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她憑什麼能幫“少數人”選...)(1 / 2)

換了工作後,燕行越來越少動用時空異能。

環境不同了,盯著的眼睛也多了,有了家庭作為牽絆,如非必要,燕行不會讓自己陷入可能暴露的危機中。

偽裝成維修電梯的工人,燕行一路順利摸上三樓,後又關閉電梯井,順著豎井往上,避開監控靠近任務目標所在位置。

精神觸角掃描到任務目標所在的房間裡裡三層外三層,連同房間左右上下都有人看守著,已經抵達這層走廊的燕行神色從容,好似真就是匆匆路過,直奔樓上。

會所是一棟單獨的皇宮樣式的建築,金碧輝煌,耀眼至極。一路往上,燕行最終抵達了九樓天台,方才找到合適的位置。

將偽裝的工具包丟在一旁,從腰間拉出一圈纖細卻結實的鋼絲繩,尋了一處水泥柱子將繩子固定好,抬腳跨過防護欄,繩子上另一個卡扣往腰帶上一扣。

傾斜著身體蹬著護欄,保持半懸空的姿勢抬手在耳廓上輕叩三聲。

得到對麵回應的兩長一短叩擊回應,被高空狂烈的冷風裹挾著的燕行絲毫猶豫也無,足下一蹬,整個人便如同輕盈的蝙蝠,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四樓B-206房間裡。

趙遠茹被綁在紅色天鵝絨椅子上,嘴被黑色膠帶緊緊勒住,額角血漬斑斑,臉上也腫了半邊,此時正眼神木納遲鈍地呆呆垂著。

這次要救的人也算是燕行的熟人,正是一年多不見的趙遠茹。

華國很多娛樂會所多少都沾點灰色東西,最常見的就是情/色、非法走/私等交易。趙遠茹這次盯上的正是有名的銷金窟。

當初沒能說服燕行加入自己,趙遠茹既遺憾又憋悶,遺憾於不能擁有一個厲害的搭檔,憋悶於如此厲害的人竟然真的甘於平凡。

不管怎麼樣,她很快就離開,繼續自己的理想。

這次一開始,她是偶然間在某山區發現了一個專門靠拐賣女學生為生的村子,準備營救的過程中發現了不對勁。

趙遠茹一向膽大包天,當即決定冒險親自上陣,佯裝成不知世事的女大學生,被帶進去後又一路艱難追查,最後靠博取小頭目的喜愛,得到了一定的自由,順著瓜藤追蹤至此。

越查,背後的真相就越觸目驚心,趙遠茹發現自己將要觸及的利益團體也越發駭人。直覺告訴她必須馬上撤退,可看著一起被送來的女孩子們,趙遠茹到底還是咬牙拋開了個人安危,選擇了最冒險的做法。

事情發展正如警方推測的那樣,趙遠茹很快暴露,然後就被這群人抓起來準備殺人滅口。

那時候她隻慶幸自己直覺敏銳,提前一步將情報以及自己搜羅的各種有力證據都傳了出去,隻盼有關方麵能儘快將這群人一網打儘,救回更多的受害女性。

在險之又險的緊要關頭,趙遠茹的身份被會所背後的人知曉,她躲開了悄無聲息死在某個角落的結局,卻難逃被當作人質等待榨乾利用價值。

沒有丟掉小命,爭取到了獲救的希望,趙遠茹卻沒有以往渡過危機的暗喜自豪。此時她滿腦子都是那兩個女孩子臨死前的樣子,她甚至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們的名字,隻知道她們一個叫果果,一個叫甜甜,都是會所裡給她們隨口取的“花名”。

正是這樣兩個算不上熟悉的,且同為受害者的女孩,在自己剛被那群畜牲拖出去輪番欺辱後,無意間聽到了小頭目罵罵咧咧說要弄她的話,拖著青紫斑駁的身子冒險跑來給她通風報信。

最後她們一個被抓著腦袋撞牆,撞得腦袋開花,死了。一個被嚇到跳了窗,摔死了。

到死她們都不知道,其實當初她們還在村子裡時,是有機會獲救的。隻是因為她,趙遠茹,一個自詡正義,選擇了鏟除更多壞人,於是又一次理所當然放棄“少數”的記者。

怔愣間,趙遠茹無知無覺中流了滿臉的淚,心中充滿了羞愧與後悔,不期然想起了一年前與燕行的那一番談話。

雖沒明說,可當時燕行想要表達的,無非是“大部分”與“少數人”的取舍。當時趙遠茹堅定認為少數人的犧牲如果有用,就要毫不猶豫做出選擇。

可現在,趙遠茹不停質問自己:不管是大部分,還是少數人,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去取舍他人的人生甚至生命,憑什麼他們就要為了你所謂的正義去犧牲自己的一切?!

是啊,憑什麼呢?

憑她是某某高官之女嗎?

內室的房門處守著的兩個嘍閒聊著,偶爾回頭看一眼,見趙遠茹安安靜靜隻是在哭,不由嘻嘻哈哈道。

A不屑道:“這娘們兒還哭了?哈哈,現在終於知道害怕了吧?”

B擠眉弄眼:“切,害怕啥,指不定是在後悔呢。”

A捧哏:“後悔啥?”

B猥瑣一笑:“後悔還沒嘗到男人味兒就要死了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