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三更合一)(2 / 2)

權臣的小夫郎 夢清音 22519 字 4個月前

“嘖。”金槐安不服的砸了砸舌頭,隨即咬牙道,“好,府試見真章,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拿出縣試的實力出來。”

得知縣試瞬間通過,陸雲深與許耀然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往下一個府試的考場。

陵州。

也不知金槐安是幸運,還是倒黴,乍來到陵州就與陸雲深碰上,還住在同一家客棧,“嘖,怎麼又碰上他們?”

陸雲深也注意到金槐安,當即微笑道,“金公子,我們還真有緣,又見麵了。”

金槐安,“孽緣……”

啪。

忽地,一把扇子在金槐安的頭上打了一下,使得本就不爽的金槐安惱怒道,“嘶,是誰?是誰打我?看我不……呃……”

金槐安氣衝衝的轉過身,待看清楚是誰對自己動手的刹那,整個人都傻住。

金挽樓勾起唇角,“你不什麼?”

金槐安一改方才的態度,像個被抓住弱點的鵪鶉小聲喊道,“堂……堂兄……”

要說金槐安在家中最怕的人,當初身為哥兒的大堂哥金挽樓,每每見到都跟老鼠見到貓一樣,逃都逃不及。

不過。

說是說堂兄,實際上金挽樓隻比金槐安大兩個月。

金挽樓再次用手中的扇子拍了下金槐安的腦袋,微笑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堂兄?”

“嗯……”

金槐安低著頭應了一聲。

金挽樓深深看了眼金槐安,隨即將視線落在陸雲深跟許耀然身上,“在下金挽樓,方才實在抱歉,槐安性子急躁,若有得罪還請二位海涵。”

陸雲深回以一禮,“在下陸雲深,我身邊這位是許耀然,方才隻是小事罷了,我等並未放在心上。”

這種禮儀還是溫喻之當初一並教導陸雲深,沒成想這麼快就用上。

金挽樓沒想到陸雲深會回禮,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過來,“如此甚好,我觀陸公子手上拿著書,莫不是陸公子在為府試做準備?”

陸雲深點頭,“是的。”

金挽樓眼裡閃過一抹訝異,“陸公子實在少年英才,這般年紀就過了縣試,若在一並過了府試,定然前途無量。”

陸雲深四兩撥千斤道,“大周人才輩出,我這算不上什麼少年英才,倒是金公子談吐不凡,竟對我等如此客氣,實在讓我等驚訝。”

陸雲深與許耀然都是穿著最普通粗布衣,而這位叫金挽樓的哥兒則穿著一身冰藍色的綢子,繡著雲紋的白色滾邊與其頭上戴著的和田玉簪交相輝映,一看就是一位貴公子。

一位貴公子向他們道歉?要不是他們親眼所見,實在難以想象。

“槐安有錯在先,我身為槐安的堂兄理應代為道歉。”金挽樓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問題,接著道,“不知二位有沒有興趣跟我喝杯茶?”

金槐安沒想到金挽樓會出言邀請他們,“堂兄,你不必對他們這麼客氣,他們……”

陸雲深打斷道,“卻之不恭。”

金挽樓警告的瞥了眼金槐安,“這邊請。”

金槐安背部一僵,將方才未儘的話咽下喉嚨後,連忙跟了上去。

開玩笑,他不跟上哪裡能行,萬一陸雲深向金挽樓告黑狀,說了他在縣試的作為,他豈不是更麻煩,自然要跟上去盯著點。

再說金挽樓是個哥兒,跟兩個陌生漢子待在一會難保不會影響其名聲,故而於公於私,金槐安都要在場。

因著金挽樓之前就在客棧定了廂房,這會兒正好與陸雲深等人一同去廂房。

金挽樓坐下後,先給陸雲深以及許耀然到了杯茶。

“陸公子,許公子,請。”

“謝謝。”

陸雲深與許耀然不約而同的道了聲謝,便分彆接過茶,喝了一口。

金挽樓見兩人如此爽快就喝了自己倒的茶,不緊不慢道,“聽聞陸公子得了案首,我這又有些問題連槐安都不會,不知能不能請教陸公子?”

陸雲深道,“這還要請金公子先說說,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答上。”

“好。”

金挽樓說了個‘好’字,便直接將題說了出來。

金挽樓問的題目很偏,但好在陸雲深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很快就回答上。

聽陸雲深回答了好幾個旁門的問題,金槐安傻眼了。

金挽樓所言並非有假,故而聽到比自己小陸雲深這麼快就回答上困擾自己的提問,金槐安的心情可想而知。

金挽樓聽著陸雲深的解答,冷不防的問道,“陸公子文采斐然,不知師承何處?”

一個農家子能擁有這麼出眾的才華,他的老師定然不簡單。

“抱歉。”陸雲深看向金挽樓,搖了下頭,“在下曾向家師發誓,一天沒有考中舉人,一天不會跟任何人提及家師名諱,還請金公子見諒。”

“原來如此。”金挽樓放下茶杯,理解道,“陸公子不必道歉,原是我唐突。”

陸雲深挑了下眉,“不知金公子為何突然提及家師?”

