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要是一回來就打了同樣一個林場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恐怕這個冬天都彆想安生了。
走的時候明明大家的態度還不是這樣,幾天突然變得這麼不友善,肯定有來因,有人搞事。
要是真就這麼讓燕蒼梧跟他們打起來,豈不是正中對方下懷。
她搶在燕蒼梧開口前,出聲道:“事情來得及,我們走得也急。人命關天不敢耽擱,大家可能誤會了。我們這幾天出門是去團部給這孩子治病。”
小姑娘咬字清楚,標準的普通話,有股子認真勁。
她一開口,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她。
才十六歲的小姑娘,坐在小馬上,圍著鮮豔的紅圍巾,眉眼說不出的清純。
本來氣勢洶洶的幾個男人對上她的眼睛,都不自覺的緩和表情,準備好的那些臟詞在那雙乾淨又清澈的黑眸注視下一個也說不出口了。
有人咳嗽一聲,“你說治病去了就是治病去了?誰知道你們是乾什麼去了。”
燕桑榆,“醫院記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去了醫院,不去治病還能乾什麼?”
“醫院又不止能治病,我老婆生孩子月月也往醫院跑呢。”
“對啊。這幾年年年都有小孩冬天掉河裡,誰救過來了?誰都沒救過來。團部醫院的醫生又不是神仙,你要是真掉河裡了,還能活?”
燕桑榆氣得想要罵人,白玲一把捂住他的嘴,笑盈盈的說道:“各位大哥不用擔心。團部醫院的醫生醫術高超,桑榆剛入院的時候醫生說情況很危急,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精心治療,現在桑榆已經完全康複了。”
誰是真擔心燕桑榆?
不就是在這裡找事,無理也要攪上幾句爛話嗎!
但這女知青笑眯眯的也不生氣,簡直是一拳打到了棉花裡。
白玲的目光掃過眾人,笑盈盈的說道:“我分來林場這麼多天,之前不熟悉情況,也沒來得及跟大家夥認識認識。可能有人不認識我。我是知青,叫白玲。組織分配我來到林場,林場就是我家,各位都是我的長輩。
大家不認識我才會產生誤解。現在也就算是認識了。桑榆今天痊愈出院是一件大喜事,大家夥願意的話,今天燕大哥做東做幾桌菜也給大家散散喜氣。”
燕蒼梧看著她的背影,聽著小姑娘溫柔含笑的聲音,目光不自覺柔和下來。
小姑娘話說得這麼客氣,旁邊的大娘忍不住開口了,“行了。馬六,你們也彆堵在這裡了。桑榆平平安安的回來也不容易,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有了這麼一個人開口,心腸軟的奶奶和大娘們也跟著開口,“是啊。掉河裡多危險啊,聽說這孩子那天抱回來的時候都要沒氣了。能平平安安的回來,這不是老天保佑嗎?”
“我看啊,人還是要多做好事。蒼梧好事做多了,上天也看桑榆這娃子可憐呢。”
“沒爹沒媽的,真是苦命的娃娃啊。”
那天晚上的事情,究竟是什麼個情況,獵隊的人不清楚。
但村裡老老少少的婦女同誌可都是親眼看見了。要說,那天交出去馬建軍還是她們同意的呢。
男人們可惜馬建軍這個兄弟,她們卻不可惜這個臭流氓。
開玩笑,今天他都敢翻牆大半夜跑知青房間QJ,要是對著外來戶下手成功了。
萬一下一次直接對著村裡其他姑娘下手怎麼辦?
在這種事情上,男人永遠無法理解女人的恐懼。
帶頭的年輕男人冷哼了一聲,甩下一句話走了。
“哼。你們的飯留著自己吃吧。”
人三三兩兩的散了,燕蒼梧回到家門口,遠遠看見大門卻是大開的。
白玲這才想起來,“糟了,當時走得太急了,房門關上了。院門都沒來得及鎖上。”
一個人聽著聲響,端著一個盆匆匆從院裡走出來,盆裡還有點剩菜剩湯。
她走得快,但還是沒來得及被三個人撞上了。
燕蒼梧眉心微皺,“馬蘭?”
馬蘭迎麵撞上白玲和燕蒼梧,麵色一僵,匆匆低下頭,垂著眼睛不敢看兩人,嘴裡急急忙忙的解釋,“你們彆誤會,我,我沒什麼壞心,我就是看你們的狗沒人喂,太可憐了,就喂了一下。”
燕家的大門開著,這狗卻不往外跑,就老老實實的趴在院子裡守著。
老有人故意逗它,作勢要往裡麵進,嘴上說著‘太好啦。燕家沒人,我來偷點東西。’
這狗就衝人叫,不大的一隻小狗,呲著牙要咬人。
誰敢把叫踏進燕家的大門,它就撲上來咬誰的腳後跟。
剛開始幾天叫的氣勢洶洶,馬蘭聽著有些煩。
後來這狗的聲音越來越有氣無力,她忍不住扔了點東西進去喂它。
這兩天慢慢的它看著她才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