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紅的過分的唇和眼角還未散去的紅痕春意昭示著前麵的一切。
儘管他淩亂的衣袍已經整理好,衣領上還是僥幸殘留的幾根來自地上的綠草,作為他前麵在草地上亂滾的證據。
今天的陽光很舒適,恰到好處也不算太過炙熱,將薛青整個人照的暖呼呼的。
但他還是將手伸到了法海的衣袖中,抓住法海的手。
兩人十指緊扣。
這下,薛青覺得自己的心裡也一樣暖呼呼的了。
直到現在,薛青還沒緩過來。
步履飄飄,神不守舍,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是否還在夢中。
導致他在山路上差點來了幾個平地摔,還好手中正緊緊抓著法海的手。
不然就要在這種時候丟臉了。
真是不敢置信。
但是薛青的唇角卻忍不住咧開,他覺得現在自己肯定像是個大傻瓜。
可是,薛青與法海的手交握的更緊了一些。
誰讓他高興呢。
因為高興,便覺得這下山的山路也並不曲折崎嶇起來。
若是可以,這路再長些就更好。
薛青偷偷地想。
他正想要去偷看一眼身邊的法海,驀地發現在長長的山路儘頭,有一個人影正在朝他們走過來。
山風將來人的衣服吹的飛起,白色的發絲也一起舞動著。
等等……
白色的發絲?
薛青和法海停住的腳步。
那人貌似也注意到了他們兩人,在原地停了一瞬後,竟直接運用法力快步而至。
於是,薛青看到白發碧眸的男子出現在他們麵前。
一雙碧眸中儘是質問與心痛。
他正是那日將薛青帶走的白發男子。
敖烈是來找薛青的。
之前徐空未經允許就將青青放走,他得先趕緊將青青帶回來。
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敖烈不敢再讓那人的轉世和青青待在一起。
更何況,他家的弟弟在那時看起來似乎就對那臭和尚有情。
他得在事情發生之前將這一切都阻止。
敖烈不允許任何可能性存在。
隻是……
他看向薛青和法海到現在還緊緊握著的手,親密無比,不可忽視。
敖烈隻覺得自己的頭上要冒出青煙了。
這這這!
碧眸迸出一點凜冽的寒意來,幾乎要變成利箭,直直刺向薛青邊上的法海。
感受到麵前白發男子莫名其妙的敵意,薛青下意識的擋在了法海前麵。
這個白發男子究竟要做什麼?
畢竟有前車之鑒,薛青無法對這個莫名其妙的白發男子放鬆警惕。
“青青……”
察覺到薛青的舉動,敖烈碧色眼眸中的敵意瞬間轉變為真切的心痛來。
“我並不認識你。”
薛青毫不客氣地說,“請你停止對我生活的打擾。”
他像個警覺的小獸,毫不掩飾著自己對敖烈的防範。
未等敖烈開口,薛青又說:“我認為,像您這樣的陌生人,並沒有理由對我的決定指手畫腳。”
他的話語堅決。
在敖烈的目光下他沒有退縮,相反,他與法海的手握的更緊了。
從他們見麵開始,敖烈便一直說著那一些他不懂的話。
在敖烈的口中,他不應該與法海一起。
近日出現的異象太多,薛青直覺還有一些他所不為知的事情未曾讓他發現。
也許,他真的與麵前的這位白發男子有什麼聯係不一定。
可是,就算是有什麼聯係又怎樣?
是至親之人便可以打著為著他好的由頭強行讓他做他並不樂意的決定嗎?
打著愛為名的傷害和委屈,就不是傷害了嗎?
好似被薛青的目光傷到,敖烈忍不住後退了兩步,眸色暗淡帶著頹喪。
法海往前走了一步,將薛青攬在身後,鳳眸冰冷和碧眸對上。
形勢劍拔弩張,馬上就要一觸即發。
“哎——等等我!”
徐空跟著敖烈上了山,他沒想到敖烈居然走的這麼快,將他甩在身後。
他本也就是一個普通道士,山路難行,他也走的不快。
“敖烈這家夥,毀我手稿的事情還沒找他算賬呢!”
上次他將薛青偷偷放走的事情沒能瞞住敖烈多久,被敖烈發現後兩人關係冷了許久,他見敖烈這次要來找薛青,便也不管不管的跟來了。
徐空扶著酸痛的腰和腿罵罵咧咧的爬上半山,好不容易看到了敖烈的身影。
憋在心中的氣立馬宣泄而出。
“敖烈你這條臭泥鰍,小心把青青——”
徐空罵罵咧咧的聲音卡在嗓中,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
他沒想到法海也在這。
而且眼前這場景……
敖烈和那個和尚雙雙對峙,氣氛危險凝滯,仿佛下一秒兩人都要打起來。
他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當我沒出現。”
徐空迅速反應過來,此時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立馬轉身就走。
廢話!他這等法力修為的道士,他可不想摻和進來!
“等等……”
徐空往回走了兩步想到了什麼,又停住了。
他轉身回來,直直走向佇立在法海身邊的薛青。
薛青正同樣冷著眸呈抵禦姿態,然而視野中突然出現一個人影,還直直向他走過來。
下一秒,白發道士用扇子擋著臉故作一葉障目姿態,拉過薛青的手就往回走。
“哎?”
“讓他們自個打去,我們先下山。”
徐空步履飛快,拉著薛青就往山下竄。
先溜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