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墮佛(1 / 2)

炮灰過於絕美 白夏晝長 9949 字 10個月前

第18章

微竹活著被人救跑了。

他人知曉秦誤將人縊死還要在屍身上紮窟窿以防萬一的多疑性子,索性直接在大獄裡偷梁換柱,活生生一個有孕的婢女竟是在他的地盤被人悄無聲息地救走了,往前往後不過半個時辰。

秦誤略有所察,走出大獄,雙眼冷漠,他問:“天榻裡嘴碎的和尚和小雜種呢。”

死士跪在他麵前來報:“回主子,遍尋天榻,毫無蹤跡。”

秦誤垂眼,眼神越發冷漠,兩個小和尚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人去樓空,北黎佛域的佛王當真好手段,皇宮中他建立的壁壘被人暗中滲透到如此地步,他竟沒有絲毫察覺。

秦誤靜默良久,睫羽在眼尾勾著弧度,臉色發冷卻並不顯凶,他生得太美,倘若不是他狡詐陰險,無人會將他的臉色看在眼裡,隻以為是美人蹙眉,教人不以為意。

“去天榻,去宮外接幾個姑娘進來。”秦誤抬眼,大紅蟒袍極為張揚,他腰身收束,踏步而出,天光照見背影極為優越。

天榻已然被秦誤下了令封禁了,裡裡外外把持了一圈的侍衛太監,任是一隻蒼蠅也插翅難逃,然而相比天榻外森嚴的守衛,內裡伺候的宮人就單薄得十分可憐了,堂堂佛王殿下,北黎佛域的天選聖子,宮殿內卻一個手腳利索的宮人都不曾有。

偌大天榻安靜如睡,淩亂不已,燃燈儘暗,淨法隻點了一站油燈端在書房的地上翻看經書,案桌已然被銷毀了,經書大半損壞,他的書案紙張係數被搜查上去,合宮內外隻有他手骨上一串佛珠完好無缺。

他低頭潛心念經,耳邊安靜,暗色籠罩,卻忽然門外一陣嘈雜腳步走進來,他念經的眼光頓住片刻,隨即他又繼續凝神看書,秦誤帶著宮人踏進天榻,一邊走一邊宮人四散點燈,燈火大亮,秦誤大紅衣袍在燈火中晃人眼目,還在念經的和尚卻沒看他。

宮人點燃了香爐,係數打點完善後,躬身退了出去。

秦誤站在淨法身側,溫和道:“殿下,奴才來服侍您。”

他話說的極謙卑,然而他卻站在淨法身側,居高臨下,似笑非笑,丹鳳眼勾挑著淩厲意味,他看著淨法,猶如看自己已經蓄謀已久的獵物。

淨法放下經書,抬眼看他,目光沒有絲毫變化,照舊寧靜平淡,他道“多謝。”

秦誤對上他的眼目,眼裡情緒晦暗,他道:“殿下不必客氣。”

然而下一句他轉了話頭,抬腿遠離淨法,幾步坐上了榻,照舊居高臨下,看了一眼自己細瘦的腿腳,衣袍之下也瘦弱得似乎一折就斷,他說:“不過奴才傷了腿,怕是不便,還是其他人略微替代才較為合適。”

他指尖輕慢地敲打了幾下,指骨白皙,眼神也跟著輕慢下來,天榻內略微響聲,天榻的門再次被推開,幾個用披風裹住的纖弱女子低頭走了進來,弱柳扶風,腿腳輕盈猶如蓮花落步,一等一的身段。

她們幾個在淨法和秦誤麵前行禮,揭下自己的兜帽,披風之下衣裝釵環露出來,皆是白

麵玉身,一張漂亮麵目,皆是紅裙珠翠,同微竹彆無二致的裝扮,卻比微竹更嬌更媚。

為首的最為嬌媚,她緩步上前,款款躬身,對淨法道:“殿下,奴婢們前來伺候您。”

她抬眼看見淨法眉眼,未料到所謂佛王聖子竟有世間難尋的英俊麵相,一時間紅了臉,略微低了眼眸又抬起,不舍一般地望著淨法。

淨法抬起眼目,看了一眼,隨即又收回了目光,繼續看經書。

姑娘們解開自己身上的披風,布料堆在腳下,她們鮮妍得不可方物,略微試探得走向淨法,淨法沒有抬起眼目。

秦誤坐在榻上,身骨太軟,身骨發懶便斜靠在扶欄,腰似乎被人掐束一般的纖細,膚色雪白,大紅衣袍散鋪開,他脫了鞋襪,赤著腳斜撐在榻上,看客一般觀賞好戲,眉眼中輕慢又輕蔑,惡意深重,卻都被眼尾化解,成了若有似無的勾勒。

天榻中熏香燃動,煙霧嫋嫋,這是花陽樓裡最為神效的花藥,秦誤放了十足十的量,一天一夜也是綽綽有餘。

現下和尚或許還能裝模作樣,秦誤卻不信倘若燃香愈濃,這個欲壑深重的男人仍舊可以克製。

他就沒見過人牙子手裡的種/公能自我克製的,最後都淪為牲畜,套了一層僧人皮,也還是牲畜。

姑娘伸手拂過淨法衣袍,攀上他的身:“奴婢來伺候您……”

