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高門棄婦 不落言笙 5961 字 4個月前

宴客現在散的也差不多了,孟禾鳶便未曾再出麵,孫氏和岑氏去笑意滿麵的送走了客人,有的醉了厲害或是我關係親近的,旁邊的廂房已經收拾出來了,供客人暫歇一晚,原本應該搭把手的梅氏不知道去了何處,孫氏累的團團轉。

垂花廳的隔壁便是一間廂房,廳內落針可聞,外頭暮色已至,若有似無的曖昧喘息低吟聲隨著風聲飄了過來,此起彼伏,還有床板的震顫聲叫人麵紅耳赤,孟禾鳶大囧,隔壁這是住了哪家的公子哥兒,怎的這般禮法。

想來是拉了前來伺候的婢女,當做泄穀欠的人了。

顏韶桉自然也聽了個一清二楚,不自在的咳了咳:“榮國公家的小公子,紈絝了些,隨他去罷。”

榮國公的小公子素有名聲在外,妾室通房納了一院子,沒個正妻,見天兒的榮國公夫人還是先替他看管著。

隻是那聲音愈發大,顏韶桉聽的火氣冒了起來,他瞥見孟禾鳶的臉頰通紅,霎時心神蕩漾。

她也想了,是不是?二人分房許久,確實很久未行敦倫之樂了。

此處……甚好,他的視線落在那張貴妃塌上,若有所思。

他將將起了心思,屋外便匆匆來一婢子,打斷了這正好的氣氛,進了屋便跪下磕頭:“二爺,二少奶奶,老太太和太太叫您去鶴歸院問話。”

顏韶桉霎時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熄滅了火,他不耐的摁了摁眉心:“又怎麼了?”

婢子局促不安:“似……似是二少奶奶娘家之事。”,她話說完後,孟禾鳶心間重重一墜,幾乎是心緒煩亂的看向了顏韶桉。

婢子的話也把顏韶桉打了個措手不及,問鳶娘娘家人的話,除了那事還有什麼是娘家的事。

他感受到了孟禾鳶的情緒不穩,隨口安撫了幾句:“無妨,走罷。”

鶴歸院燈火通明,家仆立在一側,女使紛紛站在各家奶奶太太跟前,清亮的堂屋,聚集了四個人,魏老太太沉著一張臉,額間的抹額墜著一顆油亮的翡翠。

沈氏一臉晦氣,也是氣得要命,顏二老爺黑沉如鍋底,唯有裝作肅然的梅臻兒,心頭按耐著看熱鬨的心思。

梅臻兒沒想到能從孟禾安嘴裡套出這樣驚天的秘密,簡直天助她也,當即就賓客散了後同沈氏說了此事。

“竟有這種事?”沈氏聞言瞪大了眼睛,霍然起身,梅氏懇切道:“臻兒不敢欺瞞,便來告知了姨母。”

沈氏一拍桌子,指天指地的罵:“好個賊婦人,這是要禍害了我西府,禍害了我桉兒。”

她絮絮叨叨的踱步:“不成,孟家大房謀逆,那孟禾鳶便是罪臣之女,桉兒仕途正好,如何能有一個這樣的妻子,真是生生要拖死啊,我得去告訴老爺和老太太。”

沈氏急吼吼便道:“快,快去差人去把老爺叫過過來。”

梅臻兒扶著她,順了順她的後背,得意斐然。

屋內有了四堂會審的感覺,便是顏韶桉也有猶豫不決:“祖母、父親、母親,這是出什麼事兒了,這樣著急的把我們二人喚過來。”

魏老太太手中撚著翡翠串子:“今兒個聽孟家二房的說了一嘴,他們大房的通敵謀逆,孟逸寒現在是罪臣,孟景洲夫婦二人叛逃,桉兒,此事你可知?”

顏二老爺眸色沉沉的看著他,沈氏瞧見氣氛不對,急急插了一嘴:“桉兒自然是不知的,這麼大的事,何至於一人憋著不說。”

魏老太太不說話,隻看著顏韶桉,家中以罪臣之女為婦,便是去了哪兒都抬不起頭來,二房的榮耀、臉麵全都被踩在了腳下,還如何同東府那邊比。

孟禾鳶死死地攥著手,胸膛起伏,冷然的盯著顏韶桉,沈氏看了眼魏老太太,暗中催促顏韶桉快快說。

顏韶桉猶豫了一瞬:“孫兒不知。”

果然如此,孟禾鳶眸色灰敗的想,她從未真的指望顏韶桉會當著長輩的麵兒把事情承認下來,知道他沒什麼擔當,隻是不知竟這般怕事。

魏老太太麵色緩和了些,視線看向孟禾鳶:“那你呢?鳶娘,你父之事你可知曉?”

顏韶桉蹙眉:“孫兒都不知,鳶娘她自然也……”

“我知道。”

柔緩的帶著啞意的聲音猶如石破天驚,顏韶桉霍然轉頭,不可置信的瞧她,急言令色的訓斥:“你胡說什麼,一個婦道人家怎麼知曉朝堂上的事,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兒。”

都這般時候了,顏韶桉還要這般惺惺作態,怎的,不認此事,魏氏和沈氏便不會為難她了嗎?她便還能待在這個令人作嘔的家中嗎?

孟禾鳶提著裙擺,緩緩跪了下去,彎下始終挺直的腰身,頭磕在交疊放置的手背上:“兒媳,自請下堂,還望父親、母親、祖母成全。”若是能為孟家大房保全些顏麵,孟禾鳶願意去做。

此言一出,滿堂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