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玲見他不開心,連忙問道:“怎麼了?沒考好?”
不該啊,雖然燕桑榆這個學期沒有怎麼上課,前期逃課,後期又生病。但他小腦瓜子挺好使,學東西賊快。
低年級的課業也算不上重,考試的範圍這幾天她和燕蒼梧是手把手的都帶他複習了好幾遍。
在白玲的心裡,他這個水平怎麼說也得考個第一回來了。
這一問,燕桑榆馬上眼睛紅了。
白玲走上來接過書包,又摸了摸他的頭頂,“沒考好也沒關係,沒關係啊桑榆。這就是一次考試,考完了就過去了。到底怎麼了,你能不能跟我說說?”
燕桑榆小心翼翼的瞅著她,“我說了,白玲姐你會不會打我?”
白玲一聽這話,心頭微沉,好好的考個試有什麼可打的,燕桑榆這個表情好像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一樣。難道他不隻是沒考好?
“我肯定不會打你。放心好了。”
考不好就打孩子是什麼屑家長,她最多跟他談話兩個小時,再給他加一堆練習題,讓他把錯誤的題抄上五六遍記住罷了。
打孩子一頓能有什麼用處?又不是壞掉電視機,打兩下就好使。
燕桑榆壓低聲音,“你能不能不告訴我哥?我隻告訴你。”
白玲點頭,“說吧。”
燕桑榆一臉委屈,“我們老師叫我家長今天下午去學校一趟。”
“為什麼啊?”
他在書包裡掏啊掏,掏出一張數學卷子,指著上麵最後一題說,“這道附加題,我用我哥教我的辦法做出來了。但老師說這個方法是答案上寫的,但她沒教過。肯定是我提前跑到辦公室偷看卷子答案了。”
白玲接過卷子掃了幾眼,燕桑榆的卷麵非常整潔,一眼望去全是紅對勾,隻有最後一道附加題上打了個大大的紅色問號。
就因為這麼一道附加題,連總分都沒給出。
燕桑榆開始委屈的掉眼淚了,“我又不是不會寫,為什麼要去偷答案。我根本沒偷。王興國抄我的卷子抄了個第一,老師使勁誇他,讓我站在講台上挨了半節課的批評,說我沒有誠信意識。同學都不信這個卷子是我做的。”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燕桑榆努力了好久,天天晚上老老實實的寫作業學習,白天認真聽課上學,就為了期末考出一個好成績讓大家都看看。
“這還不如以前呢,以前我考得不好。老師也就是當我不存在,最多算我個後進生。現在考好了是偷答案,沒有誠信意識,是小偷。憑什麼這麼看不起人啊,我明明就是自己做的。”
白玲脾氣好,一向不怎麼生氣的,此時卻是火冒三丈。
她拉住燕桑榆的胳膊,“走。你們老師不是找你家長嗎?我陪你去學校!”
早些時候,她第一次去學校,看到其他孩子欺負燕桑榆,老師就站在門口也不管,她就挺生氣的,但對方畢竟是燕桑榆的班主任。
就燕桑榆如果考試成績不好跟不上要留級,也是這個老師說的,態度冷冰冰的。
平時聽燕桑榆說,這個老師老愛抽他回答問題,彆人問簡單的,難的都找燕桑榆。
小孩子還覺著老師是看重他,白玲卻總覺得這個老師好像有點針對燕桑榆。
現在白玲刻意確定了,這個老師絕對是在針對燕桑榆。
這今天不好好說清楚,燕桑榆至少還要在這個學校上一兩個學期,以後怎麼辦?
要是小孩子被這件事打擊到了,產生厭學情緒,不願意學了怎麼辦?
她還讓燕桑榆把家長叫到學校?她不叫,白玲都要去,她必須跟這個老師談一談。
到了學校,這會兒學生都回家放假了,學校裡隻留下幾個年輕老師在收拾教室。
燕桑榆臉上掛著眼淚,把白玲領到了自己的教室,白玲重重的敲了幾下門板。
教室的門從裡麵關著,隱隱傳出人聲。
半響才有人來開門。
蔣淑拉開門,她眼圈微微發紅,麵色沮喪,對上白玲的目光才去強打起精神,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抬了抬下巴,“你就是燕桑榆的家長吧?”
“我是燕桑榆的家長。老師……”
蔣淑不等她說完,急急忙忙向後看了一眼,聲音低了下去,“媽。你先回去吧。這有個家長。”
教室裡走出來一個兩鬢斑白的女人,她麵相十分刻薄,瞪了一眼蔣淑,“我跟你說的事情你彆給我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