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流言 天助我也!(2 / 2)

“可不是嗎,冬天上朝多冷啊,給王爺也得多備兩套。”

不挖不知道,一挖嚇一跳,全都是隱藏的富婆。這時候再看太妃、老太妃們身上半舊的家常衣裳,郝如月都覺得閃著金錢的光芒。

按照郝如月最初的設想,先從老年貴婦圈開始推廣,而後進入中年貴婦圈,之後是少婦與少女圈。

針對老年貴婦圈的賣點是保暖,中年貴婦圈的賣點是牌麵,少婦與少女圈的賣點則是纖薄輕盈,在冬天也能展示苗條的身材。

最近宮裡都在傳,皇後薨了,明年可能要冊立新後,大封六宮。

不管大封的時間在哪個季節,現在都是冬天,提前爭寵總是沒錯。

於是又催生出一批急於爭寵的潛在客戶。

儘管郝如月知道康熙不會這麼快冊立新後,也不會這麼快大封六宮,一切都要等到三年之後,但並不妨礙她渾水摸魚主動抓住商機。

冊立新後和大封六宮的流言與她無關,但大選的流言可是她串門串出來的。

當時她去探望榮貴人,隻對榮貴人說了一句大封之後各宮都有了主位娘娘,貴人、常在和答應就顯得少了,沒準兒明年還會有大選和小選。

這話若是說與惠貴人知道,惠貴人多半付之一笑。眼下戰事未熄,皇上都未必有心思冊立新後,更彆說選秀了。

□□貴人一孕傻三年,以為是郝如月在太皇太後或者太後那邊聽說了什麼,便信以為真地傳播起來。

榮貴人有孕,皇上難免多看重一些,保不齊順嘴說了選秀的事,所以消息從鐘粹宮傳出,就顯得十分可信了。

冊立新後、大封六宮和選秀齊齊上陣,宮裡很快又流傳出一則皇上的個人喜好,都傳皇上鐘愛豆蔻年華,且弱柳扶風的女子。

芍藥將這話說與郝如月知道的時候,還有點緊張,生怕郝如月心裡不舒服。

畢竟二姑娘從前癡戀皇上,奈何天意弄人,難成佳偶,反倒蹉跎了年華。雖然符合弱柳扶風的氣質,奈何早已過了豆蔻之年。

誰知二姑娘聞言撫掌大笑:“天助我也!”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皇上喜歡年輕纖細的女子,年輕郝如月幫不上忙,纖細還是能做點什麼的。

比如冬天穿羊絨中衣,便可從一眾臃腫的棉花包中脫穎而出。

有了皇上這個特殊喜好,赫舍裡家的成衣鋪從門可羅雀,到人來人往,再到車水馬龍,一衣難求。

成功圈粉老年貴婦組、中年貴婦組、還有少婦組和少女組,娘家的成衣鋪賺得盆滿缽滿,郝如月很是滿足,卻從來沒想過割男人的韭菜。

直到今日見了皇上,才決定把皇上這根大韭菜的商業價值發揮到極致。

“羊絨中衣輕薄保暖,皇上穿在朝服裡便不用再穿厚重的棉袍了,顯得人更精神,行動也便宜。”

康熙身量高,看起來卻並不魁偉,甚至有些偏瘦。若不是有一副漂亮勻稱的大骨架撐著,顯得肩寬腰細腿長,讓冬日這身寬大厚實的朝服一壓,就不會如眼下這般挺拔了。

康熙端起茶盞又喝下一口,純苦:“太妃們都有啊。”

反射弧似乎有點長,郝如月點頭,再抬眸見皇上拂袖而去。

郝如月:?又怎麼了?

