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裝神弄鬼……”
話音剛落,林琢玉默默開啟了電療裝置,目標鎖定薛蟠!
“轟——”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林琢玉使用電療的一霎,自烏墨濃雲之中忽然降下一道閃電,不偏不倚,正好劈中薛蟠!
薛姨媽嚇得雙手發顫,驚聲尖叫:“蟠兒!”
還不等她上前,天上竟然又降下一道紫雷,穩穩當當地劈中了薛蟠倒在地上抽搐的身子!
兩道天雷下來,薛蟠已經渾身焦黑,身上的皮肉幾乎都皸裂開來,整個人都冒著黑煙,泛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香臭氣味!
林琢玉:“???”
事情好像有哪裡不對,她的電療裝置有這麼恐怖嗎?
林琢玉連忙掃描了一下薛蟠的身體,確認人還有心跳才鬆了口氣,又忽然覺得哪裡不對,趕緊在係統裡調出說明書來,在腦子裡一目十行地仔細過完,差點吐血:
“本裝置具有電擊功能,極易吸引雷暴,為保證患者安全,請勿於雷雨天氣時在戶外場所使用!”
幸虧這次劈的是薛蟠,也算歪打正著,不然真要弄成醫療事故了。
林琢玉在心中暗暗鬆了口氣,看到薛家人忙成一團,連忙給憐霜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趕緊把自己帶進府裡去,自己在診療係統裡找了根麻醉針,神不知鬼不覺地一紮,暈過去了事。
……
等林琢玉再醒過來,已經身處流風院了,林黛玉正在床邊繡花,見她醒過來,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
“姐姐身子可還好,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林琢玉搖搖頭,她一點兒沒覺得哪裡不對,反倒是因為用麻醉針睡了一覺,現在真是神清氣爽:
“沒事倒是沒事,可我怎麼在這裡?”
此時天色近晚,一場大雨已過,外頭晴空晚照,配著雨後的清新空氣,更加讓人神清氣爽,林黛玉見林琢玉不似有事,用手試了試她的額頭,也沒發燒,便令丫鬟支起窗子,給屋子透透氣:
“真是造化弄人,姐姐不過就是回了趟家,竟攤上這種事,真是……”
林黛玉簡單給林琢玉說了一下,她“昏過去”之後的事兒:
“那個被雷劈的人就是薛家的家主,也是二太太嫡妹的兒子。”
“我原不知他是什麼人,可他被雷劈了的時候,我正和姐妹們描花樣子,聽一旁迎姐姐探妹妹的意思,竟是隱隱有叫好之意,我心下奇怪,便偷偷向探妹妹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這位薛大爺上京來,竟是因為他在老家打死了人!”
林黛玉說完,不由得冷笑一聲:“這等沒王法的東西,老天爺竟還給他留一口氣,也真是不開眼!”
林琢玉:“……”
仔細想想也是,薛蟠打死馮淵本就應該償命,哪怕活活讓雷劈死也一點都不冤,無奈林琢玉那時候滿腦子醫療事故,就算明知薛蟠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敢繼續下手了,現在雖然知道薛蟠該死,可她是個大夫,平時隻有救死扶傷的份兒,就算想教訓薛蟠,也不可能把他往死了整。
她又不是薛蟠,實在沒有行凶殺人的愛好。
林黛玉說完,讓丫鬟們都下去,這才湊近些低聲道:
“聽丫鬟們說,剛才在府門前,姐姐忽然自稱是馮淵,我留心跟三妹妹打聽了一下,聽說那個姓薛的打死那人,正是叫做馮淵!”
林琢玉心裡早已有數,這會兒不過是裝著驚訝:
“這麼說,那姓薛的真是被厲鬼索命,遭了天譴了!”
林黛玉點點頭,抿唇道:
“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呢!璉二嫂子之前還說,這薛家人要住在榮國府,出了這麼檔子事兒,我看老太太未必願意讓他們住進來。”
林琢玉聳聳肩,擁著被子躺下:“管他住在哪裡,我是再沒有見他的道理了。”
一麵又喊憐霜:“趕緊給咱們家大爺寫信,就說我回府的時候見著薛家大爺,被薛家大爺打死之人化成的厲鬼魘著了,讓他淘澄點兒上品的安神朱砂送過來。”
林黛玉奇道:“朱砂而已,這府裡難道還沒有嗎?”
林琢玉緊了緊被子,笑道:“當然不是,不過借著這件事給哥哥提個醒,讓他離這位薛大爺遠一點,你彥哥哥是個文弱書生,哪裡能與這種打打殺殺的人來往。”
至於林彥玉接到這個消息之後,會不會借題發揮,跟某些人提一嘴之類的,林琢玉就管不著了。
她可是被鬼魘住了,正虛著呢,哪裡管得了這個?
……
憐霜帶著信回林宅的時候,林彥玉正在上皇的指點下讀書呢。
上皇今年已有七旬,老則老矣,精神倒還矍鑠,鶴發美髯,耳聰目明,著一席玄色蟒袍,翡翠束腰,足蹬石青灰底雲錦靴,隨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氣度雍容,尊貴不可方物。
聽說林琢玉的信到了,上皇眉頭一皺,看向林彥玉:
“你妹妹不是早上剛走嗎,怎麼這會兒又送信過來。”
林彥玉心下喟歎,上皇老爺子果然派人盯著林家呢,連林琢玉幾時走的都知道,往後跟妹妹摸魚可得小心些,嘴上卻道:“我也不知道,琢兒原不是這等婆婆媽媽的人,興許是有什麼要緊事兒吧。”
他一邊說,一邊拆開看完了信,登時氣得把書信往桌子上一拍:
“普天下還有這樣的道理?殺人都可以不償命了,這王法不成了廢紙一張嗎?!”
林彥玉才剛罵完,忽然反應過來,眼前可正坐著王法的主子呢,登時冷汗涔涔,忙不迭地看向上皇:
“我,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