“好奇罷了。”金挽樓勾起唇角,“畢竟能在陸公子這邊年紀的案首,可不常見,不知我能否跟陸公子,還有許公子交個朋友?”

陸雲深再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若金公子真心結交,我們自當不會拒絕。”

聽到陸雲深的回答,金挽樓再次愣了一下,連帶說話的語氣也帶著明顯的疑問,“陸公子此話……當真?”

陸雲深點頭,“是。”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金挽樓徹底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是個哥兒,陸公子不會介意?”

金挽樓不是沒試過跟其他讀書人打交道,可一旦對方知道他是哥兒,態度就會立刻大變,讚美也變成了諷刺。

“哥兒又如何?”

陸雲深反問。

金挽樓咽了咽口水,“就是……你不覺得跟哥兒交朋友有**份?哥兒就該待在家中,不該出來拋頭露麵?”

金挽樓這番話原是無心之失,本想等陸雲深回絕後,用一笑置之的態度圓回去,沒成想竟然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陸雲深斷然回道,“不會。”

提及哥兒,陸雲深瞬間想起江離,下意識的伸手輕觸了下腰間的護身符。

陸雲深出人意料的回答,不但讓金挽樓愣住,就是金槐安也一臉的難以置信,很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聽錯。

“陸公子真是妙人。”金挽樓猛地合上紙扇,“你這個朋友,我金挽樓今/日/交定了。”

金挽樓的學識實際上要比金槐安要高,可惜生錯哥兒身,注定今生與科舉無緣,如今乍看到不輕視其哥兒身份,願意與他討論問題的人,金挽樓怎可能不高興。

金槐安擦了下額頭的冷汗,想要說些什麼,但考慮到陸雲深他們在場,隻好先咽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

待陸雲深跟許耀然他們告辭離去,金槐安才著急道,“堂兄,這於理不合。”

金挽樓笑了,“槐安,你什麼時候如此迂腐?”

金槐安被金挽樓的態度弄得越發著急,“堂兄,這事萬萬不可,跟個漢子來往對你聲譽有損,以後要是讓沈明晏……”

金挽樓道,“那是我的事情。”

金槐安還想說服金挽樓,“堂兄……”

“夠了。”金挽樓不容置疑的打斷道,“我與陸公子相交是止乎於禮,若沈明晏連這點都懷疑,便不配做我未來夫君。”

金槐安話中的沈明晏,正是金挽樓未來的夫婿,因著金家想多留金挽樓兩年,所以兩人現在還未完婚。

金槐安聽到金挽樓的回答,心裡是一萬個後悔。

要知道這樣,我在見到陸雲深那小子時,應該有多遠走多遠,這樣一來,堂兄就不會認識他,我真是笨啊,怎麼剛才沒有想到。

殊不知。

金槐安就算真如此做,也改變不了金挽樓與陸雲深相遇。

因為金挽樓會突然出現在這,就是衝著陸雲深這個年紀最小的案首去的。

“這金挽樓挺有意思的,如此滿腹經綸的哥兒,我還是頭一回見。”回到房中,許耀然不禁想起金挽樓方才與陸雲深的針鋒相對。

陸雲深冷不防的道,“不,除了他,還有一個。”

“啊?還有誰?”

許耀然隻是感歎一聲,沒想到陸雲深會回應,頓時楞了一下。

陸家村牛車那次是許耀然頭一回見江離,而且許耀然與江離沒有直接交流過,對江離的印象很多都是出自陸一苗,隻知道對方性子不錯,並不知曉江離的學識如何。

“沒什麼。”

陸雲深似乎意思到自己理解錯,很快就將話題掐斷。

現在算算時間,阿離應該已經到了洛京吧?

洛京,宣平侯府。

“咳咳,舍得回來了?”麵色慘白的江延鋒坐在主位,饒有深意的注視著緩緩走進來的江離,“我還以為你會等我死了,才肯回來。”

說起來,他們已經好些年沒見。

江延鋒也已經忘了最後一次跟江離見麵是什麼時候。

“父親。”

江離不卑不亢地給江延鋒行了一禮。

“還知道禮數,看樣子喻之把你教得不錯,”江延鋒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已經跟武安侯府談妥,咳咳,過些/日/子你就先與武安侯嫡子傅亦舟定親,待你冠禮後在成親。”

江離攥緊拳頭,“我的親事不需要您費心。”

江離早就猜到江延鋒一而再再而三的寫信催促他回來沒安好心,可萬萬沒想到,江延鋒竟然在打他親事的主意。

江延鋒放下茶杯。

“咳咳,江離,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告知。”

結親這件事,江延鋒勢在必行。

江離對上江延鋒的眸子,一字一句道,“父親,我相信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我的親事不需要您費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江延鋒瞥了眼旁邊的人,“你們帶江離回房,沒有我的命令,在定親前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江延鋒已經鐵了心要跟武安侯府結親,根本就不在意江離會怎麼想。

“是,侯爺。”

得了江延鋒命令,侍從們不顧江離的反抗,架著江離回房。

“咳咳……咳咳咳……”

