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高門棄婦 不落言笙 5961 字 4個月前

書房處寂無人煙,他說話聲平緩,孟禾鳶的心弦卻仍舊驟然忽高忽低,尤其在“小雀兒”三字出現後,她氣得腦袋發昏。

“住口,你胡說八道什麼。”她又氣惱又著急,氣惱顏韶筠黏的這般緊,像是釘死了她一般,著急怕忽然來個婢子丫鬟,偷聽或是瞧見。

顏韶筠關上了書房的門,一縷光線消失在了門縫中,他緩步向孟禾鳶走來,雪白罩紗曳地,像極了踏光而來的神君,睥睨的眼神叫孟禾鳶背後泛起了麻意。

“聽聞顏韶桉回心轉意了?”他問的直白,那漫不經心的壓迫感叫孟禾鳶有些喘不過氣。

“想耍些小手段迷惑顏韶桉,好叫他放鬆心神,你再去達到你的目的,是嗎?嗯?”顏韶筠歪著頭,他生了一雙極美的眼睛,神情似笑非笑,眼波流轉,笑意間帶著若有似無的掌控欲,孟禾鳶險些溺在裡麵。

孟禾鳶穩了心神,彆開臉,退後了幾步:“與你無關,他是我丈夫,就算如何也輪不到外人來管。”

“證據並不在他手上,顏韶桉也並非主查此案的官員,就算有證據這個東西,也早就被處理掉了,所有不希望你父親活著的人都不會允許他翻盤。”顏韶筠殘忍的揭開事實。

孟禾鳶紅了眼眶,抖著手擦著臉上的淚。

顏韶筠看著瑟縮的女子,顯然已經蒞臨崩潰,但他還不能心軟,需要加火添柴,剿滅她的退路,讓她毫無顧忌的走向他。

“我同顏韶桉素來政見不合,立場不同,我也知道他向來嫉妒我,平日裡總是暗中較勁,你何不嘗試著去信我。”他耐心拋出魚餌。

孟禾鳶彆過了臉頰,腦中殘存的意思理智叫她抽絲剝繭的想著這些日子的事。

顏韶桉當然不可信,那顏韶筠就可信嗎?他對她不過是見色起意,他自己也說了,二人素來不合,誰知道是不是利用她去同顏韶桉鬥爭。

與人苟合,還是自己丈夫的兄長,顛覆了她十九年所讀的詩書、所學的道理和所遵守的規矩。

“隻要我還是顏韶桉的妻子一日,我便不會答應你,你走罷,免得叫人瞧見了連累了我。”

她話音剛落,門外便匆匆傳來一陣腳步聲,孟禾鳶悚然一驚,被顏韶筠攬著腰躲在了屏風後頭:“噓,彆出聲。”

逼仄的環境叫她被迫貼著他炙熱的身軀,孟禾鳶氣血翻湧,妄圖推開他:“還請兄長自重。”

顏韶筠表麵月朗風清,芝蘭玉樹跟個正人君子似的,不喝酒狎妓,不擦邊做些違背律法之事,但內裡是有一股渾勁兒的,內外反差極大,就是郡主和顏大老爺也從未發現過。

此時他犯了渾,扣著她的腰身往懷中摁了摁:“若你答應不同他親熱,我送你一份大禮,和你父兄有關的。”他喉結滾動,嗓音若有似無,黏在了一起。

管人管到了房中事,孟禾鳶渾身都被幽幽冷雪檀香的味道包裹,臉頰紅了,從脖頸到額際,她尚待字閨中時便是孟府族學裡出了名的讀書知禮,萬萬也沒想到還有今日這般出格的一日。

但父兄的事又拉扯著她的思緒,她垂下了頭,隻得不做聲響。

沒有反駁便是最好的回答,顏韶筠偏生不饒人:“答不答應。”

被催急了,孟禾鳶煩躁的、小聲的嗯了一聲。

其實她本來也沒打算跟那廝親熱同房,所以這份禮算作是附送的了。

顏韶筠浮起了些笑意。

“什麼東西,何時給我。”她抬頭問,豔若秋水的眸子靜靜的凝視他。

“三日後。”

好,她便等他三日,希望顏韶筠能夠信守承諾。

孟禾鳶打發走了顏韶筠,又把東西複原後神思不屬的去了廚房,白醋、 茶水、芹菜汁隨便胡亂往裡麵加,煮了一鍋泛著綠意的湯,她回過神兒來便瞧著鍋裡的東西凝噎半響。

罷了罷了,將就著喝罷,她裝了湯盅送去了廂房,顏韶桉歇在太師椅上小憩,進門的動靜驚醒了他。

“怎的去了這般久?”他蹙眉問。

“路上遇到了宋少奶奶,便說了兩句話,耽擱了。”她低眉順眼道,顏韶桉瞧著她這般懂事順和,鬆了心神,沒多想了,掀開蓋子便要喝醒酒湯。

“這湯……”他攪了攪湯盅,蹙眉皺了皺鼻子。

“二爺可是不滿意?不若我去叫廚房重新做一盅來。”她假模假樣道。

顏韶桉猶豫了一瞬:“沒事。”而後一飲而儘。

味道有些奇怪,酸酸澀澀的,他咂摸了一下,罷了,到底是鳶娘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