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女生宿舍。
許初意上午就出去和江易約會，隻剩下了林書夏和許初意兩個人還待在宿舍。
舒雯趴在床上刷著手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誒”了一聲：“夏夏, 你今天不用去培訓班嗎？”
林書夏正坐在座位上，低頭和陳燼發消息，聽到後應了聲：“要的, 不過我等一會兒再出去。”
“啊？”舒雯問，“你以前不都一點半就出門了嗎, 現在都快兩點了。”
“，嗯，之前坐地鐵就比較早出門嘛, ”林書夏笑笑說, “然後今天陳燼剛好也要過去那邊, 順便送我過去, 就可以晚一點出去了。”
舒雯隨口問道：“陳燼家是在那邊？”
“不是耶, ”林書夏說，“他的公寓是在市中心那。”
“那他去那邊乾嘛啊，都快靠近近郊區了。”舒雯一頓，瞪大眼睛，“他該不會，是為了送你過去才騙你說有事情的吧？”
舒雯之前問過幾次林書夏兼職的事情，知道林書夏不想太麻煩陳燼, 幾次都是自己坐地鐵去上課，再由陳燼開車接她回學校。
但上次因為陳燼正好有事，林書夏才願意他開車送她過去，怎麼這次也有事？
“……啊。”林書夏一頓，遲疑地搖了搖頭, “他應該就是真的有事情要過去那，不是你想的那樣吧。”
“夏夏！”舒雯從床上坐起來，“那你就沒問問他要去哪兒？去那乾嘛？你知不知道，現在很多小妖精可厲害了，手段讓人始料未及！”
舒雯看著她，十分語重心長：“雖然陳燼一看就不是那種人，但你也要防範於未然啊，牢牢掌握他的動態行蹤！必要時出現在他麵前突擊檢查！”
林書夏聽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後抓了下頭發，臉色羞赧的，“他去哪兒都會告訴我的。”
不用她主動去問。
舒雯幽怨地看過來：“林書夏！我酸成檸檬了我！”
林書夏靦腆地朝她笑笑，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後，低頭翻看手機。
陳燼：【路上給你帶一瓶草莓牛奶？】
林書夏：【不喝草莓牛奶啦，今天中午吃得有點飽了。】
林書夏低垂著眼，看著這個草莓牛奶，手指敲了敲手機屏幕，臉蛋不禁發紅。
陳燼第一次給她帶草莓牛奶，還是挺正常的，後麵就……
每次等到她喝完草莓牛奶後，就要抬著她的下巴低頭親下來，說要嘗嘗草莓牛奶甜不甜。
有天她實在是被他親得腦子發蒙了，氣鼓鼓地問他：“你怎麼老這樣呀！你想知道草莓牛奶甜不甜，為什麼不自己喝，總是要等我快喝光了，搶我的最後一口喝？”
陳燼倚著牆就開始笑，笑著笑著就又開始抵著她接吻。
林書夏明白過來後耳根都燒紅了。
以至於她現在，一看到“草莓牛奶”這四個字，都有些心生抗拒了。
林書夏甩甩頭，把“草莓牛奶”的場景從腦海裡甩出去。
等陳燼消息的時間裡，掌心撐著下巴發呆，不自覺想到舒雯說的話。
陳燼雖然會告訴她行程，卻不會具體告訴她去哪兒去做什麼。但就算是在談戀愛，也是兩個獨立的人格，擁有彼此的私人空間，所以她也不會追著陳燼問這些事情。
可不免也有些好奇。
西城區距離宜臨大學多少有些距離，距離大學城也遠，偶爾有大學生出現，也是為了打卡網紅景點。
但陳燼三番兩次都恰好有事情經過。
難道真的是舒雯說的那樣，陳燼是為了接送她才騙她的？
這樣太浪費他的時間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林書夏滿懷心事地坐上了副駕駛座。低頭扣安全帶的時候，心不在焉地扣了兩三次才鎖進插扣裡。
陳燼察覺到了她的情緒，側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不開心？”
“沒有，”林書夏側身靠在椅背上看他的側臉，慢吞吞開口，“你真的，是有事要去西城區那邊嗎？”
陳燼打了轉向燈，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因為你上次也是有事情經過那，”擔心陳燼忘記，林書夏眼睫垂下，輕聲提起，“就我……他來找我的那天。”
說的是林學富來找她正好被陳燼撞上的那次。
“然後你這次也有事情，”林書夏一頓，繼續道，“我舍友就覺得，你該不會是為了要送我騙我的。”
“這麼好奇？”
“……有點，所以就想問問你。”
“不是，”陳燼淡聲說，“我要過去那邊的療養院一趟。”
林書夏愣了：“什麼？”
“去看我媽，”陳燼說，“她之前不是很清醒，現在狀態好多了，說要見我。”
林書夏睜大眼睛，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有點無法理解陳燼這一句簡單的話，又自責自己為什麼要問他去哪兒。
“啊……那，那……”
林書夏手指無意識蜷縮，“那”了好幾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突然就想起酒吧第一次見麵那天，論壇裡有人提到的話——在精神病院曾經見過陳燼。
西城區的療養院，聽著是療養院，但本地人都知道，那一開始是個精神病院，專門進行精神科療養。
陳燼看了她一眼：“要和我一起去麼？”
林書夏有些沒反應過來：“啊……？”
陳燼笑了：“見家長啊。”
林書夏睫毛眨了眨，坐直了身體靠著椅背，斷斷續續地說：“不，不好吧……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陳燼直接笑出了聲。
降低車速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林書夏的耳垂，低聲說：“那我們等你準備好了再說。”
林書夏緊張又無措，滿腦子都是陳燼那句“見家長”，最開始那些情緒很快被取代一空。
等到了小星星教育，才反應過來陳燼剛才是故意說那樣的話，不想讓她多想。
林書夏下意識想掏出手機，給陳燼打電話。
猶豫了好幾秒，又收了起來。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問他。
她學的那一腔口才，到了陳燼的身上，好像都沒有了用武之地了。
—
療養院。
陳燼過來的時候，周苑坐在小花園裡的石椅上 曬太陽。比起上次一動不動像座雕塑一樣，這會兒臉色雖然還是蒼白的，但多少有了點生氣。
看到陳燼走過來，也不像上次需要細細地辨認，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兒子。
“你來了。”她說。
小花園的石椅都是並排的，隔一段路再並排兩個，供人休息或者欣賞花園美景。
陳燼坐到了旁邊的石椅上，往後靠了靠，表情淡淡的，聲音也是：“嗯。”
周苑以前是女強人，顧了公司顧不上家庭。隔了幾年再見到自己的兒子，也隻剩下了滿滿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