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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卜銀虎聽著乾事的腳步聲遠去了,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他心上,踩得他心頭發慌。
緊接著遠遠的傳來一聲關門聲,腳步聲又慢慢接近了。
同樣一聲關門聲,聽在宋健民耳朵裡,卻讓他那雙原本閃爍著些微喜悅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他沉默的聽著白玲的腳步聲遠去,心裡失落又空蕩蕩的。
白玲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他怎麼能繼續自欺欺人她隻是在鬨彆扭,她其實還是喜歡他。
是真的變了,白玲沒有以前那樣喜歡他了。
在D城的時候,周圍的人都說他配不上她,她那個繼姐也是這麼說,她父親也看不上他。
她肯定也是這樣想的。
宋健民控製不住火氣,冷下臉。
旁邊的知青靠過來攬著他的肩膀,低聲勸他,“算了吧。健民,那種女人有什麼好在意的。世上比她好的姑娘多了去了。”
“她有什麼的啊,也就一張臉。哪裡比得上文雅。”
宋健民一把將他推開,“滾。你他媽的懂個屁!”
知青被他這一推,肩膀直直撞在牆上,他吃痛捂著肩膀也不敢說什麼。
文雅的嘴唇動了動,帶著哭腔說道:“宋健民,你怎麼好賴不分啊。”
其他人都驚詫的看著宋健民。
他們都沒想過宋健民會生這麼大的氣,就連文雅哭哭啼啼的過來求他們幫忙的時候,宋健民都是吊兒郎當的沒見多生氣。
宋健民拉開會議室的門,追了出去。
他要搞清楚白玲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心裡還是不願意相信白玲來這裡不是為了自己。
要是她真被人欺負了,他也要搞清楚誰他媽的敢欺負她。
白玲一進門,卜銀虎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搶著開口問道:“你就是那個被卜勝武糟蹋了的女知青?”
當了幾年的主任,卜銀虎的眼睛練得毒辣,他能從一個人的神態中一眼分辯誰好惹,誰不好惹。
這姑娘年紀小,生的漂亮又清純,瞧著乖,他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個好欺負,麵皮薄的。
他不信這樣麵皮薄的小姑娘還敢承認自己被人糟蹋了?難道她不要臉,不做人了?
白玲腳步一頓,她多看了一眼氣勢洶洶的男人。
看他的衣著像是個乾部,這個辦公室裡隻有這個男人對她似乎很有敵意,且她從來沒見過。
卜銀虎見白玲不說話便以為自己的話奏效了嚇住了白玲,他緊接著又皮笑肉不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誣陷一個□□的好戰士對於你們這些下鄉接受再教育的知青來說可是十分嚴重的政治問題!”
他用一種命令式的語氣對白玲理所當然說道:“你現在最好先交代一下自己家裡的成分,自己身上的曆史問題,為什麼下鄉?”
他嚇唬知青是相當熟練的,這年來插隊支邊的知青十個裡不說八個,至少五個都是黑五類,地富反壞右。
年輕知青們一心想要紮根農村靠著自己的表現洗刷自己身上的成分問題,恥於提起自己身上的那些曆史遺留問題。
燕蒼梧渾身一顫,忍不住擔憂的去看白玲。
出乎意料的是,白玲聽到這話卻並沒有如他所願露出驚懼害怕的神色,她皺眉道:“我家裡的成分?真是有意思,這年頭不追究□□犯的問題,反倒受害者還要被追究身上的曆史遺留問題?”
卜銀虎厲聲道:“彆左右而言,油嘴滑舌。你的父母是不是黑五類!”
白玲氣笑了,“我的父母都是軍人,我是軍人的女兒,貧農的孫女。我在學生時期數次被評為先進。曆史問題嘛,還真沒有。”
卜銀虎根本不信,一拍凳子,橫眉豎目,“你的成分要是一點問題沒有,父母都是軍人,為什麼下鄉?這都是有據可查的,彆想著靠欺騙乾部蒙混過關!”
白玲來了火氣,“那您去查好了。我為什麼下鄉,家裡成分好就不能下鄉了?周總理的侄女都下鄉了,我是知識青年自願建設祖國。怎麼讓您說的跟犯了罪下鄉勞改一樣。您就是這麼理解黨的政策?”
卜銀虎,“反了你了,一個來接受改造再教育的知青還敢威脅我的錯。你就是這麼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
崔江濤不悅道:“卜銀虎,你嚇人家女知青乾什麼?”
團長和藹的對白玲說道:“知青同誌,不要怕,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向我們反應。71年中央就發了26號文件,凡是□□女知青的,意圖□□女知青,都要依法嚴懲。乾部利用職權為非作歹的,要撤職查辦。包庇慫恿犯罪分子的,要給予嚴格的紀律處分。73年□□,□□又發了104號文件,通告全國判處黑龍江兵團兩個□□女知青的乾部死刑。隻要你如實的反應情況,我們一定會保護你,嚴懲罪犯。”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