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等麵色冷凝的幸村精市思考清楚這個問題,他便聽到窗外傳來了巨大的嗡鳴聲,就好像是巨大的槳翼正在瘋狂地旋轉著,緩慢接近,最後停在了醫院的平層屋頂。
這樣巨大的聲響惹得四周鳥鳴聲驚慌四起,似乎被這聲音驚擾到,忙不跌撲著翅膀離開附近的樹林。
幸村精市心中莫名其妙表升起了不好的預感,雖然現在麻藥勁已基本過去,手術縫合的傷口帶來的疼痛卻卷土重來,但他依然勉強支撐起了身體,側著腦袋朝著窗外看去,卻發現這個角度什麼也看不見。
正當他從床頭櫃裡摸出自己的手機,準備聯係那個消失不見半天的銀發少年時,卻猛地發現——
由於這幾天兩人基本形影不離,他每時每刻都被春見纏得很緊,所以幸村完全忘記要存下對方的號碼這件事情,連社交軟件的聯係方式都沒有加上。
這也很正常,畢竟平時轉頭就能看見對方,根本沒有社交軟件聯係的必要。
連幸村都沒有想到,一向縝密穩重的自己會如此疏忽。
醫院裡的護士長推門進來,幸村眼前一亮,當即詢問了這件事情。
年邁的護士長溫柔一笑,也沒有直接回答春見的下落,遍布皺紋的眼角都是滿滿的祝福和慈愛,醫院裡麵的醫護人員都知道這個麵容秀美的少年是網球隊裡的佼佼者,之前得知他的手速成功率很低時大家都為其惋惜,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幸村君,您的治療和康複項目由一位很厲害的新主治醫生接手了。當然,這是您的同伴為你準備的驚喜,相信這位新來的醫生會為你解答所有的疑惑……”
幸村精市回憶起了手術前春見對他說的話——絕對想象不到的驚喜?
他凝重的臉色終於放緩了一些,目睹著護士長拉開大門,並退了出去,似乎正在歡迎新的主治醫生。
緊接著,一輛漆光銀色輪椅闖入了他的視線。
這位新的主治醫師穿著貼合身體的嶄新白大褂,戴著藍色的膠皮手套,臉上巨大的口罩和綠色的眼鏡遮住了五官,以一種癱瘓在輪椅上的姿勢,被一個同樣戴著眼鏡的棕發中年男人推了進來。
幸村精市腦子短路了幾秒,有些無法理解這個造型:“……您是?”
推輪椅的中年男人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眼神飄忽,麵色極其慌張,言語之間克製不住那種自然而然的廢柴氣質,磕磕巴巴但又莫名自信驕傲地指著輪椅上的醫生道,“這位是來自西班牙的傑拉德埃爾維斯,在康複方麵臭名昭著!不對……應該是大名鼎鼎,啊那個……雖然他看起來好像腿腳不便的樣子,但是他的技術極其、非常高超,比菜市場裡麵屠宰豬肉的廚師還要厲害……”
“……”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麼鬼東西。
偽裝成著名醫生的齊木楠雄一臉黑線,但是還必須要假裝鎮定。
呀咧咧,早知道就不讓他這個笨蛋老爸來幫忙了。
齊木楠雄的能力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增強,早年間他的哥哥齊木空助做出了針對他的超能力的超能力抑製器,使得現在他大部分能力都是在被壓製的狀態。
但他目前的能力並沒有辦法解決超越時代的醫學難題,所以今天早上齊木楠雄旋鬆了一邊的抑製器後,解鎖了更多的超能力。
這也導致了他現在像一隻行走在城市裡的哥斯拉,隨便磕磕碰碰都會對地球產生破壞,所以他就拜托他的爸爸齊木國春來輔助他,並偽裝成他的助理,要求對方做一個沒有感情的推輪椅機器。
但沒有想到這戲精自作主張,給自己安排了那麼多並不需要的戲份,名字記錯了不說,表情演技也差的要死。
難道沒有看到,他們的目標現在眼神裡都是懷疑嗎?齊木楠雄用隱秘的憤怒目光瞪著他自我感覺良好的父親。
還好原主治醫師進來給他們解了圍,終於勉強打消了幸村的懷疑。
幸村精市其實對於麵前這個新來的康複醫師並沒有太大的期望,畢竟康複得再快,時間也是有極限的,再怎麼樣他也趕不上五天之後的關東大賽決賽。他反而對於他們過來的原因更感興趣。
幸村精市的聲音低沉下去,打斷了喋喋不休的齊木國春,“傑拉德埃爾維斯醫生,請問你是春見介紹來的嗎?”
齊木楠雄藏在醫用口罩後麵的唇角挑起了一抹欣慰的微笑,呀咧咋咧,很好,終於問到這個關鍵的問題了。
齊木楠雄欣然點頭。
他現在的人設是一個飽經風霜曆經滄桑的中年醫師,於是便用一種慈愛的口吻淡淡開口,高深莫測又不失親和,“沒錯,那家夥輾轉了好多人才找到了我,用付出了很多時間和精力,才說服我來為你治療。”
所以你們要好好待在一起,千萬不要被那個變態破壞了感情,不然他可就真是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