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昶被踩著胸膛,秦誤腳下沒什麼力氣,語氣去說是踩倒不如說是蹭,腳尖蹭著蕭昶的胸膛,兩個人無聲對視,秦誤似笑非笑,蕭昶呼吸卻被撩撥得劇烈,望著折辱自己的九千歲,眼神侵略意濃,伸手抓住秦誤的腳尖。
九千歲金貴,腳下的鞋子也金貴,沒走過幾步路,連泥濘都沒沾染多少,白襪是江南蠶絲織就的,上麵還有浣洗熨燙後的香味,蕭昶扣著腳踝順著白襪摸上去,秦誤的小腿被大掌握住,一陣酥麻,秦誤也不羞惱,隻加重了腳尖的力氣,往下踩他,蕭昶半笑著,由著他去,隻是揉著秦誤的小腿,說:“好細的腿……”
秦誤的腿比一般男人的健壯小腿要消薄許多,加上平日養尊處優,走一兩步路都會疲勞,因此更加軟而細嫩,蕭昶很是受用。
秦誤腳下還沒真正用力的時候,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用了力,一把把他拽了下來,男人接住了他,扣著他的腰,呼吸滾燙,說:“下官伺候九千歲,九千歲可滿意?”
秦誤耳後皮膚略微被拂過,馬上就燒紅了,他力氣爭不過男人,他索性貼著男人寬闊熾熱的胸膛,環上他的脖頸,披風散開,他們好像滾了一遭,秦誤說:“不如勾欄院裡的小倌兒。”
“小倌兒能讓九千歲滿意嗎?”
“他們不是讓你滿意了嗎?”秦誤蹭過他的後脖頸,笑。
“九千歲可會冤枉人。”蕭昶笑:“我分明是想了九千歲一整晚。”
“想將九千歲蹂/躪殆儘……”他的聲音低沉,說:“九千歲生氣嗎?”
秦誤抬眼看他,兩個人心照不宣。
裡屋的門還敞開著,這間裡屋是側邊廂房,沒有發生血案,捕快官員來來往往,他們兩個渾然無覺。
忽然,大理寺寺丞跑到門口,躬身高呼了一聲:“佛王殿下……”
秦誤忽然皺眉,在蕭昶胸膛抬眼,赫然看見門口一雙眼目,眉眼如鏡,無波無欲,隔著距離也能照見人心,寬大的僧衣佛袍被垂下,挺拔的僧人在門口和他對視,他絕對看見了秦誤的一舉一動,看見他在同人廝混,淫/靡不堪。
淨法卻隻是寧靜地遠望著,指骨略微撥動了幾下佛珠,隨即移開了視線。
反而秦誤目光看了回去,注意力一時間沒有回來,他目光對著淨法,眼皮挑起,眼光不懷好意。
蕭昶覺察他走神,掐著小臂,把玩問:“九千歲在看誰?”
“自然是……看捉奸的人。”秦誤笑了一聲,起了身,扔給蕭昶一塊汗巾,蓋了蕭昶滿臉,汗巾上還有秦誤身上的暗香,蕭昶笑了一聲,伸手拿下那條汗巾,起身時,秦誤已經出了裡屋,腳步不快不慢,但是卻絲毫沒有留戀。
秦誤出了裡屋對上淨法,笑問:“佛王殿下怎麼也來犀角巷了?此處才發生滅門命案,血腥氣重得很。”
淨法還帶了幾個仆從,淨相跟著他,手裡抱著木盒,淨相身後還有一個稚嫩的孩童,麵生沒見過,穿了一身不合適的僧袍,新剃的頭還冒著青茬,怯生生的,眼睛都哭腫了,看著秦誤的眼神很是驚恐,渾身發抖著往淨相身後躲。
淨相根本治不住他,手忙腳亂地同時還不忘瞪著眼對上秦誤,兩個孩童麵對秦誤亂成一團,仿佛秦誤是個吃人凶獸一般。
淨法伸手安撫住小和尚,和秦誤說:“我們前來超度。”
小和尚情緒安定了些許,卻還是忍不住躲向了淨法身後,拽著他的僧袍瑟瑟發抖。
“哦。”秦誤了然,倒沒過問佛王屈尊降貴跑到滅門血腥地超度的因由,反而略微彎了腰對上淨法身後還沒到他胸口的小和尚。
“這位小師父,看著真麵生。”秦誤沒見過宋渝幾次,但是宋渝長得很像他爹,秦誤看了一兩眼,就心知肚明了。
宋渝提著佛經的書箱,被嚇得差點站立不住,他不過十二歲,還是個初初長大的孩童,剛剛才經曆過抄家,臉色蒼白,看見秦誤就發抖。
淨法說:“北黎佛域新收的弟子,不日後會回北黎拜師。。”
“很好。”秦誤看著宋渝笑:“收徒收得很是時候。”
他揚起唇角,五官過於明朗善媚,更加良善親和。
秦誤又回神看了一眼淨法,略微躬身行禮後就走了。
宋渝在秦誤走後,就嗚咽著哭了一場,捂著臉眼淚一直順著下巴滴下來,哭得撕心裂肺。
他幾個時辰之前才被救出來,親眼看著自己的家人父母淪為階下囚,死期已定,他的父母頭都磕破了都沒人對他們有半點垂憐,到深夜時,父親被拖走了又放了回來,直接就在牢獄裡瘋了,他的母親一直在哭。
宋渝被母親退出囚牢時,她含著淚裹住他的手,說:“這一切都是你爹咎由自取,你不必為他報仇,切記平安。”
宋渝以入佛門為代價保住了一條命,跟著淨法前來超度,卻迎麵遇上了自己家抄家滅族的罪魁禍首,他隻有十二歲,被母親放縱嬌慣的小少爺,滿腦子隻有害怕和怨恨,然而還是恐懼害怕更多。
秦誤一走,他就徹底隻剩下害怕了。
“不必恨他。”淨法伸手拂過他的頭,說:“早在你之前,他已然結怨積深,他命格薄弱,熬不住人世變遷。”
“尤其,你已經置身事外,再不涉足恩怨,你恨他無用。”
淨法看著秦誤遠去的背影,一抹鮮色遠去,脊背挺直,身形瘦長,宦官身妖禍骨。
“師父,那我家是為什麼?”一夜之間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