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嫁雙驕 雙瞳煙華 6316 字 4個月前

幸好他胸懷大度,沒有計較,不然此時就是她跪在地上求饒了。

她歎了口氣,道:“起來吧,這事也怪不得你,往後記得機敏點便好。”

慕荷連連謝恩,起身侯立一旁,於之後的服侍上更為用心。

一晃到了夜間,覓瑜秉燭翻看醫書,一邊遣人去請盛瞻和。

不多久,宮人回話道:“殿下尚有要事,要晚些才能過來,請太子妃先行沐浴。”

這是他們自成親來頭一次沒有共浴,覓瑜的心情頗為複雜,既寬慰於可以好好地洗上一次澡,又失落於他居然真的不過來,他當真不準備碰她了嗎?

青黛察言觀色,小心詢問:“可要奴婢再去請一請太子殿下?或是太子妃再等一等?”

慕荷顯然也把這件事與早上的事聯想到了一起,神情分外羞愧:“還是奴婢去請吧,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一定將功補過,把太子殿下請來。”

“不必了。”她搖搖頭,道,“既是殿下的意思,我自當遵從。走吧,去漱玉閣。”

漱玉閣是東宮浴池的名字,由白玉砌就,引自地脈熱泉,因泉流漱石、聲若擊玉而得名,人浸泡在熱水裡,體驗殊為愜意。

長安城中不少人家喜享熱泉水,但凡在郊外置莊園的,都會有一兩個泉子,可惜趙家沒置什麼莊園,熱泉自然也無所有。

清白觀的後山倒有幾口類似的小泉,但遠不及漱玉閣寬廣豪闊,覓瑜也從未嘗試過在裡頭沐浴。

初初被盛瞻和領入浴池時,她很是驚訝歡喜了一陣,伴隨著少許沒見過世麵的羞赧與尷尬,直到後來對方身體力行地打消她一切多餘情緒,才讓她對這種沐浴方式沒了特彆的想法。

今晚倒是稀奇,她自己一人沐浴,沒有他人在旁,隻有她的侍女撥散花瓣香豆,讓她在獨享清靜舒適的同時,總有幾分怪異的不自在,覺得差了點什麼。

她暗中告訴自己這樣才是對的,閨房之樂貴在有節,多了有傷身體,於夫妻雙方皆是,醫書裡明明白白地寫著,彆人可以不清楚,她不能不知道。

之前她因為新婚燕爾不好勸誡,現下好不容易能喘口氣,她應當感到慶幸。

而且……她也著實不信盛瞻和能忍得住,他心裡對她的喜歡有多少,她不確定,但在這種事上對她的歡喜有多少,她還是能把握一二的。

她與其在這裡想東想西,不如好好放鬆身體,為之後的辛勞養精蓄銳。

然而,事實證明她想錯了。

在她回房半個時辰後,盛瞻和過來了,發間帶著未散儘的水汽,顯然是剛沐浴完畢。

覓瑜按照習慣起身迎他,想要替他脫去外裳,卻被他按下了雙手。

“我自己來。”他道,眼風在她攤放醫書的案上一掃,“晚上燈暗,你少看些書,仔細傷了眼睛,這些書白天再看也來得及。”

她怔怔的,有些無措地應了一聲:“哦,好……”

之後也是同樣,他不讓她近身伺候,一直到房中燭火熄滅,他與她同枕而眠,都做到了克己守禮,並且神色沒有明顯波動,不似強忍著的模樣。

難道他真的不準備碰她?她、她是能理解他這麼做的原因啦,也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但……他怎麼能這麼輕鬆地……與她平淡如水地相處呢?

覓瑜百思不得其解。

她被他折騰了這麼些時日,折騰到有時想起就心怯的地步,都無法完全做到心如止水,他怎麼能這麼平淡、這麼鎮定?他是真的喜歡她嗎?

以往的那些夫妻情濃,莫非隻有她一人當了真,而他隻是……例行公事?!

這個念頭一起,覓瑜就被嚇了一跳,心裡接二連三地冒出許多荒唐的想法,她止也止不住,等回過神,她已經不知不覺地側過身,伸手攀上了他的肩。

盛瞻和輕輕拍拍她的手:“早些睡吧。”沒有旖旎,沒有曖昧,隻有親昵。

覓瑜訥訥應了一聲。

她不是不喜歡這種親昵安靜的氛圍,但……她就是覺得不習慣,和在沐浴時一樣,感覺缺少了什麼。

這感覺不甚強烈,卻如一葦貓尾在她心中來回搖擺,使她難沉靜氣。

她咬唇半晌,終是忍不住湊近些許,傍上他的耳畔,羞紅著臉龐,輕聲道:“紗兒今晨已經服過藥,於此一事無妨……瞻郎……可以……”

盛瞻和發出一聲低低的笑。

他側過身,支頤看向她,漆黑的眼眸隱著微光,使人心神蕩漾:“怎麼,紗兒一日未曾親近為夫,頗為想念?”

覓瑜的臉龐越發燒紅,不用說,上麵一定染滿了雲霞。

但在黑暗中,寢間裡,隻有他們夫妻二人時,這些羞赧便成為了一簇火苗,促使著她點點頭,鼓起勇氣貼上他的唇,送去芳澤。

如擂的心跳聲中,她好似聽見了盛瞻和的一聲輕笑,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她被他攬過肩,圈入懷裡,像之前的數個夜晚一樣,融化在他的疼愛之下。

一夜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