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心間融化 木羽願 11431 字 7個月前

還好酒店不冷,她穿著大衣裡的內搭,坐在酒店的行政酒廊裡等待著馬西莫和他的助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幾個小時轉瞬即逝。

傅思漓等得無聊,夜裡的溫度降低,她不穿大衣也感覺到了門口傳來的涼意。

打開手機刷了一會兒,她又點開消息框。

看著清湯麵館老板的那條安安靜靜地躺在最上麵,傅思漓又莫名回憶起昨晚那碗麵的滋味,隻是想想,她都覺得被勾得饑腸轆轆,忍不住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不知道某人現在回家了沒有?

她鬼使神差地點開,想要給他主動發消息,可轉念一想,指尖又頓住了。

憑什麼要她主動找裴時隱?

連條微信都不知道給她發,他是第一天學會用手機嗎?

這樣想著,傅思漓哼了一聲,一氣之下又關了手機,繼續盯著附近有沒有馬西莫的蹤跡。

等到將近夜裡十一點,她打了一個又一個哈欠,強撐著困意和饑腸轆轆,差點在沙發上睡著了,才終於接到助理的電話。

“不好意思傅小姐,馬西莫先生今晚臨時有約,可能沒辦法和您見麵商談了。”

她頓了頓,心裡雖然失落,卻隻能說:“沒關係,是我叨擾了。”

傅思漓舒了一口氣,也不意外這個結局,左右就是白等了一晚上而已。

她剛從沙發上起身,就感覺到腳上一陣疼痛襲來,疼得她擰了擰細眉。

傅思漓這才發現,腳後跟已經不甚被高跟鞋磨破了,這個牌子的高跟鞋果然隻能血祭。

下次出門辦事再也不穿了。

就在她等電梯下樓時,就聽見身後一道年輕女聲響起。

“傅思漓?這麼巧,原來你回國了啊。”

女人穿了一身香奈兒白色職業裝,看見是她就腳步生風地走過來,手裡拎的是愛馬仕拚色birkin,臉上妝容精致,被眼線勾勒出的眼尾都透著盛氣淩人。

比起來,傅思漓看著就要狼狽許多。

冤家路窄,她腦中瞬間有了猜想,馬西莫今晚約見的客人多半就是李悅妍。

李悅妍又道:“老同學一場,還沒來得及恭喜你,終於得償所願,嫁給裴總了。”

隻見女人踩著高跟鞋走過來,目光上下打量著她,像是猜到了什麼。

“你也是來找馬西莫先生的吧?真不巧,我剛剛和馬西莫先生前腳聊完,他就走了。”

她聳聳肩,語氣惋惜:“可能外國人就是這樣,隨心所欲,不怎麼懂人情世故。還讓我們嬌貴的傅大小姐今晚白跑了一趟。”

注意到她高跟鞋上被染紅的那處,還有大衣上明顯的泥垢,李悅妍的心情卻更愉悅了,想起了過去那些陳年舊事。

國際學校每年學費昂貴,雖然都是富人家的孩子,可富人和富人之間,也存在差距。再優渥的圈子裡,同樣有階級。

而傅思漓就是那個生下來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輕而易舉就擁有了最好的一切,家世,相貌,成績,甚至她身邊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都是裴氏集團的繼承人,身份非比尋常。

李悅妍則是階級裡的中下遊,想得到任何東西都需要拚儘全力。

在學校裡也好,傅思漓永遠是被簇擁著的那個。有傅思漓在的地方,她無論怎樣努力,都不會被人注視到。大抵怨念就是從那一刻滋生。

後來有一次,李悅妍在學校廁所裡和其他人說她的壞話,恰好被傅思漓聽個正著。

原本以為傅思漓是個軟性子,平日裡在學校和誰都好聲好氣,那一次卻是潑辣得不行,直接拎起廁所裡涮洗拖布的水桶,全都潑在了她身上。

兩人當著不少人的麵在廁所裡撕了一架,明明是傅思漓先動的手,最後去了校長室,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因為裴時隱來了。

那時的裴時隱是學生會主席,一向公平公正,從不乾涉女生之間的這些事,李悅妍根本沒想到,那一次打架,他卻當著所有人的麵偏袒傅思漓,在校長那裡把人保了出來。

與其說是看她的笑話,又不說是親眼看到傅思漓落敗在她麵前,第一次如此狼狽,讓李悅妍覺得十分舒爽,仿佛這麼些年積攢著的怨懟都有了出處。

而傅思漓沒有理會她的陰陽怪氣,隻是平靜反問:“你和馬西莫已經簽好合同了?”

