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大多數照片的鏡頭都做過拉近、放大的處理,這張照片恰好把樓下201的窗戶也囊括進了畫麵裡。
主臥裡,隱約可見兩道人影。
但因為光線和照片分辨率的原因,很難認出那兩道人影的真實身份。
“這張照片的原始底片在哪裡?”林嘉凡伸出手在餐桌上敲了敲,等到卷毛男抬起頭後,便將照片調轉了過去。
皺著眉仔細的回想了一番,卷毛男這才顫顫巍巍的用手指了指次臥的方向。
檢驗科的人會意的上前推開了那扇門,順利的從次臥床上的那台筆記本電腦裡找到了所有偷拍照片的原始底片。
幾l經調整,二樓窗戶裡的兩道身影終於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但僅限於頭部以下的部分,大抵是從上到下拍攝角度的緣故,兩個人的臉深深的隱藏在了陰影之中,對此技術人員也表示無能為力。
“右側這人的手……”羅婧瑤點了點電腦屏幕的某處:“倒是符合之前郭警官所說的,死者於文信的雙手曾遭受過化學灼傷的特征。”
“左側那人手腕上戴著的表看起來怪眼熟的。”負責
修複照片的檢驗科同僚則是歪了歪頭,不確定的嘀咕道:“早些時候從消防科移交過來的爆炸案的證物裡,好像就有一塊表和照片中的款式很相似。”
“牌子是一樣的,這個款式不便宜的,要十幾l萬了。”
羅婧瑤驚訝的揚了揚眉,小步的挪蹭到了林嘉凡的身邊,壓低了聲音猜測著:“照片中的人該不會是候國安和於文信吧?”
眾所周知,二人是水火不容的情敵關係,這麼和諧的共處一室真的合理嗎?
而且看著照片中他們身上的穿著和周圍樹木的翠綠程度,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大約是在夏天。
算起來最起碼三個月以前了。
照片裡兩道身影是相對而站的,其中疑似於文信那人的手裡還夾著一隻點燃了香煙,從雙方那頗為放鬆的肢體語言可以看出,兩個人應該是在閒聊而非爭吵。
林嘉凡沉吟了一會兒,隨後轉身出了這間臥室,三兩步就回到了卷毛男的身邊。
他先是和對方確認了一下照片的拍攝時間,和他們剛剛推測的大差不差,那張照片的確是誕生於三四個月前。
“對麵二樓的住戶你有什麼印象嗎?”林嘉凡又問。
卷毛男遲疑的搖了搖頭:“二樓……平時那戶好像沒人住啊,我隻記得他們家的窗簾常年都是落下的,隻偶爾才會拉開。”
“倒是見過有幾l個人進進出出的,我真沒怎麼太注意過。”
思索了兩秒,林嘉凡從手機中翻出了候國安和於文信的照片,遞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覺得他們倆看起來眼熟嗎?”
“哎喲……這……”卷毛男麵露難色,抓耳撓腮的辨彆了好半天,也沒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複。
“就算我平時沒事兒就盯著對麵那棟樓看,但我看的也不是二樓啊!那幾l個人長什麼樣,我是真不清楚!”他自暴自棄的一攤手,有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氣勢在。
“但照片中這倆人我確實是認識,這個是小區外麵江城辣炒店的老板,我經常去他們家吃飯。”
“至於另一個,是辣炒店老板的朋友。”
朋友?
羅婧瑤心頭一驚,下意識的就和林嘉凡對視了一眼,二人皆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些許的詫異。
“你確定他們兩個是朋友?”羅婧瑤終究是沒忍住的開了腔。
“當然。”似乎是她的質疑讓卷毛男感受到了侮辱,這人的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激動:“我都說了我是辣炒店的常客,因為工作原因作息時間和正常人不大一樣,經常半夜要出去找東西吃。”
“有幾l次辣炒店都已經打烊了,我去的時候店裡廚師、服務員什麼的都下班走光了,老板人還怪好的,每回都親自下廚給我炒了個飯。”
“有一次另一個人也在店裡,還笑嘻嘻的幫我打包了炒飯呢!我記得他的手上都是疤,看起來挺恐怖的。”
關於死者於文信的基本特征都對的上,看來這番話是有點真實性在裡麵的。
林嘉凡收起了手機,轉身就往玄關處方向走,羅婧瑤見狀自然是跟了上去。
神情嚴肅的站在了鞋櫃旁,林嘉凡嘴唇微動:“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
讚同的一點頭,羅婧瑤問出了心中的不解:“所以候國安、於文信和馮書蓉之間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還不確定,但肯定不像馮書蓉說的那樣簡單。”林嘉凡整個人倚靠在了鞋櫃上,若有所思:“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有人一直在試圖擾亂警方的調查方向。”
沒日沒夜的忙活了兩天,要不是今天羅婧瑤心血來潮的提出要入戶走訪,鬼知道還要瞎忙活多久他們才能發現其中隱藏著的內情。
有些疲憊的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鏡,林嘉凡垂下眼皮掩去了黑眸中一閃而過的淩厲。
看來,是時候得想些彆的法子打破這種任人操控的被動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