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衍情緒有些失控,不知道收好力氣,他的腰被箍得有些疼,胸口也被蹭得泛紅,但這點程度在他眼裡並不算什麼,於是他選擇了縱容。
縱容的後果便是聞衍越來越過分,最後甚至把他撲倒在草地裡。
雖然不太明白,但他能很清楚地聽見他錯了拍的,艱澀的喘息。
於是他抬指拉下他的麵罩,想讓他呼吸得更順暢一些。
沒想到聞衍卻毫無預兆地咬上了他的指尖,那一下咬得很重,但沒碰到虎牙,也沒有見血。他一寸一寸地咬上去,顧劍寒受了痛也沒製止他,目光依舊平靜得可怕,甚至有閒暇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撫過他泛紅的眼眶和臉頰。
“阿衍這麼喜歡咬人,以後可怎麼辦啊。”
聞衍在他無名指指根重重地咬了好幾口,顧劍寒不知道那個動作的含義,也不明白那一圈明顯的咬痕意味著什麼。
不見血便不會留疤,聞衍如今咬得再重,很快也會恢複如初,到時候那裡沒有了痕跡,指不定又會鬨他。
於是顧劍寒收回手,拉開層層疊疊的衣襟,那聲音略有些無奈,眸光中是毫不掩飾的縱容和溺愛。
“在這裡,咬重一點吧。”他躺在草地上,鴉色長發散亂,如同一幅太過傳神的墨畫,“咬出血也沒關係,那一點血,阿衍還是可以克服的吧。”
“有什麼情緒彆悶在心裡不吭聲,宣泄出來,無論怎樣都好,你朝為師發泄也不是不可以。”
聞衍雙臂撐在他身側,垂眸注視著他含情的眉眼和微紅的臉頰,目光掃過被他咬紅的手指和被熱意熏紅的脖頸和耳朵,一時間竟像是被蠱惑。他緩緩俯身湊近了那一方白膩如玉的,等著他留下標記的頸側,像犬科動物捕捉到獵物時那樣,認真謹慎地深嗅著,確認這個獵物隻屬於他。
顧劍寒已經快受不了了。
他偏開頭,任憑聞衍的呼吸撲在他頸側,過度深嗅讓他的身體變得有些敏感,聞衍鼻尖觸碰到他冰冷的皮膚時,他幾乎控製不住全身的微顫,甚至連睫絨都在發抖。
被熱意化開的冰霜順著他的眼尾滑落而下,看上去就像被聞衍惹哭了一樣。
聞衍微微啟唇,尖銳的虎牙慢慢露了出來,他先是輕輕吻了吻那一寸冰冷的皮膚,再極其緩慢地舔了又舔,粗糙的舌頭將細膩的皮肉磨得發紅,顧劍寒忍不住抓了一下聞衍的手腕,啞聲讓他快點。
聞衍聽出了他師尊故作凶狠的語氣裡那點微弱的哭腔,一時間有些恍惚,仿佛大夢初醒般地,撤身看著地上衣衫不整、已經進入狀態的人,不知道接下來該進還是該退。
事已至此——
“阿衍哥哥!”那個防禦結界又加固了,香蘭看不清裡麵的情況,隻知道他們一直沒有出來,而這邊又有情況需要處理,“白藏受了傷!快要嗝屁了!快來救救他!!”
