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服很大,顯得她整個人都瘦瘦小小的。
一張小臉被壓在帽簷下,露出白皙的尖下巴。陽光從斜側方打過來,正好落在她左臉上,能清晰看到臉上細小的絨毛。
在教官“把身體給我繃直了繃緊了”的喊聲中,偷偷挺了挺肩,站得更直了些。
大概是聽到周圍的騷動,在教官走到後邊的時候,偷偷動了下小腦袋。
朝他看了過來。
在對上他的視線後,還眨了眨眼睛。
仿佛在告訴他:陳燼,我看到你了哦。
陳燼長腿往前伸了伸,沒忍住勾了下唇。
教官在後麵走動:“我在後麵都看得一清二楚,彆以為我看不到你們的小動作。你們現在表現得好一點,我們待會就能休息得久一點。”
聽到這話。
林書夏急忙收回視線,盯著最前方的台階一動不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光越來越亮。哪怕溫度適宜,曬久了也覺得悶熱不舒服。
林書夏平時並不經常運動,好久了也沒這麼暴曬過,腦袋有些暈暈的。臉紅得像
蘋果,嘴唇卻是乾燥發白的,看上去似乎下一秒隨時要暈倒。
陳燼往前傾身,胳膊擱在膝蓋上。
盯著林書夏通紅的臉蛋看了一會兒,他皺了皺眉。直接起身,往食堂的方向離開。
林書夏瞥到他離開的背影。
身形清瘦挺拔,走動間,寬肩窄腰的線條被勾勒得特彆明顯。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陳燼又重新踏進操場的下一秒,年輕的教官終於發話休息了。
方陣裡的人歡呼一聲。有的人原地坐下,有的人連忙去拿水杯補充水分,有的湊在一起討論陳燼和林書夏。
哪怕林書夏知道周圍的人都在盯著陳燼,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台階。
一步一步地靠近陳燼。
似乎是為了顧及她,他這回沒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反而站在最底下一層台階前的空地上。
手裡還拿著一瓶水。
林書夏走過去。
她悶得不行,一宣布休息就把帽子摘了下來。迎麵的太陽光有些刺眼,她忍不住低下頭,伸手抵在額頭上遮擋光線。
剛在他麵前站定,左臉就被冰了一下。
林書夏驚了一下,懵懵地抬頭——
陳燼微微俯身,手裡拿著一瓶冰礦泉水,貼著她的臉蛋。瓶身有融化的水珠,附在臉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林書夏伸手接過礦泉水,還有自己的那張校園卡。
她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謝謝。”
陳燼眼眸微垂,正好瞥到她的動作,眼皮不受控製地一跳。
他移開眼,聲音有些啞的:“謝什麼?”
林書夏仰著頭看他。
聽到他的話有些沒懂,但還是下意識地回道:“就是我的校園卡,麻煩你跑一趟了。”
如果是她沒有早課的話,應該會選擇舒舒服服地待在宿舍。
但陳燼沒有。
他本可以等著她自己過去拿校園卡的,但他卻給她送過來了。
“林書夏。”
他的聲音很低,似乎因為剛起不久,透著股倦意和鼻音,卻仍舊好聽。低音炮似的,轟在耳邊。
“謝人不是這麼謝的。”
林書夏的手指無意識地摳了摳瓶身。
她有些沒懂。
“謝謝”兩個字不是已經表達了謝意了嗎?還要怎麼謝,才算是“謝謝”呢?
林書夏捉摸不
定,想到朋友間的那些謝法,試探地開口:“我請你喝奶茶或者吃飯?”
但她總覺得。
陳燼好像並不是真的想向她討要謝禮。
所以在說出這些提議的時候,也做好了被他否定的準備。
“吃飯吧。”陳燼說。
林書夏“啊”了一聲,有些意外。
陳燼抬了抬眼:“你不願意?”
“沒有的。”林書夏如實開口,“我在想什麼時候合適?”
吃飯要找他們兩個都有空的時間。但這段時間,她其實都不合適。
白天要軍訓。軍訓期間,晚上會有學生會和社團招新,偶爾還會要參加學校安排的講座。
可如果不趕緊請吃飯,一拖再拖的話,林書夏又擔心自己會一直記掛這件事情。
她是那種——有事情不趕緊完成,渾身就會不舒服的人。
陳燼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錯,又好說話了起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林書夏想了一下:“今天是第一天軍訓,學校晚上應該沒有安排講座。如果你方便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
主席台上一聲哨聲,總教官在上麵用廣播喊著話。
——休息時間到了,又要開始軍訓了。
陳燼沒再弓著腰和她說話,直了直身。
陽光弱了下去。
從她的視角抬頭看去,隻能看到他線條流暢的下巴,還有不斷滾動的喉結。
“今天不是身體不舒服?”
陳燼伸手,極其自然地摸了下她的頭發,也不嫌棄濕噠噠的,還揉了兩下。
“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