經書被拿了下來,杯盞酒捧到了淨法鼻尖,僧袍被紅裙覆蓋,聖僧軀殼也被香衣嬌骨環繞住,她們都是頂會伺候取悅人的頭牌,任是鋼筋鐵骨也能化成繞指柔。

女子嬌調,歡聲笑語,秦誤望著這樣荒唐場麵,眼裡愉悅漸濃,他手上的腿腳一時酸痛,他略微縮了腳,縮進了紅袍下,他動了動後背,身骨更慵懶。

眾人取悅環繞中,淨法卻忽然睜開眼,略微抬頭,眼光看著秦誤,由下至上,他無聲無言,眼光也照舊寧和,然而卻將床榻上斜靠而坐的秦誤看得徹底,從頭到尾。

美人麵,纖軟骨,紅袍作裙,雪膚烏發。

頂漂亮的男人。

秦誤似乎被人從上審視到下,從裡到外,都被人看透了,讀透了。

秦誤覺察,撩起眼目,眼皮收斂,丹鳳眼一瞬淩厲,他對上淨法眼光,似乎望見一汪清池深潭,將他反射其中,一覽無餘。

秦誤厭惡這種被審視,被包容的直覺,他沒了興致,想要離開,也不想在淨法麵前穿鞋襪,索性直接赤腳落地,從榻邊起身:“罷了,你們好好伺候。”

衣袍之下,他赤腳踩在毯上,腳踝發了紅,細得一個虎口便可握住,秦誤卻無從察覺,他回身看向姑娘,眼目低垂,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勾聲道:“好好招待殿下,切莫教殿下覺得深宮寂寞,不及北黎。”

姑娘們應下:“是。”

秦誤抬步離開天榻,馬車等在門外,秦誤上了馬車,馬夫揚鞭,馬車駛向宮外,守衛敞開宮門,馬車暢通無阻,隻有風中一陣馬蹄踏步聲。

秦誤徑直去了花陽樓,包房裡

,周流川擁著美人已經一早等著他了,看他推門而入,拿了酒壺就讓美人退了出去。

周流川笑嘻嘻地湊上來,給他倒酒喝:“阿霧,來了?我許久沒見你,好好喝兩杯?”

近來周證管周流川管得緊,秦誤逢場作戲,披著皮在皇宮對付人,兩個酒肉朋友差不多一個多月沒見,周流川給秦誤倒酒,秦誤接過,周流川一副紈絝麵相,指著酒杯說:“這可是我從禦山下村莊裡收的好酒,又香又烈,比禦酒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秦誤接過酒杯,酒杯中酒水澄澈,他低頭抿下去,酒香清鬱,灼燒一般的知覺鋪開,秦誤才發覺這酒比花陽樓的酒要烈一倍有餘。

秦誤酒量不好,一杯下去,麵色已經燒起來了,他略微蹙眉,看向周流川,周流川仍舊給他倒酒,哄他喝下去:“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你先再喝一杯。”

“阿霧,我帶人已經遍尋整個崖底,還是沒有找到蕭昶的屍身。”周流川一邊倒酒一邊說:“彆說一個人,就是一塊骨頭,一隻手一隻腳,我都沒有找到。”

“……”秦誤低頭喝下這一杯酒,眉眼看向周流川,嗤笑:“找不到?一起死啊,周流川。”

周流川不以為意,給秦誤倒酒就是為了堵秦誤的嘴,他說:“你喝酒喝糊塗了吧?”

“不就是個芝麻小官嗎?周家那個偏房子弟不能頂上的?”周流川揮了揮手,說:“一個大理寺閒職而已,死了就死了。”

“頂上?”秦誤看了一眼自在鬆快的周流川,一身紈絝氣宛若混賬:“你周家有皇室嫡係血脈?”

蕭昶即是元昶,數年前他幼時親手推下懸崖的三皇子。

“什麼?”周流川酒喝渾了,沒有聽清。

“沒什麼。”秦誤沒再追究,垂下眼簾繼續喝酒。

周流川帶的酒後勁即烈,秦誤回宮時,意識昏沉,身骨慵懶,得教人攙扶才能走動。

下了馬車坐上轎輦要回寢殿時,麵前卻衝出了一個宮人,此人是他心腹,一直守在天榻,秦誤冷臉問:“什麼事?”

太監應當守在天榻看活春/宮才對。

太監畏畏縮縮地跪在地上,伏地道:“九千歲,出,出事了。”

秦誤趕到天榻,天榻裡燈火搖曳,明亮如晝,本該一同伺候佛王的姑娘們卻衣著完好地守在門口,披風緊束,麵色蒼白,一看見秦誤就當即稟告。

“九千歲,是我們無能。”為首的姑娘出聲:“殿下,殿下他不為所動。”

秦誤醉意上來了,他煩躁不已,看向書房裡衣著完好,端正潔淨的和尚,問:“究竟怎麼回事?”

她略微抖了一下,解釋說:“我們,近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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