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事情急不得,白玲安慰自己,日久天長,反正她都住進了他的家裡,親眼守著人難道還怕他跑了?
那話怎麼說來著,日久見人心,隻要搞好關係,總歸還是有機會的。
話是這麼說,但多少白玲還是有些失望。
燕蒼梧抬眸瞥了她一眼,見女孩那雙漂亮的黑眼睛稍一閃爍,白皙的臉上沒了笑。
他安靜了幾秒,內扣的肩膀舒展開,悶不做聲垂頭一件件將鍋碗瓢盆規製回原位。
白玲慢吞吞的蹲下來,放下手裡的本子,抱著膝蓋蹲在火爐前麵。
燕蒼梧兌了一盆溫水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來一個小點的空盆子放在桌子上倒了一些冷水。
女孩出神的望著腳邊地毯上的花紋,小小一張臉擱在膝蓋上更顯出青蔥可愛。
燕蒼梧咳嗽了一聲,“你有帶毛巾和缸子吧?”
白玲猛然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要熱水自己拎著壺兌,洗一下睡覺,明天要早點起來乾活。”
他說完這話抽了毛巾搭在盆子上,捧著洗臉盆和牙缸牙刷彎腰出了帳篷。
白玲聽著帳篷外毛巾放在水盆裡擰動的聲音知道人並沒有走遠,她稍稍安心,起身掏出牙缸和毛巾洗漱一番。
這一晚就這麼睡下了。
按理來說,就這麼和一個剛剛見了第一麵的陌生男人同住一室多少會有些忐忑和羞澀不安。
但或許是這一天的奔波實在是太累了,白玲很快就在柔軟的毛毯上蓋著自己的棉被枕著衣服睡了過去。
與她的安眠相反的是帳篷的另一邊,男人聽著不斷傳來的呼吸聲輾轉反側,直到很晚才睡去。
第二天起來,帳篷裡靜悄悄的。
白玲揉著眼睛坐起來,在帳篷裡找了一圈,燕蒼梧睡的另一邊連被子都疊的整整齊齊,哪裡還有人。
見不到人她心頭有點發慌,掀開簾子走出帳篷找人,可帳篷前後左右連個人影都沒有。
漫山遍野金黃的野草在秋風中搖動,太陽遠遠的墜在地平線的另一端。
幾十米外一個人騎著馬趕著兩頭牛拉著一輛木車正在往這裡走,雖然距離很遠,但白玲一眼就看出來是燕蒼梧。
見到人,她這才放下心來,大口吸了幾口清晨的空氣,覺得混混沌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白玲眼巴巴的瞅著燕蒼梧慢慢走近,一見到人忍不住抱怨,“燕大哥,你下一次能不能乾什麼都把我給帶上?我也要參加勞動嘛!”
這一個人在荒郊野嶺帶著還真是怪嚇人的。
小姑娘聲音軟,明明是抱怨,聽著倒像是在撒嬌。
燕蒼梧不太自在的移開目光,“你又不會騎馬,我帶不了你。”
白玲走上前,“我不會騎馬,但我可以學。你教教我,我這不就會了。”
燕蒼梧翻身下馬,他半點要教白玲騎馬的意思都沒有,徑直繞開白玲進了帳篷,不多一會兒提了幾個鐵桶出來。
白玲,“這是乾什麼?”
“這是裝水的桶,這車是林場的,專門用來拉水的牛車。”
白玲,“家裡的水不夠了?”
燕蒼梧把桶放在木車上,“隻夠一天了。”
燕桑榆三天兩頭的跑,他準備水也準備的少,原本存的水還夠他一個人撐上幾天,但家裡住了姑娘便不夠了,於是今天一大早特意去借了牛車來。
白玲圍著牛車轉來轉去的,她隻覺得新奇,“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這牛能不能騎?”
健壯的大黃牛像是聽懂了白玲的話,衝她噴了口氣,一雙黑亮的牛眼瞪著她。
燕蒼梧搖頭,“你留在家裡看家,”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路遠,人還多。牛不能騎。”
白玲,“可我也想參加勞動,我總得乾點活吧。”
燕蒼梧眼睛都不抬一下,“那你收拾一下帳篷,把桌子擦一擦。”
白玲還想再說說,燕蒼梧一揚鞭子便趕著牛車走了,隻留白玲一個人站在帳篷前麵看著那輛牛車遠去的場景眼饞。
她站了一會兒便覺得冷,轉頭回了帳篷發現整個帳篷都亮堂了起來。
她好奇的仰頭看著頭頂露出陽光的那一圈空檔,明明昨天晚上它還是被氈子蓋得嚴嚴實實的。
她怎麼也搞不懂燕蒼梧是做了什麼,怎麼把帳篷最上麵那一塊給弄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