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旭臉上一片寒意:“洛寒山既然敢侮辱姑姑,那便是侮辱唐門,我這就去回稟少主,必不會讓他們得逞!”
千葉安靜凝望著他,慢慢搖了搖頭。
她的姿態是何等輕描淡寫,似乎仇人的處境並不能叫她覺得開懷,洛寒山的行為也不叫她覺得憤怒,隻不過覺得挺有趣的,就像是在預備著觀賞一場有趣的劇目。
“姑姑?”唐元旭停頓了一下,還是沒聽到她的應答。
千葉輕輕應聲,不置可否:“你去吧,把此事告知元昭,他知道如何應對。”
她想了想:“倘若寒劍二莊主屢屢上門並不放棄……哈,也彆太過苛刻,這點禮數唐門還是要給的。”
“是,姑姑。”
唐元旭直到乘著機關風箏再度騰飛時,心口仍在砰砰直跳,那美麗至極又帶著魔魅的眼神就像能刺穿人胸膛的箭矢,叫人難以直視。
……
千葉懶洋洋地再度翻開《海賊X》。
白翊的好戲,她當然要去瞧,不但要瞧,還要親眼看她生不如死,誰叫現在能救白翊的人隻有她。
半年多前在東寧她就覺察到白翊身體裡還不止嗜血蟲一種,病急亂投醫的人作死已經往體內又丟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種種隱患齊爆發之後,不死也得殘上半條命。
到這種地步,哪裡還是一般的蠱師能插手的症狀?
當時她就預備著看好戲,現在也就是趕著趟了,不過洛寒山來唐門請她出山去醫白翊這種神操作她也覺得挺意外。
……唔,不過,死老頭子的筆記裡說,北域神仙穀於蠱道好像也有一手?
這大概是因為某一代醫聖恰巧就是苗疆出身的緣故,據說很多苗疆都已經失傳的蠱方、蠱苗,在神仙穀倒是有一份留存。
當然,神仙穀都三十年不出世了,人全死光了也說不定。
在東寧那一劍雖然是她自己設計中的,但她自己知道,那不過是毛毛雨,彆說損傷她的實質了,連叫她痛一下都成問題——畢竟她是蠱體,刀劍對她能造成的創傷還不如一把火來得直接又慘烈。
她也就是演戲演太累了,順其自然鞏固一下自己“深愛謝星緯”的人設,隨後找機會暫時退個場而已,她可沒指望那麼一下就能得到“謝星緯的愧疚”。
但白翊作為直接動手的人,在旁人眼裡若說是與她有深仇大恨也不為過。
要她去救白翊……也真是有意思的想法了。
彆說千葉本就不喜白翊,她對謝星緯的“心思”舉世皆知,但人謝星緯的正派未婚妻都沒說話呢,就她跳出來蹦躂,放肆拉仇恨,不整她整誰?
說到底真不愧是輪回專門發布任務砸在她頭上的,確實有些頭疼,叫她不得不統籌各種力量來做助攻。
由於五年前發生了一件難以預料的事,她對於人物所有的把握與掌控都得重頭來過。
謝星緯的心思倒是不難猜,千葉擁有「心靈導師」這樣的逆天被動技能,要摸清楚對方的想法實在很簡單,但這廝本身就是座難以跨越的險峰,是個足夠的挑戰,因為刷這廝好感壓根就沒用。
理性至少占據人性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剩下的感性還都在遊離狀態,千葉盯了這斯數年,性格分析報告寫了數萬字,仍舊覺得棘手。
他的本性可以說是晦暗涼薄至極,並不是表麵所顯示出的偉光正,但要說他是偽君子也並不夠格,因為他確實是在拿最高的要求來限製自己,他恪守著做一位俠士的準則,為正義、為家國,擔當著作為武林世家之首的謝家家主的職責。
但同樣的,他把這些當做自己生命的最高追求,他就不會為彆的事物迷惑。
還他的愧疚呢——愧疚因何存在?
對不起他人因而慚愧內疚的情緒,於正常人來說就是人之常情,但對於謝星緯來說,就比登天還難。
連他真心喜愛的未婚妻都沒法撬開他的胸膛,動搖他的意誌,更何況是唐千葉這種生來就為“異族”的存在。
要知道就算全江湖都知道唐千葉愛慘了謝星緯,至今他對於千葉的態度仍是漠視與警惕居多。
千葉當然知道這廝絕不是你拿命去愛他他就會對你動容的人——謝星緯當然喜愛絕色美貌,但他既然認定了未婚妻,就不會移情彆戀;他當然喜愛權力地位,但又不會因為自己的**破壞心中的準則,跨越雷池一步。
克製、內斂,深具城府,他的情感是被深深壓抑著的,愛情對他來說永遠是次要,千葉已經摸得透透的。
那她為何還要營造出這種“頑固執拗,非他不可”甚至不惜為其賭命的形象?
一切都是套路,玩正道不行就隻有走邪道了。
輪回隻發布任務,絲毫不乾涉任務者在世界圖景中所做的事,因為不確定這個“愧疚”到底要多少才算是完成任務,所以隻能往儘可能多的範圍去計算。
——既然常規走不通,可不就隻有她這般汲汲營營設計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7.14
1.#霸道姑姑愛上我#
2.這單元寫的是文案上第一個故事,#你以為我深愛你,其實我愛的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