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於是他決定提前動手。(1 / 2)

顧澤漆是城中區人, 疑似冒名頂替。

正好,夏漁點開了話筒,說:“有個叫‘刀哥’的服刑人員說不定認識顧澤漆,我覺得我們可以去問問。”

反正“顧澤漆”現在是頭號嫌疑人, 他們要專心調查他。

傅鬆聲同意了:“可以, 我等會兒去向張局打申請,等他通知。”

輪到薑興生發言了, 他去了顧澤漆曾待過的所有小區或者旅館, 統計了進進出出車輛,暫時圈定了一輛車。

他把圖片發到群裡,說:“這輛車頻繁出現在他所在的地方, 很可疑。而且我問過車管所,它的車牌號是假的。我推測, 顧澤漆應該是自己開車出門的,他對和平市很熟悉,估計走的都是小路, 目前沒有在監控裡發現他和這輛車,也有可能是我看漏了。”

“那就拜托薑哥繼續調查。”傅鬆聲也發了東西, “這是江知春的行蹤軌跡,薑哥可以先看這條路上的監控。”

江知春遇害最晚,監控還沒有被覆蓋,還能查到一些。

夏漁瞧了一眼。

江知春的行蹤軌跡很清晰,她去過很多地方,都留下了痕跡。她似乎有意識地在監控裡停留, 確保清楚拍到她後她才離開。

開了個短會,每個人又有了任務,各自去調查。

夏漁等了半天, 才等到了張局的通知。

她跑去了張局辦公室,被他一通告誡。張局問了她幾句,確認她的問話沒毛病後,才放她走。

監獄有點遠,夏漁開車去的。

經過一係列繁瑣的程序檢查,她耐心地等待蔡刀。

蔡刀被帶到招待室時還很疑問,十年過去了,到底誰會來見他?

直到他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性,她穿著最簡單的襯衫長褲,捧著茶水坐得端正。

他的眼裡閃過意外。

他看向獄警:“這是?”

“這跟你沒有關係。”獄警語氣冰冷,“她問你你就答。”

蔡刀撇撇嘴,不屑地說:“條子是吧?你想問什麼?”

夏漁正猶豫要不要寒暄一下,聽他這麼說,她毫不客氣地開口就問:“小七是誰?”

這個問題很沒有水準。

蔡刀完全可以反問她“什麼小七”,但他沒有,而是說:“記憶不太好,你有他現在的照片嗎?讓我回想一下。”

夏漁早有準備,拿出了顧澤漆近段時間的照片。

蔡刀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他啊,狗娘養的玩意兒。怎麼,他犯事了?”

獄警警告他:“蔡刀,注意你的用詞!”

他居然一下就承認了,夏漁還以為要用各種她不會的手段逼問呢。

她挑重點:“你怎麼知道他是狗娘養的?”

“……”蔡刀隻覺得牙疼,“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我們查到他並不是福利院登記的‘顧澤漆’,他很有可能是城中區的人,冒名頂替了‘顧澤漆’。”夏漁把照片擺放在他麵前,“你是那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蔡刀不答話。

夏漁存檔,開始輸出,她篤定:“你和他很熟悉。在你被逮之前,你還安排他做活。”

蔡刀:“誰告訴你的?”

當然是她看到的啊。夏漁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我有自己的私人渠道。”

蔡刀沉默片刻,他坐直了身體,開始訴說:“他確實是叫‘顧澤漆’,這是他那娘給他取的。”

顧澤漆生於城中區,長於城中區。

大概是十四年前,他辦事不利,蔡刀本想把他弄死時,有人給他求情。

正好附近福利院有個小孩不小心跑到他們的地盤死掉了,蔡刀就讓他頂替那個小孩的身份,這樣以後說不定有大用。

“他為什麼辦事不利?誰給他求的情?”

“你問題還挺多。”

話是這麼說,蔡刀還是老實講了:“有個小女孩走錯路了,我讓他去誘騙那個小女孩,多麼簡單的練手任務,這都能被她跑了,還被反揍,真沒用。”

夏漁覺得這個劇本很熟悉,十四年前,她大概八歲,很符合時光機的情景。

她問:“誘騙她乾嘛?”

“大小姐,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

“我就是那個小女孩。”

“……”

蔡刀這才正眼看她,上下打量著她,“原來如此。”

他回答她的問題:“有些客戶喜歡小女孩,你懂吧?”

戀.童.癖。夏漁懂了:“那你們挺該死的。”

蔡刀哼笑一聲:“但是我還活著。”

夏漁看向獄警:“我可以把他殺了嗎?”

“……”獄警很為難,“最好不要這樣……”

蔡刀:“……”

行叭。夏漁繼續問:“給他求情的是誰?”

“豐昌。”蔡刀說,“就那個被你們殺的兄弟。”

“他為什麼被擊斃?你不也好好的?”

“誰知道呢。他斷後,掩護我們大部隊離開。”

“你們大部隊都有誰?”

“……”

蔡刀臉色變了變,他輕輕晃動著手銬,說:“你被保護得很好,大小姐,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好吧。夏漁對他很失望:“最後一個問題,小七的任務是什麼?”

