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最下方的人在經過最初的錯愕後,開始了劇烈的掙紮。
隻可惜不管她如何翻滾,此時死死壓製在她後背上的那個人就是一動不動,徒留中年女人的那兩條腿在上蹬下踹著,那姿勢遠遠望過去就像是一隻陷入了泥坑裡的大ha蟆。
至於上方的羅婧瑤,則是任憑對方歇斯底裡的鬨騰了一會兒,之後扭過頭在確定那把水果刀被警察撿起後,這才稍稍收了手上的力氣,順勢把被她壓趴在地上的黃國駿母親拉了起來,甚至還伸出手幫助對方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接著語氣輕柔的開了口:“公共場所攜帶管製刀具是違法的哦~很危險的。”
態度好的仿佛剛剛出手把人按在地上‘摩擦’的不是她。
中年女人先是一怔,似乎沒有料到幾秒鐘之前讓自己動彈不得的竟是這麼個細胳膊細腿的姑娘,等到回過神後便高高揚起了手,嘴裡還罵罵咧咧:“哪裡來的小賤人,我為自己兒子討公道用你多管閒事?!”
瞥了一眼黃國駿母親那副猙獰的嘴臉,羅婧瑤微微皺眉迅速側過了身子,精準的讓那隻揮過來的手落了空。
而那幾名舉著牌子和條幅的壯漢見同伴吃了癟,嗷嗷的兩聲也跟著衝了上來,一場劇烈的衝突似乎一觸即發。
忽然,幾道人影適時出現擋在了羅婧瑤的身前。
以張副局長為首的幾名警察虎著一張臉喝止了那幾名壯漢接下來的動作:“乾什麼呢?在公安局的門口都敢打人了?你們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公安同誌!明明是她先把我壓在地上打的,你們不抓她就罷了,怎麼還指責上受害者了?”將幾名壯漢扒拉到了一邊,中年女人哭喪著一張臉上前,‘撲通’一下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向著周圍的人們喊起了冤。
“大家夥快幫忙評評理,這不是他們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嗎?”
抬起手按了按不停跳動的額角,張副局長深吸一口強壓著怒氣繼續道:“要不是羅教練出手卸了你的刀,你一不小誤傷了自己還哪裡能在這邊大呼小叫的?我們警方尊重你合理的表達自身的訴求,但你也不能用這麼激進的方法呀?!”
“剛剛你的舉動要真是對社會造成了什麼不好的影響或是危害,現在你可就不能好好的坐在地上無理取鬨了!”
“……我……我……”黃國駿母親灰突突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心慌,不過很快就重新換上那副蠻不講理的模樣:“哎喲喂,在場的各位都好好看看吧,這就是警察!這就是津市公安局!人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打人,他們都不管喲!”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都敢這樣,可想而知兩年前我兒子遭受了多少不公平,沒準還被刑訊逼供了,這才不得不認罪……嗚嗚嗚……”
這一番話下來,搞得在場所有警察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了起來,紛紛出言反駁。
“這位大姐,做人可得講點道理!”
“都什麼年代了,警方辦案不可能會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的,我們審訊都是有全程監控的。”
“大姐,現在造謠也是犯罪!”
誰知黃國駿母親在聽到這些話不僅沒後悔,哭鬨的聲音還愈發大了兩分:“警察了不起嗎?警察就能隨便威脅人嗎?我今天就是想要個說法,結果你們一群人不去調查殺人案,全都在這欺負我一個老太太,說這件事沒貓膩,誰信呢?!”
“你……!”
最終還是張副局長搖頭打斷了手底下人的話,之後沉默了半晌,糾結著到底要怎麼解決眼前的狀況,畢竟拖得越久造成的影響就會越大。
可還沒等他思索出個所以然呢,冷不丁的一顆腦袋就從他背後探了出來。
為了上課活動方便,羅婧瑤今天梳的是丸子頭,再配上一身米白色運動裝,活脫脫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女大學生。
“這位……嗯……”她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坐在地上蹬腿耍賴的黃國駿母親:“大娘,我聽你剛才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你兒子當初沒殺人?”
“當然了,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上周發生的命案和兩年前警察冤枉我兒子是殺人犯的那個案子一模一樣!包括今天河西區的案子,都是一個凶手乾的!”中年女人一揚脖子,絲毫沒有注意羅婧瑤那一臉的意味深長,回應的那叫一個中氣十足。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羅婧瑤繼續躲在張副局長身後,拉長了聲音似乎是信了。
然而還沒等那邊黃國駿的母親露出得意之色呢,她這邊突然話鋒一轉:“警方可沒對外公布過任何的案件細節,就連媒體都不知道的事兒就被您知道了,大娘您怪厲害的。”
對啊,連媒體都挖不出來的東西,這女人是從何處得知的?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腦海中都充斥著這個疑惑。
難道是警方內部出了問題,把細節泄漏給了她?
不過下一秒羅婧瑤的話,就把眾人這種才冒出來的離譜想法給擊了個粉碎。
“還有大娘說河西區剛剛也發生了凶案?天呐,更厲害了!大概警方這會兒都沒能確定河西區的案子與上周和兩年前的案子有所關聯呢吧,大娘卻如此信誓旦旦……”羅婧瑤滿臉的驚訝。
“既然你不是警察也不是記者,不如讓我猜猜……你就是那個凶手吧?要不然怎麼會這麼門兒清?”
黃國駿母親瞬間臉色劇變,一下子就從地麵上站了起來,聲音尖厲:“你……你血口噴人!顛倒黑白!沒有證據憑什麼亂說?”
“哦,原來大娘也知道沒有證據不能亂說呀?”羅婧瑤一聳肩,語氣輕巧:“沒關係,您亂說您的,我亂說我的,反正亂說也不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