許是方才被江離的反抗氣著,江延鋒咳著咳著,竟硬生生咳出血。

“侯爺,您……我馬上找太醫。”楚聞進來正好撞見江延鋒吐血,頓時六神無主。

“行了,給我站住。”江延鋒習以為常的拿起旁邊的手帕,將唇邊的血/跡擦乾,“這點小事不必喊什麼太醫。”

“是,侯爺。”

楚聞怯弱的點了點頭。

江延鋒丟掉染血的手帕,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楚聞捧著東西的手,霎時顫抖了下,“回侯爺,侍聽聞侯爺這些天都睡不好,就親自燉了湯給侯爺補補身子。”

江延鋒瞳孔一縮,斷然拒絕道,“不必,拿回去。”

楚聞聽罷,神情頓時變得楚楚可憐。

“侯爺……我是真心……”

“我叫你拿回去。”

江延鋒這番話帶了一抹明顯怒氣。

“是,侯爺。”楚聞跟在江延鋒身邊多年,很快看出江延鋒開始不耐煩,立刻放棄糾纏,一副楚楚可憐的做派轉身離開。

看著楚聞離去的背影,江延鋒勾起一抹滿是嘲諷的笑。

宣平侯府,東廂。

“阿姆?你怎的這時候過來?”正在把玩紙扇的江以容,見楚聞突然進來,嚇了一跳。

楚聞饒有深意的看了眼,正被江以容小心翼翼放在懷裡的扇子。

“都多少天了,還在看著這把扇子。”

“我……我……”想起這把紙扇的原主人,江以容的臉瞬間紅了,下意識的將扇子抱在懷裡,“我也沒有經常看,也就偶然,對偶然拿出來看看。”

“行了,你那點小心思瞞得過我?”楚聞搖頭道,“可惜你跟武安侯的嫡子怕是有緣無分,以容,這把扇子你還是趁早扔了吧,省得以後難受。”

有緣無分?

聽到這四個字,江以容頓時僵住,“阿姆,你這話什麼意思?武安侯府不是正在跟我們議親?難道出了問題?”

因著宣平侯府與武安侯府結親已是鐵板釘釘上的事,江以容又是宣平侯府唯二的哥兒,反應才會這麼大。

“沒有出問題。”楚聞想起今天聽到的對話,眼裡閃過一抹不甘以及難以察覺的野心,“但跟武安侯嫡子結親的人不是你。”

“不可能,除了我還有……難道他回來了?”

江以容想要反駁楚聞,但很快就被腦海中突然出現的人影給鎮住。

這個人影不是彆人,正是江離。

要是以前,江以容根本不會將江離放在眼裡,畢竟當初江離可是狼狽的離開侯府,可今時不同往日,自從江延鋒處置了算計他的繼室開始,便性情大變,誰也不知道江延鋒會做些什麼。

楚聞為江延鋒育有二個漢子,一個哥兒,出身又是書香門第,可說是繼室的熱門人選,哪裡甘願做一個微不足道的侍人。

可惜楚聞不敢。

因為江延鋒已經不是以前的江延鋒,而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之前就有侍人想趁機坐上繼室的位置,都被發瘋的江延鋒當場殺死,楚聞可不敢觸黴頭。

換而言之。

如今對楚聞最大的威脅,就是江離。

彆看江離隻是哥兒,但他背後有個溫家,宣平侯府的嫡出又隻有江離這個小哥兒,若是讓江離再跟武安侯府嫡子結親,扶持其他庶子坐上宣平侯,他還有什麼活路?

所以與武安侯府的親事,他必須牢牢握在自己手中,讓其成為自己的助力。

楚聞不是沒想過暗中對江離下手,以絕後患,但壞就壞在江延鋒還在,若是楚聞動手的話,肯定逃不過江延鋒的眼睛。

“嗯。”楚聞點頭,咬牙切齒道,“江離回來了。”

“不,阿姆,不能這樣。”江以容將懷中的紙扇握得死緊,“這門親事明明該是我的,他一個一直住在窮鄉僻野的野哥兒憑什麼跟我爭?”

自從知道兩家要結親那刻開始,江以容就認定自己一定會成為武安侯府嫡子傅亦舟的夫郎,壓根沒想過江延鋒會將江離接回來,甚至讓其跟傅亦舟結親。

楚聞握住江以容的雙手,“以容,你先冷靜,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江以容聞言,著急的看向楚聞。

“阿姆,什麼轉機?”

“江離要拒婚……”楚聞當即將方才在門外聽到的話,一一告知江以容。

砰砰……砰砰砰……

“放我出去。”

江離不停地用雙手敲打房門,直到雙手受傷,依然沒有停下。

回應江離的是一名下人的話,“少爺,您彆白費力氣了。侯爺說過,除非你答應結親,要不然隻能一直關在裡頭。”

此時,江離已經被關在房裡二天一夜,滴水未進。

期間溫喻之也有派人請江離到溫家做客,然而,江延鋒似乎鐵了心要江離妥協,不斷拒絕溫喻之,還不允許溫喻之入宣平侯府。

“雲深哥……”

已經兩天滴水未進的江離跌坐在地上,下意識的喊著陸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