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倘若我問心有愧 存寧 9371 字 4個月前

“監控,是指那些眼嗎?”

鄂潛感覺奇怪,這年頭怎麼還有人不知道監控是什麼?他抬手指向十字路口紅綠燈下方的攝像頭,“看到那個了嗎?那就是監控,現在基本上全城都鋪滿攝像頭,所以犯罪分子無所遁形,那天在利華路,我們能很快找到那個變態,也要歸功於監控。”

看阿槐還是有點不懂,鄂潛又補充道:“當然,也是有些監控死角的,還有一些未開發的地區,比如說這條槐樹路,監控就比較少。”

然後他就看見少女臉上露出一種很懊惱的表情,真要形容,大概就是“大意了我沒閃”?

阿槐抬頭看著監控,她雖然察覺到了這些“眼”,卻並不知道它們有什麼用,也就沒放在心上,它們居然把她拍下來了?

阿槐想了想,問鄂潛:“我拍得好看嗎?”

鄂潛:……

阿槐又仔細思考一番,她的確是在幼兒園路過看戲,蹲了會卻什麼也沒看著,失望地離開後去到那人家裡,並沒有走路去,而是化作怨氣過去的,這個警察來找她,就說明監控隻拍到了她人類的模樣,而拍不到怨氣,懂了,以後不要做人就行了。

但還有一件事阿槐想不明白,幼兒園那天可以說是被路上的監控拍到,可再前麵那個又是怎麼拍到的?

她不懂,她就問。

鄂潛一言難儘道:“那人……是個變態,他住的合租房,在客廳跟洗手間還有好幾處地方都裝了攝像頭,我們事後在檢查時發現的。”

阿槐:……

她覺得自己好冤。

隻是過去了十五年,村子裡的變化雖然大,但也就是泥土路變成了水泥路,家家戶戶蓋起了樓房,很多認識的人也都老了,可大城市怎麼這樣?

鄂潛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發覺她居然在生氣,生誰的氣?難道……是生攝像頭的氣?

但該問還是要問的,雖然他並不覺得這個小姑娘會是兩起案子的罪魁禍首,再說了,建國後都不許成精,還講什麼怪力亂神?封建迷信不可取。

“所以,我也是想問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兩個地方?你跟兩起案子的當事人認識嗎?”

利華路那個變態可以說阿槐的出現是巧合,但發瘋的上班族就很奇怪了,阿槐跟這個人的確有聯係,局裡的工作人員在破解上班族的電腦密碼查詢他的上網蹤跡時發現,這人是個網絡鍵盤俠,發瘋的前兩天被他汙言穢語罵得最凶、最難聽的,正是阿槐。

而對於被攝像頭拍到的阿槐,上班族的合租室友們都表示沒有見過。

阿槐是怎麼出現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為什麼她離開不久,上班族就瘋了?

這裡頭的疑問簡直沒法用常理推斷,而且也不能以此作為證據逮捕阿槐,所以隊裡才派人跟蹤偵查,但跟了一個多星期無事發生,阿槐的生活乏味得很,今天算是例外,她居然離開家來了槐樹路99號,於是鄂潛立刻跟上,還以為能查到什麼線索,結果看見滿院子貓貓狗狗。

這麼有愛心的小姑娘,專門有一座房子收養貓貓狗狗,看著還未成年呢,細胳膊細腿兒的,怎麼製服兩個成年男人?光是體力上就不可能。

沒等阿槐想出理由敷衍,刑偵之虎就在心裡幫她開脫的一乾二淨,她眨眨眼,最終選擇了百搭的借口:“我都不記得了,我可能有夢遊症。”

鄂潛:……

雖然理智判斷她不可能是凶手,但這理由未免也太過敷衍了!

“所以能麻煩你跟我去局裡做個筆錄嗎?放心,不會有事的,就是問問你這幾天的行蹤,記錄一下。”

阿槐往後退了一步,“你要抓我?”

