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如其來的輕吻就像一場不可置信的夢,輕飄飄的沒有實質。
但是唇上似乎還殘留的滾燙溫度提醒著薛青前麵發生的事。
夏天吹的風乾燥溫暖,攜著花草和檀木香的氣味。
握著他的大掌和風一同抽回離開。
大腦宕機了一瞬。
薛青盯著麵前殷紅的唇,在好看鳳眸含著歉意的注視下,薛青隻覺得自己暈乎乎的要醉在其中了。
和尚前麵是……
他親了他。
薛青忍不住輕輕用牙齒碾了碾下唇內側的軟肉,真實的痛感傳來。
看來不是幻覺。
那麼,法海這個舉動又是什麼意思?
心在怦怦直跳,此時此景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應該給予怎樣的反應。
可是他的心依舊要跳出來了。
法海會聽到他因為一個輕輕的吻而劇烈的心跳嗎。
他與法海沉默了會,薛青聽到自己開口,
“為什麼要抱歉?”
少年的聲音低低,法海看到麵前人清亮的杏眸,像是有藏了星辰在其中,奪目的讓人不敢直視。
法海張了張唇還未回答,退回的手就被麵前的少年抓住了。
“因為未經允許……”
親吻了你。
話還未儘,一根細長的手指抵上了他的唇。
薛青言笑晏晏,瞧著完全沒有被冒犯的意思。
他聽到少年明亮的嗓音。
“那我可以……”
薛青的臉已經開始為還沒說完的話而冒出熱氣了。
他瞧著鎮定,但隻有他知道,他的心跳一直沒有冷靜下來過,就像春日裡瘋長的野草,在如潮水般湧動生長著。
一直以來苦苦壓抑的隱秘情緒終於因為一個吻而揭開了封口,便排山倒海,不可抑製。
薛青想,這應該是他這循規蹈矩的一輩子中,最為大膽的時刻。
他因為了一點甜頭而展開了一場冒險。
失敗就會萬丈深淵,覆水難收。
可是此時的他不在乎。
在還未消失的尾音中薛青踮起了腳尖。
“那我可以……親你嗎?”
尾音帶著不好意思的羞赧。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薛青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吐息,在眼眸顫動中他可以看到冷麵的僧人鳳眸中略有錯愕的神色。
話說出口才覺得羞恥。
美人麵上是彌漫的桃花紅雲,連眼角都暈上了惑人的春意。
內心遠沒有表麵鎮定,薛青一緊張就忍不住眨眼睛。
清亮的杏眸眨動,一動,那眼皮上的黑色小痣便若隱若現。
“……可以嗎?”
薛青鼓著膽盯著法海的眼,繼續請求似的問了一句。
法海似乎看出了他的虛張聲勢和故作鎮定,向來冷的鳳眸中難得起了清淺的笑意。
薄唇微勾,金漆塑身的神明收斂了他所有冰冷和鋒芒。
“可以。”
他欣然答應。
動著的唇幾乎要貼上,薛青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下一秒,他感到有一隻大掌扣上了他的後腦勺。
明明僧人麵容清冷,力道卻是不容拒絕的強勢。
按理來說這情況本應是薛青主動碰上,可他卻被牢牢緊扣住往前壓。
“唔——!”
最後一聲嗚咽被麵前人完完全全地吞下。
薛青沒想到突然一下這麼刺激,感覺舌頭都要被人吞下。
他就像準備不及被人強行撬開蚌殼的蚌,被迫予給予求,任著眼前的人舔舐著柔軟的蚌肉。
清晰感受到扣在他後腦勺的大掌遊移而下,移到了自己脆弱的後頸。
牢牢掌握。
薛青雙手扣上麵前人寬闊的肩膀,手指微微收緊。
不管怎樣,此刻的他並不準備逃離。
今天的風也帶上了檀木香的氣味。
綠草覆蓋的山坡柔軟,就像鋪了一層巨大的毯子,哪怕滾在上麵也不會覺得不適。
不知何時,薛青就已經倒在了草地上。
鼻尖混上了被碾碎的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可是更多的被寧神的檀木香給侵占了。
檀木香自持靜心,可在此時,它已經張牙舞爪,將所有的空間都強勢侵略,不容許留下一點空隙。
直至將麵前的人緊緊包裹。
在今日的豔陽下薛青的臉早就熱騰騰的冒著熱氣。
緋紅了一片。
暖陽將人都要熏醉了。
而薛青也覺得自己此刻是真的醉了。
他神智不清,所有的理智甚至連呼吸都一起被麵前的人奪取。
前麵拿在手中的花束也早就在情動之時被他們扔在了一遍,此刻在薛青的身下碾的花瓣淩亂,花汁橫濺。
杏眸迎著眼前直落而下的金色陽光忍不住微微眯起,視野中除了奪目的陽光還有鮮豔的紅痣。
氤氳著的眸子轉動間看到低垂的鳳眸。
“喜歡你……”
在唇齒的縫隙中薛青艱難地拉開了一點距離。
他真的醉了。
醉在這隻有他與他的山野,醉在這檀木香中。
“好喜歡你。”
下一秒,男人吻的更重的了,像是丟掉的所有的冷靜克製。
薛青閉著眼,攬著背將人抱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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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山時,日頭已經往西那走過了一點。
薛青握著法海的手,一步一步緩慢往下走著。
他看上去和原來上山時沒有什麼特彆大的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