蔡刀:“大小姐,您是一點沒把我剛才的話放在心上啊。”

“這個也不能說?你們規矩真多啊。”夏漁歎氣,“那就說說他的媽媽吧。”

“沒什麼好說的,他媽是妓女。”

顧澤漆的母親沒有名字,隻有花名,叫古箏。古箏當年是他們那片區域最漂亮的姑娘,不小心懷孕之後,就變得不那麼漂亮了,客人也少了。

於是她客人的檔次下降了,再之後,她染上了病,沒多久就死了,他隨便把人拉出去埋了。

“死的時候好像26?應該是這個年紀,那個小崽子可能五歲還是六歲,反正不記事。”

蔡刀往後一靠,“那小崽子從小就不是個好東西,我隻是想給小女孩一個家,他卻想讓女孩死。”

夏漁誠懇地說:“我覺得你更不是一個好東西。”

蔡刀看向獄警:“我要申請回監。”

獄警:“。”

*

從監獄裡出來,夏漁第一時間就把信息發給同事們。

她剛要開車走,突然聽到有人喊她。

“夏漁!”

有著渣男錫紙燙的男人走了過來,滿臉驚喜:“真是你,好久不見啊。”

夏漁:?

這是誰?

好在他也沒有期待夏漁能夠認出他,他自我介紹:“我是楊象,你同班同學,那會兒大家都叫我大象。”

好,還是不認識。

夏漁假裝自己記起來了:“啊,是你。”

楊象熱情地問:“你來這兒乾什麼?”

夏漁如實說:“探監。”

“好巧,我也是探監,我大學室友做假賬進來了。”他有些唏噓,“幸好我畢業後找了個專業不對口的工作。”

“什麼工作?”

“保安。”

夏漁豎起拇指:“不愧是你,直接少走幾十年彎路。”

“嗐,你呢?聽說你當警察去了?”

“嗯,我現在在市局上班,有機會你可以來玩。”

“這就算了……”

楊象被噎了一下,他這位老同學還是一如既往地很會說話。

突然,他想起來一件大事:“不久後我們要辦同學會,你要來不?”

同學會?夏漁還沒去過同學會,她很想去,但是問題來了,她沉痛地說:“如果我有假期的話。”

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去,但夏漁還是加了群,裡麵都是要去同學會的。

加完後,她和楊象道彆:“我還在工作中,先走一步。”

楊象:“你忙你的,我去看我室友了。”

揮彆高中同學,夏漁開車回了局裡。

除了盯梢的方不言,其他同事們都在,他們的收獲頗豐。

講完顧澤漆的過往,所有人都在思考中。

“所以他的安眠藥完全可能是從黑市裡拿到的。”陳寄書率先開口,“追查不出來源也正常。”

“那他的犯罪動機是……?他恨他媽不是死者這種類型?”

“這就不清楚了。”

顧澤漆的資料擺放在每個人的麵前,夏漁認真看了一遍。

福利院長大,義務教育結束後擦線上和平市一中,又擦線上了和平大學,學的設計。

挺能擦的。

在大學開始玩直播賺錢,畢業後沒有找工作,繼續當主播。

他這麼多年都沒再乾壞事,為什麼大學畢業後又想起殺人呢?有什麼誘因?

那邊的傅鬆聲投影出江知春的行蹤軌跡,指了指其中一段:“顧澤漆確實足夠謹慎,但是總有意外。在這段路上,他不小心在監控中露了臉。”

江知春和顧澤漆的臉同時出現在屏幕上。

這條路的有個監控是一個月前剛安裝上去的,因為很多司機發現了監控盲區,靠著這小塊視角躲避檢查。

為了應對這種行為,局裡連夜多安了一個。因為速度快,哪怕是傅鬆聲也是不久後才知道的。

顧澤漆不知道很正常,但江知春居然知道?

不過重點不在這裡。

“江知春行駛的速度為80km/h,按理說她應該在十分鐘後到達這裡的攝像區域,但是她沒有,她的身影在這裡消失了。”傅鬆聲劃了個圈。

“顧澤漆綴在後麵,速度應該差不多。從他所住的地方到達這裡,行駛速度為80km/h。之後他應該是走的小路,再次出現時,已經是第二天。”

為什麼會走小路,因為他已經得手了,所以沒必要再跟著江知春走了。

“那他速度挺快。”夏漁點評,“這麼快就殺完人了。”

傅鬆聲:“殺人不需要太長時間,後續的清理工作才麻煩,他還要挑個時間去拋屍。”

他們根據江知春的行駛速度,劃分出她被帶走的區域。再根據顧澤漆行駛的速度,劃分出他可能藏屍的區域。

“接下來有的忙了,我們需要地毯式搜索。”

夏漁辨認了一下和平市地圖上標紅的地方,再低頭看資料,舉手發言:“有片區域靠近他的大學,他有沒有可能在大學時就買了或者租了地方?”

“那就優先查這裡。”傅鬆聲一錘定音,“其他地區也不要放棄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