“不是抓你。”鄂潛解釋,“你在兩個現場都出現過,這很重要,所以麻煩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阿槐眉頭蹙成一個川字,她現在明白被監控拍到有多麼麻煩了,那些“眼”會招惹來警察,看樣子,她得更小心一點才行。

看在鄂潛渾身金光的份上,阿槐勉為其難道:“那好吧。”

既然是出門跟蹤,鄂潛當然開車來,阿槐選擇坐後座,鄂潛從後視鏡裡看她,友好道:“車裡可以把傘收起來的。”

“我喜歡撐傘。”

少女不冷不硬回了這麼一句,而且表現的非常明顯,她不願意跟鄂潛說話,誰讓那些“眼”惹到了她?

鄂潛隻好閉麥。

想他今年都三十了,要是再長個幾歲怕不是都能當這小姑娘的爸爸,可在阿槐跟前卻有點不大敢說話,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這小姑娘有點古怪。

網上傳言她是殷豪的小三,這個鄂潛不信,後來殷家公司出來辟謠,殷家人也都轉發,證明阿槐是殷豪跟範桂玲的女兒,隻不過身體不好在國外休養多年,現在才回國,所以沒有爸爸媽媽的陪伴,獨自一人異國他鄉,性格有點孤僻也正常吧!

到了公安局,阿槐從車上下來,跟在鄂潛身後,刑偵大隊有案子時能忙到十天半個月沒機會洗澡刮胡子,這段時間手頭的案子都結了,身為大隊長的鄂潛卻閒不住,他跟梢可是高手,以前跟過一回警惕性極高的人販子都沒暴露,可這回跟阿槐卻這麼快就被發現,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尤其是跟阿槐說話,總讓人心底發毛,不敢撒謊,所以他謊稱是王大貴的侄子時才磕磕巴巴。

阿槐堪稱人形測謊儀,鄂潛哪怕滿身金光,終究隻是普通人類,受她身上怨氣侵蝕,說謊就會心慌意亂,這一點殷家人也是,他們還不如鄂潛這個老警察,撒謊都撒不好。

可能是怕阿槐害怕,給她做筆錄的是兩位女警,其中有一位還是那天在花花幼兒園幫忙找小朋友的,她顯然記得阿槐,柔聲細語的哄著,阿槐乖巧回答問題,話少卻很配合,女警們都覺得她好可愛,忍不住給她塞了好多糖果跟小麵包。

但阿槐的裙子沒有口袋……她隻好兩隻手捧著,顯得有點點呆。

大概是很久沒有接收到這樣不求回報的善意了,可這點善意微不足道,很快便淹沒在怨氣之中。

因為是來做筆錄的,所以離開時難免經過刑偵大隊辦公室,正巧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哭著報警,說什麼自己老婆失蹤了一個星期還沒找到,哭得肝腸寸斷涕淚橫流,生得又老實,看得周圍警察們一陣心酸。

阿槐突然停下,原本牽著她小手的女警不由得詢問:“阿槐,怎麼了?”

阿槐伸手指向男人:“他殺人了。”

原本隻有男人嚎哭的走廊瞬間鴉雀無聲。

男人正在賣力哭泣,表達自己失去愛人的痛苦,突然聽到有人指著自己說自己殺人,他連忙抬頭,腫眼泡裡還滿是淚水,卻無比悲憤:“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麼!這裡可是公安局!我是來報案的!”

這拙劣的表演根本瞞不過阿槐,哪怕對方表現的再真誠,她也能一眼看穿人類的謊言。

如果要問阿槐是什麼時候擁有了這樣的能力,大概就是爸爸媽媽再三承諾不會丟下她,會永遠保護她,卻做了與言語完全廂房舉動的時候吧。

人類總是喜歡騙人。

“那是我老婆!跟了我二十多年的老婆!我怎麼可能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