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的弟子這麼不省心(1 / 2)

巨大漆黑的妖獸抖了抖鬃毛,猩紅的獸眼陰沉地盯過來。

僅僅一眼,遍體生寒。

溫珩忽然就覺得業績不要也行,還是先要命吧。

他把手裡的生肉朝反方向隨意一扔,腳底抹油,迅速開了門鎖,又一把將蕭長清拉出來,轉身落鎖。

一氣嗬成。

飛奔追來的妖獸滿口利齒堪堪擦著他的手腕,蹭出一片紅痕。

妖獸不甘心地發出一聲怒吼,如雷霆萬鈞,震耳欲聾,然後頭一低,狠狠往鐵門上鑿了幾下。

溫珩心有餘悸地後退兩步,“不過年不過節的,可沒有紅包啊!”

這邊的動靜很快驚動了看守禁地的弟子,有人拎著油燈往這邊匆匆跑來。

“喂,那邊兩個,你們乾什麼呢——”

話音未落,和昏暗中發著森然紅光的獸眼對個正著。

那弟子兩股戰戰,抖如篩糠指著溫珩,“你……你怎麼又把黑蠻妖獸放出來了?”

溫珩虎軀一震:“什麼叫又?”

這次真不是他!

話音未落,又是哐當一聲,鐵門變形,鐵鎖掉地。

黑蠻妖獸緩緩擠出了鐵門。

哐當。

守門弟子手一哆嗦摔了燈,轉頭就跑,聲音在空曠的禁牢長廊中無比嘹亮——

“救命啊,黑蠻獸要吃人啦!”

蕭長清一拉他:“快跑!”

倆人轉頭就跑,巨大的妖獸幾乎擠占了整個長廊,在後麵窮追不舍朝著兩人撕咬,硬是在岔路口把兩人撞散。

溫珩心中一喜。

兩人各占一條道,按照慣例,妖鬼蛇神肯定都是優先追著主角跑啊。

他象征性地大喊:“蕭師弟,你小心——”

還沒心完,黑蠻妖獸便笨拙地調了個身,在他震驚的眼神中刨著地麵衝了過來。

溫珩:“?!”

蕭長清:“溫師兄,你先小心!”

他內心簡直麻了,轉頭就跑,身後的黑蠻妖獸窮追不舍,甚至被他身上的血氣刺激得更加躁動瘋狂。

他被攆著在七拐八折的通道裡不知打了幾圈轉,越跑越認不清路。

很快把自己送進了死胡同。

溫珩一滯,轉過身來,步步後退:“打個商量?”

黑蠻妖獸流著涎水逼近:沒得商量。

後背抵到了冰冷牆壁,退無可退,摻著血氣的沉重喘息近在眼前。溫珩心臟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崩潰之餘,似乎看到了奈何橋邊朝他招手的太奶。

再見吧,這個不算美麗的世界。

他閉了閉眼睛,卻聽當啷一聲。

睜眼,見黑蠻妖獸頭被摜得一歪。

地上一塊轉頭當啷啷滾了幾圈。

不遠處,蕭長清手攏在嘴邊,“喂,來追我啊!”

有人迫不及待地找死,黑蠻妖獸立刻被激怒,眼裡的紅光更甚,轉頭朝著蕭長清奔去。

蕭長清還抽空朝他喊了一句,“溫師兄,你先走!”

溫珩從死胡同鑽出來,聞言腳步一頓,心中憤憤。

廢話,誰不想走,可他把自己送進死胡同就是因為不認路啊!

總不能當場喊,蕭師弟,勞煩給我指一條生路,我要很沒義氣地丟下你,獨自逃命去啦!

溫珩表麵不動如山:“危難當前,我怎能棄你於不顧!”

說著,眼神在妖獸身上打轉,前幾天看的漲姿勢的畫本子浮現在腦海。

黑蠻獸,生性剛猛喜食人肉,內丹可聚靈化氣,獸牙磨粉入藥可疏通經脈……畏火。

——畏火!!!

另一頭,蕭長清引著黑蠻妖獸在回字形長廊打轉,好幾次尖牙利爪擦著衣擺險而避過,很快呼吸粗重,體力不支。

劇烈的體力消耗下,很快眼前發白,喉嚨湧上腥甜。

蕭長清腳下一絆,跌到了牆邊,眼睜睜看著血盆大口襲來。

驟然,一團火橫在眼前。

溫珩用劍挑著外衣,外衣上裹了一層燈油,熊熊燃燒著。

黑蠻妖獸果然有所畏懼,不甘地後退了幾步,虎視眈眈地發出低吼聲。

溫珩舉著火劍:“我們快走。”

蕭長清迅速爬起來,“嗯!”

剛邁出一步,就聽到身後咣咣巨響。

黑蠻妖獸不敢上前,又不甘心兩人就這麼離開,居然故技重施,用頭錘狠狠撞擊兩側牢門,想把其他妖獸都放出來。

這麼一撞,禁地裡的魑魅魍魎全都激動起來,無數非人的嘶鳴和吼叫響徹地牢,聽得人渾身發麻。

溫珩一臉沉凝:“有沒有紙筆?”

蕭長清看他:“溫師兄,現在不是寫遺書的時候。”

“……”

溫珩默了一息,“寫什麼遺書,我是要畫符!”

蕭長清也反應過來,“禁地沒有紙筆,用我的衣裳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