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進府裡時間短,是真不知道黛玉跟蓁玉當初給賈家交了那麼多生活費。加之王薛家進府裡時間短,是真不知道黛玉跟蓁玉當初給賈家交了那麼多生活費。加之王夫人又好麵子,也未跟薛家母女說過,導致寶釵跟薛姨媽不知內情。
便對著家裡下人對林家的擠兌並未約束。
這才鬨出了這麼一出尷尬。
好在,寶釵心性堅韌,親自出麵替自己的丫頭道歉這事才算過去。
當然,蓁玉也做了做表麵功夫,罰了自家這個“莽撞”丫頭,足足罰了一個月的月錢呢!
氣的鶯兒身子都站不直了。
之後,薛姨媽親自找到王夫人,說自家能借住在府裡已是情分,萬不用再領賈府的月錢的,連帶著賈府的一應其它份例薛家也都是全不參與的。
王夫人雖覺得自己折了臉麵,奈何薛姨媽執意如此,便隻得應允,隻是又把黛玉蓁玉記恨一回。
鳳姐兒來請示王夫人,也是因著這個。
王夫人前頭已在妹妹跟前折了臉麵,當然不願再次遭一回,便吩咐鳳姐兒薛家旁人就算了,隻府裡姑娘們有的寶釵必得有一份。
若是誰有意見,隻管教人來找她。
鳳姐兒領了王夫人吩咐就走了,後麵當然也沒有人找王夫人。
林家隻是因薛家下人亂嚼舌頭不滿,至於對寶釵,不管是黛玉還是蓁玉,誰也沒想著為了幾身衣裳首飾為難她。
倒是王夫人,替自己的外甥女出麵撐腰一回,隨口問了問身邊人:
“這些日子,寶姑娘在做什麼?”
婢女金釧答道:“寶姑娘一直在院子裡做針線呢。”
王夫人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又問:
“一直都在屋裡嗎?沒去寶玉院子裡玩嗎?”
金釧道:“沒有。寶姑娘等閒不出院子,我聽底下的丫頭們說寶姑娘不愛鬨騰,每日不是在陪姨太太說話就是在繡花。”
王夫人麵色沉寂下來。
“去個人把寶姑娘喊來,就說我這兒新得了一幅繡樣,知她喜歡這些,特地給她留著呢。”
屋裡都是親信,王夫人便全無遮掩,出口的話全無溫度。
金釧眼睫顫了顫,細長的指甲掐著手心,後領命而去。
*
寶釵來的很快。
王夫人頓時麵色又和緩了。
她還當寶釵對自己這個姨媽的話不上心呢。
王夫人笑著讓寶釵在自己身邊坐下,關切地問她最近幾日的飲食起居,“吃的怎麼樣?睡得還好?有沒有不開眼的下人擾她?”
寶釵端莊得體地笑答一切都好。
“哦,我聽丫頭們說你平日怎麼出門,我以當是府裡有人不長眼擾了你呢。既然沒有,你怎麼不出來跟府裡的姐妹們一起頑呢,還有你寶兄弟,也可以一起說說話、熱鬨熱鬨嘛!”
寶釵不經思索地回道:
“我曉得姨媽待我好,想著您生辰快到了,便想替您親手繡一幅繡屏,這不,正趕工呢嘛。至於寶兄弟那邊,我想著寶兄弟是男兒家,無事還是少去打擾的好,等閒時碰見了,多少話說不得?”
王夫人心裡這才舒坦起來。
就說寶丫頭這麼懂事,怎麼會不把自己的話放心上,原來是為了不擾寶玉學習。
“好丫頭,要是那起子……都能跟你一般懂事,姨媽何至於日夜發愁寶玉的學習。”王夫人拍拍寶釵的手感歎道。
寶釵但笑不語。
隻是在回去後,吩咐鶯兒給金釧抓了一把銀瓜子。
日頭西斜,薛姨媽等了好一陣才等到寶釵回來,等寶釵去了外罩的披風,用熱水淨了手,她這才讓下人端上飯菜。
“怎的去了這麼久?”
“姨媽留我說了好一陣子話,這才耽擱了。”
薛姨媽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如何,你姨媽可是又提了寶玉?”
寶釵點頭,又安慰母親:“沒事兒,我已經應付過去了。”
薛姨媽想著自家姐姐幾次對自己的明示暗示,試探地問女兒:
“我覺得寶玉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我看著,寶玉雖是二房的,可這整個榮國府可都是在你姨媽手裡握著,再看老太太對寶玉的愛護,往後怕是寶玉才是這府裡……”
未儘之言母女兩個都心知肚明。
寶釵固執地搖頭:“媽你是知道我的誌向的,何況,哥哥這般定然撐不起家裡,我若不上進,再過後幾年,咱家怕是要被蠶食殆儘了。如論如何,我都得拚上一拚,至於姨媽那……暫且先安撫住她,一旦我能成功入選,隨侍君王,姨媽自然不會再跟我生氣!”
聞言,薛姨媽眼裡的光明明暗暗,終究還是願意聽女兒的拚上一遭。
憑自己女兒的品貌,如何不能拚上一回?
若是能進宮,寶玉又算得了什麼呢?
薛家母女這邊暗自打算,想著悄悄備選,然後一朝成功,驚豔賈府所有人。
然而,賈府如今雖繁盛不如往昔,但破船還有三斤釘,宮裡的元春收到了寶釵待選的消息,親自給其母王夫人修書一封。
元春將寶釵參選的消息透漏給了王夫人,且信中明確表示,她不希望寶釵入宮。
收到信的王夫人垂眸,半刻鐘都不曾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