白藏嘴角抽了抽,無奈道:“香蘭你——”
話音未落,那個防禦結界便被顧劍寒收起來了,他又恢複了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目光比以往更為狠戾,看著香蘭和白藏似乎想要殺人。
“一個兩個三個,全是蠢貨。”
聞衍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耷拉著腦袋,全身上下散發著抱歉的氣息,不敢靠顧劍寒太近。
香蘭已經習慣了他的數落,也偷學了聞衍左耳進右耳出的智慧,搖頭晃腦的,並不把他這些話放在心上。
隻有白藏第一次聽見他罵人,受著靈力壓製和威壓折磨,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朝顧劍寒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少年的聲線隨之響起。
“尊上恕罪。”
聞衍看著他,有些疑惑這裡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少年來,還沒等他把一切捋清楚,便見那少年突然朝他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少俠救命之恩,白藏沒齒難忘。”
「白藏:花神穀秘境魔物屍香鬼之名,原是鬼界之主眾庶子之一,受柳之暝驅使後魔化成其座下一條走狗,人族少年形態,性情剛直,寧折不彎,與其魔化狀態截然相反的是極強的正義感和青澀的性格」
聞衍手機一直在袖中震動,解鎖後便彈出了這樣一條,信息來源是花神誌異小程序。
他收好手機抬頭,發現三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
聞衍:“……”
他下意識望向才被他欺負過的師尊,眼神裡閃著可憐兮兮的琥珀色光澤,那一眼與其說是求助,不如說是試探。
顧劍寒的底線在哪裡,有沒有特彆生氣,還願不願意理他。
他再不知道的話,就要瘋掉了。
顧劍寒本來脾氣就差,如今又在氣頭上,他偏生還要往刀口上撞,若換作彆人他早就渡霜伺候了。但聞衍似乎特彆知道他的軟肋在哪兒,就那樣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比那暴雨天裡搖著濕漉漉的尾巴請求避雨的大型犬還要可憐,看得他驀然心軟。
他這才發現他栽得厲害。
“天階飛鸞鳳鳴弓原本就有清邪祟消業障之用,這也是當初那麼多魔界鬼界的大能……包括一些正道宗師都趨之若鶩的原因,加之你身上的靈力是為師冰係靈力的分支,在非特殊狀態中淨化能力極強。”他說著白藏的事,目光卻一直放在聞衍身上,直直地看進聞衍的雙眸裡,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尋找徒弟突然異常的原因。
“那就是屍香鬼的本體——鬼族白藏。”
“原本被禁錮在鏡中花裡,以分體潛於屍香河中,這也是渡霜之所以無法將其斬殺的原因。”
“黑袍人的胸腔中央是魔獸心石,連接著鏡中花裡沉睡的本體,心石被瞬間擊碎的時候本體回歸,便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
顧劍寒好像並沒有很生氣,聞衍心想。
他師尊對他真好,被那麼不知分寸地欺負都還願意搭理他,而他卻因為自己的原因對他發脾氣鬨彆扭,還冷著他不和他說話,他簡直是個人渣。
聞衍腦袋上又被壓上了一頂沉甸甸的人渣帽子,神情更加傷心了。
“師尊,對不起……”
顧劍寒沉了臉,也紅了臉,礙於外人在場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冷冷地瞪了聞衍一眼,警告道:“再讓為師聽見這三個字,你的舌頭就彆想要了。”
聞衍不知道為什麼顧劍寒會突然這麼反感,但還是乖乖閉了嘴。
白藏看著眼前這個情景,一頭霧水地看了香蘭一眼,卻也很識相地沒有插話打擾。
香蘭朝他詭異地笑了笑,並不多言。
“雖然很抱歉,但我必須得告訴你,其實方才我是想射殺你的,並沒有想救你的意思……”聞衍見顧劍寒不再說話,便硬著頭皮處理起白藏的事情,“你先起來吧,彆跪著,男兒膝下有黃金。”
白藏神情略有些怔忪,並沒有起身,隻是望著聞衍,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聞衍無法,隻能跑過去把他扶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我和我師尊都不喜歡這樣,有什麼話直說便是,這樣跪著是何苦呢。”
“我本是鬼界最不受寵的庶子,為承擔嫡係兄長們所犯下的孽障而生,自小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白藏的聲音有些嘶啞,“數百年前受了柳之暝的恩惠,追隨她到了這個地方,卻被生生抽去分體為她鎮守屍香河。”
“她有一種蠱毒,可以讓任何一個人毫無理由地愛上另一個人,並瘋狂地,甘願為另一個人犧牲一切,直至性命燃燒到毫無價值的時候。”
“你知道那蠱毒叫什麼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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