皇上最近總是怪怪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來時陽光明媚,去時陰雲密布。男人心,海底針,帝王心,比海底針更加海底針。

再一次被海底針紮了手,郝如月也懶得猜了。

下午惠貴人過來串門提起宮裡的流言:“最近都在傳明年要冊立新後、大封六宮。上個月皇上便讓人把坤寧宮收拾出來了,宮人都配齊了,我看這事有門兒。”

郝如月懶洋洋坐著,沒接話。不會這麼早,卻還是會有皇後的,畢竟康熙皇帝不坑死幾個絕不會承認自己克妻。

惠貴人惋惜地看了郝如月一眼,還沒說話先歎了口氣:“這繼後多半是承乾宮的那一位了。”

又後知後覺:“傳言保不齊都是承乾宮放出去的,提醒皇上呢,後宮不能一日沒有皇後。”

郝如月笑笑,心說這皇後要命,誰愛乾誰乾吧。

如今雖有貴妃,協理六宮之權仍舊掌握在惠貴人手中。可等繼後冊立,她就要交權了,不免憤憤:“冊立新後和大封六宮也許可能,把選秀加上是不是有點荒唐了?”

新後才立,不想著生嫡子,轉頭給皇上選小老婆,這位繼後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郝如月失笑:“許是有人看不慣,想給繼後添堵呢,未必是承乾宮的意思。”

傳言流轉到現在,早就找不到出處了,惠貴人聽到的都不知是第幾手了,聞言隻是苦笑。

皇後不好當,人還沒上位,添堵的人先來了。

想起最後一個流言,惠貴人感覺手裡的鬆子都不香了:“皇上確實喜歡年齡偏小,纖細如柳的女子。”

比如早年得寵的榮貴人,十四五歲入宮,生得纖細嫋娜。從進宮就開始生孩子,算上肚裡這一個已經懷了四胎。

仁孝皇後就不說了,與二姑娘一般,都是四肢纖細,腰身婀娜的主兒。

再有便是貴妃佟佳氏了。不過佟佳氏更像弱症,胎裡不足,看起來有些蒼白,人病懨懨的。

此時病懨懨的貴妃又在生悶氣了,她身邊的那嬤嬤勸道:“太子是嫡子,皇上自然更看重些。奴婢聽說皇上去慈仁宮當真隻是看太子,說了一會兒話便走了。”

見貴妃不理,那嬤嬤繼續說:“反正大阿哥在娘娘手上,今日大阿哥蹴鞠出了汗,不如再弄個風寒出來。皇上如今隻有兩個兒子,便是太子更金貴,大阿哥也不是土做的。若大阿哥病了,娘娘還愁見不到皇上嗎?”

大阿哥蹴鞠出了好些汗,貴妃當時的注意力都在皇上身上,皇上到底是個男人,難免粗心,誰都沒留意。那嬤嬤卻看得清楚,故意攔著乳母沒讓管,隻說怕掃了皇上的興致。

從貴妃住進承乾宮,皇上一次都沒留宿。貴妃還算沉得住氣,底下的奴才們都快急得火上房了。

那嬤嬤不是沒想過用孩子爭寵,可皇上那雙鳳眼毒著呢,但凡有人敢在他麵前弄鬼,都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大阿哥可以病,但必須病得順理成章,不能有半點人為的痕跡。

貴妃聞言撩起眼皮看那嬤嬤,漫不經心說:“我便是要爭寵,也犯不著拿一個孩子作伐。”

宮裡隻有她一個主位娘娘,還是貴妃,聽說皇上已經讓人把坤寧宮收拾出來了,也許明年她便是皇後了。

犯不著利用一個小孩子。

況且大阿哥生得虎頭虎腦很是可愛,喊額娘的時候脆生生的,她很喜歡。

想到蹴鞠時大阿哥確實出了汗,貴妃垂下眼睫吩咐:“讓人熬一碗薑湯給大阿哥送去,可彆染上風寒。”

還不忘敲打那嬤嬤:“今日伺候在大阿哥身邊的乳母不夠儘心,打了板子轟出去,再從內務府挑了好的補上。”

那嬤嬤趕緊應是,心中卻道貴妃糊塗,不想著爭寵生兒子,當真給皇上養起了孩子。

偏偏這抱養並沒上玉碟,大阿哥還不算是貴妃的兒子,頂多算養子。

大阿哥的親額娘還活著呢,人家母子之間血濃於水,貴妃這樣的養母算什麼!

