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深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笑, 然而蘇薇薇瞳孔猛地縮了下, 瞪大了眼,眼神有些恐懼。
他上回也是這麼說,然後做出來的事讓她現在想起來身上還覺得一陣一陣地疼。
陳墨深仔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低聲問了句:“怎麼?後悔了?”
“沒有,”蘇薇薇把眼裡的恐懼收起來,笑著迎合他,她本來就是個演技高超的演員, 做起戲來沒有一絲違和感, “我隻是在想,你要對付盛氏, 其實可以從盛晨的弟弟入手。”
“盛晨非常寶貴她那個弟弟,隻要她弟弟出了什麼意外,她肯定沒有了鬥誌,到時候你再對付盛氏,肯定不費吹灰之力。”
蘇薇薇的嗓音有些沙啞, 神色溫柔, 若隻看臉是想像不出她會慫恿陳墨深對一個孩子下手。
“是嗎?”陳墨深盯著蘇薇薇,嘴角扯了扯, 眼神意味不明, 聲音陰桀:“你是想拿我當槍使?”
“怎麼會?”蘇薇薇眼神裡不帶一點心虛, “我隻是提出一個更好的建議罷了, 你若覺得不可行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
“嗬, 最好如此。”
――
送走了陳墨深, 蘇薇薇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進臥室,她躺在床上,想起和陳墨深的那幾個晚上,她們都是在這張床上……
這個房間、這張床讓蘇薇薇覺得非常惡心,她坐起來乾嘔了幾下,眼角泛出一些淚光。
這間房間她待不下去了,她去了客臥,在浴室裡一遍遍衝洗自己的身體,看著身體上私密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傷痕。
陳墨深不僅僅是在床上變態,在生活上也不允許彆人忤逆觸怒他,稍有不順心就會變著法子折磨人,蘇薇薇試過被鞭打,被刀割,被水淹火燒,身上的傷口總是好了又添新的,還總是在那些隱秘的地方。
雖然蘇薇薇現在明白找陳墨深當靠山是個錯誤的選擇,但是她回不了頭了。更何況當初那種情況下,也隻有陳墨深能幫她。
要怪就怪盛晨,蘇薇薇想不明白為什麼宋明予眼裡心裡隻有盛晨的位置,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她,她自認為無論是學識還是涵養,她都不比盛晨差啊。
她忽然間想起她剛穿進這本書的時候,她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宋明予,他從屋裡走出來,那天夕陽正好,陽光斜斜照進他的眼裡,他的眼珠子染上了金色,整個人美得不像人類。
隻一眼,她就喜歡上那個氣質清冷容貌俊美的少年,從此便不可自拔。
從她進入這個世界到現在,十年過去了。
一直以來,她為宋明予做了很多事,幫他重回宋家,幫他和盛晨劃清界線,幫他從宋江城手裡奪走宋氏,可是她做了這麼多,得到的卻隻是宋明予施舍般的一點點的宋氏的股份。
嗬,她要股份有什麼用?她要的是宋明予的心。
蘇薇薇越想越恨,她這麼多年做的努力,比不上盛晨的一句話。
盛晨要對付她,她早有準備,可是她沒想到,盛晨對付她的利刃,是宋明予遞到盛晨手裡的,所以她才會促不及防,才會潰不成軍。
想到盛晨,蘇薇薇又想到盛謹,那個孩子,那個本來不應該存在的孩子。
她咬著牙,眼神帶著狠戾,憑什麼盛晨能歡歡喜喜地搬進那個小區和宋明予做了鄰居,而她卻在這忍受陳墨深的折磨?
這根本就不公平!
所以呀,怎麼能讓她一個人痛苦?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才像樣!
不管盛謹是不是那兩個人的孩子,單憑盛晨對那個孩子的重視,如果那個孩子除了點‘意外’,盛晨絕對會崩潰。
所以,給陳墨深提議對付盛謹,她一點也不後悔,也不會因為對方隻是一個孩子而覺得良心不安。
而在這個時候,盛家,盛謹打了個噴嚏,在秦姨擔憂的眼神中喝了杯板藍根預防感冒,然後上樓去了。
他手裡握著宋明予推薦給盛晨的那個人的聯係方式,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這個人是個熟人。
紙張上寫的名字是李召,這個人是盛謹上一世非常尊敬的一個長輩,他一直以為李召是宋江城推薦給他的。
曾經他通過上一世的聯係方式聯係李召,卻發現根本聯係不上,那個號碼是個空號。
宋江城給他推薦的人,和宋明予給盛晨推薦的人是同一個人,這根本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