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1 / 2)

噠、噠、噠、噠。

周圍的光線不算明亮,羅婧瑤莫名有著一種身在舞台中央的錯覺,她所在之處就好像有一道特殊光,不管她走到哪裡那道光都依然存在。

摸索著前進了不知多久,她甚至辨彆不清方向,直到前方傳來了細碎的金屬碰撞聲。

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羅婧瑤試圖借助這個動作看清不遠處的景象。

忽然,眼前一花,她的麵前出現了一扇半掩著的大鐵門。

門上鏽跡斑斑,瞧著是有些年歲在身上的。

刻意放輕了呼吸,羅婧瑤上前兩步湊到了鐵門外,透過縫隙往裡看去。

這會兒,金屬之間的碰撞聲比之方才要清晰了不少,然而還沒等她來得及看清鐵門的另一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呢,就看見了一個滿腦袋都是血的女人朝著這邊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女人麵色驚恐,偏偏手腳似乎是沒什麼力氣,才跑出去沒幾步就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救……救……”她一臉絕望的衝著羅婧瑤所在的位置伸出了又臟又枯瘦的手,那雙滿是懼意的黑眸猶如將死的鹿,透出了無邊的灰敗之意。

羅婧瑤心下焦急,試圖讓自己的靈魂體順著門縫鑽進去。

毫無預兆的,裡麵閃現了一道黑影,瞬間就將那縫隙遮擋了個嚴嚴實實。

“這麼不聽話?看來是苦頭沒吃夠。”那黑影淡淡的開了口,說的是華語,就是口音有點奇特。

聽聲線,應該是名男性。

砰!

羅婧瑤習慣性的縮了縮脖子,眼睜睜的看著那扇鐵門轟然關閉,期間還帶起了一陣風,空氣中隱約夾雜著濃濃的腥臊味道。

女人那崩潰的嘶吼聲猶在耳邊回蕩,她複又匆匆上前兩步,試圖從那扇鐵門上穿過去。

然而,就在羅婧瑤的靈魂體即將觸碰到那扇門的前一秒,腦子裡猛地傳來了一陣拉扯感。

待到清醒之時,她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房間裡,抬起手摸了摸微涼的額頭,觸到的是一層薄薄的冷汗。

又有案子了?

羅婧瑤回身關了房門,將手中的行李箱隨手丟到了一邊,一臉懵的坐在了床尾處。

從衣服兜裡摸出了手機,她的表情有些遲疑。

這艘遊輪將於十四天後重新返回滬市,到時候沒準特殊案件調查組都已經把案子破了,難不成現在她要扔下隔壁的老兩口即刻下船?

兀自壓下心頭湧起的衝動,羅婧瑤默默地勸說著自己,以林嘉凡等人的能力,或許根本無需她的幫助。

雖然這麼想著,她卻又點開了與林嘉凡的對話框。

往上一翻,有著不少這段時間她發給對方的風景照,每每男人都會抽空和她聊上兩句,直到……

羅婧瑤的視線定格在了最後一張自己發過去的照片上,時間是前天夜裡,整整一天半了林嘉凡都沒做出任何的回應。

許是有任務在身。

她參與過特殊案件調查組的辦案全過程,深知一旦忙起來幾天都未必有時間去處理私事⒛[(,所以倒並未多想什麼。

本還在猶豫著該怎麼開口側麵打聽一下林嘉凡等人有沒有正在偵辦的案件,如此便罷了。

正當羅婧瑤出神的功夫,手邊的電話冷不丁的響了起來。

她先是眼皮一跳,隨即在看清來電顯示上的人名後,就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是毛佩蘭喊她過去幫忙拍照。

掛斷電話,羅婧瑤起身粗粗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之後便去了隔壁的房間。

剛一開門,毛佩蘭那斷斷續續的抱怨聲就傳了來:“哎呀,誰說不是呢……你說她偏不告訴我,結果我都沒買一些海邊穿的衣服!”

“聽說人家這船沿途要在好幾個國家經停呢……我這也算是出國了……”

羅婧瑤定睛一看,毛佩蘭正舉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視頻通話。

羅鴻輝則是站在旁邊一臉的無奈,父女兩個很有默契的雙雙保持著雙手環胸的姿勢,直到女人意猶未儘的和電話另一邊的人揮了揮手算作告彆。

隨手把電話丟到一邊,毛佩蘭轉身便又興致盎然的拎起了沙發上擺著的兩件顏色豔麗的裙子:“瑤瑤,你覺得哪套在甲板上拍照好看?你爸就是個睜眼瞎,什麼有用的建議都給不出來。”

眨了眨眼,羅婧瑤強打起精神,指了指那件五彩斑斕的:“這個吧,和海上的藍天白雲比較配。”