見她主動問起,李悅妍臉上笑容更深,語氣裡是掩蓋不住的得意。

“後天,我們已經約好了時間。”

李悅妍盯著她的目光裡有嘲弄,但傅思漓姿態大方,絲毫沒有局促。

她並不打算遮掩自己被弄臟了的衣服,反而坦然地直視著對方。

“你用了什麼辦法?”

見她的臉上沒有露出預期的表情,李悅妍的笑容終於落了幾分,不自覺咬緊了牙關。

她最討厭的就是看到傅思漓這樣的姿態,明明是落敗狼狽的那一方,卻看起來比她這個勝者還要從容不迫,底氣十足。

李悅妍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語氣嘲弄地開口:“你說你好不容易嫁給了裴總,在家裡當個豪門太太不好嗎?何必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她似是替她惋惜似的語氣,目光上下掃著,說出的話卻極儘惡毒。

“堂堂傅家小公主,千金大小姐,我還以為你有多傲氣,沒想到最後也用那些外麵的女人用的下三濫手段,爬了裴總的床,鳩占鵲巢。”

話音落下,傅思漓的指尖無聲收緊,眼裡終於透出幾分冷色。

看見對麵的人終於有了變化的表情,李悅妍的笑容重新在臉上綻開。

她踩著高跟鞋靠近一步,用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在耳邊低語。

“要不是尹家當年出了事,裴太太的位子,也不見得能輪到你吧?”

-

夜色漸深,臨近午夜時分,裴氏集團總部大樓,一場跨國會議剛剛結束。

收購環亞航空的後續進程異常繁瑣,一場又一場的會議接踵而來。

會議室裡的高層們陸續走出,裴時隱也回到辦公室裡,文柏緊跟在男人身後,繼續彙報一些會議安排。

今晚還有工作要處理,他隻能住在公司。

辦公室內的冷光灑下,籠罩著他俊美深邃的輪廓,又映照出他眉眼間淡淡的疲色。

靠在辦公椅上,男人微微扯開領帶,沉聲問:“太太回家了嗎?”

文柏措不及防被打斷,連忙回答:“保鏢說太太下午一直在酒店,晚上說出去有事,就沒讓他們跟著。”

他下午一直跟著裴時隱開會,沒有時間去分心關注太太回沒回家。

意識到自己失職,文柏連忙給家裡管家打去電話。

得到答案後,文柏頓時一陣心驚,掛掉電話後,他意識到自己恐怕季度獎金難保,卻又不得不出聲。

“太太還沒回去。”

男人眉心微蹙,剛要拿起手機給她打電話,像是有什麼心電感應似的,屏幕在這一刻亮起。

接通後,電話裡傳出女人清柔悅耳的嗓音,隻是有些含糊不清。

“喂?”

隻需要一個音節,就能聽出她喝醉了,而且醉得厲害。

裴時隱當即麵色一沉,“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男人瞥了一眼文柏,站在一旁的文柏立刻明白,打開手機定位係統查詢傅思漓現在的位置。

電話對麵安靜了幾秒,隻有略重的呼吸聲,像是在遲疑,又像是在辨認他到底是誰。

傅思漓喝醉後的確有這個毛病,容易認不出人,甚至連最親近的朋友站在麵前都會分不清誰是誰,讓人頭疼。

裴時隱拎起椅背上的西裝,一邊通著電話,快步往外走。

電話裡傳來微弱的電流聲,幾秒後,那道嗓音再度響起,夾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委屈。

“你是....時隱哥哥嗎?”

他的腳步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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