被吞下去了,也不知多久他才語調怪異地冷冷哼道,“你這個家夥簡直麻煩死了,每天就知道招蜂引蝶,你是蜂蜜嗎?”
話剛剛出口,月島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可能有些惡心,還有一種詭異的酸氣,正在後悔的時候,他聽到旁邊人笑著隨口答道。
“我的確是蜂蜜啊,不過,隻是螢心尖的蜂蜜~”
月島:“……”
這是什麼——土味情話嗎?
不習慣直白的情感表達的月島表情管理一瞬間失控了。
他隻覺得頭皮發麻,瞳孔地震。他也說不好此時內心莫大的震動究竟是因為被肉麻了個夠嗆還是什麼彆的原因。
月島才摸了摸臉上冒出的雞皮疙瘩,結果剛放下的手又被牽出了,他瞥了春見一眼,什麼也沒說。
隻是,沉默無言的目光裡,浸潤著溫暖的色澤。
兩人去吃完晚飯後,月島照常一副臭臉,不情不願地被春見拉到了三館訓練,還沒等幾個人打多久,門口悄悄咪咪地探出了一個橘色的腦袋。
“……打擾了。”
是一道顫顫巍巍的少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