白忙活一場罷了,到最後沒準兒還落不下好。

奈何貴妃心善,主意卻很正,她決定的事不容轉圜。那嬤嬤縱然有張良計,也隻能在心裡默默歎氣。

歎了幾口氣之後,又聽貴妃問:“冊立新後和大封六宮的流言從何處傳出,查到了沒有?”

那嬤嬤搖頭:“流言一經傳出就鬨得沸沸揚揚,宮裡人人都能說上一嘴,你一嘴我一嘴很難查到源頭。”

原來貴妃是在為這事發愁嗎?流言明顯對貴妃有利,那嬤嬤不理解有什麼可愁的。

貴妃很快給她解惑了:“你們是不是都以為皇上將大阿哥抱到承乾宮來養是恩典?”

難道不是嗎?那嬤嬤腦子差點燒乾都沒想出還有彆的原因,這才一臉驚訝地聽貴妃慢條斯理地說:“那不是恩典,是敲打。皇上讓我養大阿哥,便是警告我,彆打太子的主意。”

她喜歡孩子,皇上就給她一個孩子養著。

但太子有人養,不需要她這個貴妃插手。

貴妃是皇上的表妹,從前經常隨額娘進宮請安,與皇上青梅竹馬。那時候的皇上溫和有禮,愛說愛笑,大人們說話,皇上便帶著她到自己的住處吃點心。

隻可惜姑母沒得早,她很少有機會進宮了。便是三節兩壽進宮給太後、太皇太後請安,也不像在姑母宮中自在,想見皇上表哥一麵都難。

再相見還是在帝後大婚那一日,那天皇上臉上掛著笑,可佟佳氏就是知道他不高興。

等到仁孝皇後薨了,繼後候選人鈕祜祿氏也“死”了,輪到佟佳氏進宮,她才驚訝地發現皇上變得如此沉默寡言。說話做事都喜歡垂著眼,不管麵對什麼,永遠不動聲色,氣定神閒,讓人猜不透。

雖然早已為人夫為人父,皇上也不過弱冠之年,正該意氣風發。而他似乎早已斂儘鋒芒,堪破世事,成了一個心沉似海,深不可測的帝王。

便是自己曾經與他青梅竹馬,便是自己真心疼愛太子,可憐他年幼失母,在帝王眼中,也是不安分的標誌,需要敲打。

第一夜侍寢過後,司寢太監照例問留不留,皇上隻說不留。她便被裹了從龍榻上抬到偏殿,喝下一碗避子湯不說,還被司寢的嬤嬤揉了肚子,不許她身上留下任何皇上的痕跡。

從此,她便縮在承乾宮本分度日,再不敢去慈仁宮看太子。

大約皇上對她的安分守己還算滿意,便將才回宮的大阿哥抱給她養,算是獎勵,又何嘗不是一種敲打。

朕把長子都給你了,便是你做了繼後沒有兒子,也不許打太子的主意。

偏偏在這時候莫名其妙地傳出明年可能要冊立新後和大封六宮的傳言,這不是幫她,而是要害死她。

直到選秀的流言傳出,皇上都沒再敲打她,還過來陪大阿哥蹴鞠,可見皇上知道這事並非她所為。

她旁敲側擊問過皇上,被皇上敷衍過去了。於是貴妃更害怕了,想要害死她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連皇上都如此忌憚。

於是貴妃決定,從今日起,嚴格管束承乾宮上下,所有人都夾起尾巴,不準生事。

當然調查也沒落下,隻不過那嬤嬤不得力,又換了邢嬤嬤去查。

這一查不要緊,立後和選秀的流言都沒查到出處,反倒查出最後一波關於皇上特殊喜好的流言是那嬤嬤讓人散播的。

貴妃氣得不輕,尋了個由頭將那嬤嬤打發了,自此承乾宮安靜如雞,徹底沉寂下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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