毛佩蘭痛快的接受了她的建議,哼著歌扭頭就進衛生間換衣服去了。

沒過幾分鐘,他們一家三口就出現在了遊輪第14層的甲板上,這裡很是寬敞,不遠處還有著一個造型奇特的巨大泳池,淺藍色的池水與碧藍的天空交相輝映,的確是個拍照打卡的好地方。

毛佩蘭興奮極了,三兩步便衝到了護欄邊上,舉起明黃色的絲巾,在此處留下了不少相當滿意的照片。

早在幾十分鐘前,遊輪就已經啟動離開了港口,這會兒正以一個不算快的速度行駛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

終於,毛佩蘭儘興了,羅婧瑤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提出了想要去餐廳吃飯的請求。

於是半個多小時後,伴隨著電梯‘叮’的一聲提示音,毛佩蘭挽著羅鴻輝,昂首挺胸的在第五層下了來。

羅婧瑤跟在二人身後,不自在的扯了扯胸口處岌岌可危的布料。

這會兒,她的身上正穿著一件香芋紫的吊帶修身連衣裙,外麵披著一個仿皮草的短外套,隻要微微低頭就能看到那若隱若現的溝壑。

一陣海風吹過,羅婧瑤打了一個冷顫,又向下扯了扯長度隻到了大腿的裙角,頗有種上下失守的無力感。

滬市雖然位於南方,但深冬的溫度也要將近零度了,更何況眼下還是在海上。等到遊輪逐漸南下,氣溫才會一點一點的升高。

倒不是她保守,而是這麼多年都穿慣了寬大的運動服,她的衣櫃裡甚至沒有一件裙裝。

這件連衣裙

,也不知毛佩蘭是什麼時候買著偷偷藏在行李箱裡帶過來的,掏出來的時候羅婧瑤險些被驚掉了下巴。

因著晚上三人提前預約了一場音樂會,毛佩蘭美其名曰這種場合穿著必須要正式,軟磨硬泡的非要她穿上。

無語的掀了掀眼皮,羅婧瑤看著前方父母的拖地長裙和西裝,也算是感到了幾分安慰。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家牛排餐廳外,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選擇了一個靠近落地窗的位置。

深冬的陽光透過有些微微茶色的落地窗灑落在身上,羅婧瑤十分冰冷的軀體終於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暖意。

美美的吃了一頓味道還算不錯的西餐,三口人再次乘坐電梯下行到了三樓,按照牆壁上懸掛著的指示牌,順利的來到了音樂廳。

演出的最後,羅婧瑤是被毛佩蘭的一巴掌拍醒的。

沒有任何瞧不起演職人員和高雅藝術的意思,實在是出來旅行的這段時間,她每一天都倍感疲憊。

要做攻略、要帶路、要提包、要幫忙拍照,更重要的是要全程維持著高漲飽滿的情緒,使老兩口在精神上感到極致的愉悅。

之所以預訂了這場遊輪之旅也是因為她有些扛不住了,反正遊輪就這麼十多層的地方,人也丟不了,是個能放手隨他們去探索的好地方。

隻要停靠港口那幾天她把人看住了就好,剩下的日子完全可以在自己的房間裡儘情的擺爛。

回過神的羅婧瑤懷著抱歉的心情,將掌聲送給了台上正在鞠躬謝幕的演職人員,然後便站起了身,跟著湧動的人流出了音樂廳。

沒想到的是,毛佩蘭很快就被另一邊的club給吸引住了。

在自家母親三分祈求、七分命令的盯視下,羅婧瑤認命的微微垂了頭,拖著沉重的步伐帶著他們走進了那家俱樂部。

震耳欲聾的音樂,嘈雜鼎沸的人聲,台上奮力扭動的、接近光裸的各色軀體以及舞池裡緊緊相貼的人群,就這樣編織出了一副縱情聲色的奢靡畫卷。

羅鴻輝很顯然對這種地方不大感冒,全程一副眉頭緊鎖的模樣,偏毛佩蘭興奮的像個孩童,一雙眼睛四處打量著,時不時的還要問幾個問題。

在俱樂部裡走了兩圈,羅婧瑤才終於發現了一張位於角落裡的小圓桌,確定身邊的兩個人在高腳椅上坐定後,她便抬手叫來了服務員。

點了三杯酒精含量極低的雞尾酒,趁著毛佩蘭和羅鴻輝一邊喝酒一邊咬耳朵互相交流的功夫,她拄著下巴開始接連打起了哈欠。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傳來,頓時讓已經開始昏昏欲睡的羅婧瑤清醒了過來,她扭過頭循聲望去,越過影影棟棟的人,看到了此時舞池中央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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