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惠蘭聽明白了,歎了聲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原來是因為熱搜的事情想退婚,你呀你,沉不住氣。”
趙惠蘭把燈打開,屋子裡頓時亮堂堂的,也更顯得空蕩,中央空調的冷意貼著皮膚,盛夏也讓人心裡發涼。
“傻歲歲,因為一點小事就和蔣家退婚,不正順了那個狐媚子的願了。”
“男人就和貓一樣,哪有不偷腥的,結婚就收心了,大不了你看緊點,忍忍就過去了,你說是不是?”
“不光是因為這件事,”許朝今搖頭,語氣堅定,“伯母,我真的不想和他結婚。”
“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但歲歲,”趙惠蘭眉毛皺得更用力,“退婚這話不能隨便說,你爺爺快八十了,常年在療養院住著,經得起折騰嗎,咱們家今時不同往日了,你的婚事定下來,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聽話,歲歲。”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襯得許朝今退婚像是傷天害理的大事。
許朝今沒接話,眼睛有些澀,固執地看向許致康。
父母去世後,伯父就總說他把許朝今當親生女兒看待。
許致康被侄女看得久了,有些尷尬,坐姿也不太自在,沉吟半天才開口。
“是,歲歲,現在經濟下行,生意……生意確實不好做。”
許朝今垂眸,知道許致康也不讚同她退婚了。
氣氛僵持,趙惠蘭主動打破沉默。
“這樣,歲歲,明天你給嘉茂打電話,約他出來,好好談一談,心結也就解開了。女孩子嘛,有時候主動點也不是壞事……”
趙惠蘭的口吻熟練而理所當然,說著想去拉許朝今的手。
“我好累,”許朝今隻覺得荒謬,側身躲開,把花藏到身側,“先上去休息,晚安,伯父伯母。”
趙惠蘭還要再說什麼,都被樓梯和門板隔在外麵。
許朝今進到自己的房間以後才鬆了口氣,又困又累,也不顧身上還穿著禮服裙,靠著床邊,滑落坐在床邊的地毯上。
許致康夫婦的反對像給她潑了一盆冷水,許朝今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換了個姿勢。
下意識覺得不對,她伸手,摸了摸左側空蕩蕩的耳垂,耳環丟了。
人怎麼可以這麼倒黴。
已經是深夜,許朝今沒精力再去找耳環了,有點心疼地把另一邊的珍珠耳環取下來,隨手放到一邊。
因為有風,窗簾輕微晃動著,月光逃過窗簾的縫隙,正好落在藍紫色的海棠花上。
許朝今動作一頓,把花拿起來。
夜色沉沉,糟糕無比的夜晚,握在手裡的花枝是唯一的點綴。
許朝今伸出手指去碰花瓣,露水在指腹留在淺淺的水痕,海棠花的香氣並不明顯,但還是將她從負麵情緒裡解救出來。
許朝今覺得巧合,笑了笑,還是有點疑惑,是誰送的呢?
宴會上她認識的人本就不多。
毫無頭緒,許朝今低頭,臉離得海棠花更近,聲音低的快要聽不見,更像是喃喃自語:“海棠,要是你會說話就好了。”
能告訴我是誰把你帶來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