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嫁雙驕 雙瞳煙華 6972 字 4個月前

春風撫慰人心,可惜留不長久。

除卻覓瑜服過藥後的那一晚,之後幾日,盛瞻和皆坐懷不亂,真正做到了與她同枕、同衾、和衣而眠。

覓瑜心中悶悶,偏又不好表現出來,她不想讓他以為她是個輕浮女子,成日裡想著這等……夫妻之事。

其實她在承歡時也非全然欣悅,有時會被他折騰得難受,發自內心地嗚咽抽泣,想著再也不要同他好,可是……

唉!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磨人的事情呢?有時覺得不儘好,沒有時仍然覺得不儘好。

幸而沒過幾日,便出了新婚燕爾,宮宴、見親、會客等一樁樁事情砸下來,很快使覓瑜沒了懷秋想春的心思。

得閒時四月已至,她因為成親而浮躁的性子重新沉靜下來,回歸了原本的生活。

或許這樣的日子也不錯,白日裡處理東宮事務,空閒時翻閱醫書,晚間與盛瞻和聊會兒話,然後安寢睡下,不失為歲月靜好。

左右她對他沒有特彆的愛重喜歡,讓她為他生兒育女,她縱然不會哭天喊地地拒絕,也不會歡天喜地地接受,且他還有臆症在身,怎麼說都得先治著他的病,夫妻之事緩緩就緩緩吧。

偶爾她也會犯嘀咕,想讓女子懷孕需得行切實之事,但夫妻間的事體不僅有此一種,還有許多……咳,之前他不是沒有對她做過,為何現下一齊止了?

她在一個氣氛良好的夜晚裡,大著膽子提出詢問,得來盛瞻和的淺淺一吻,並一句微笑的回答:“我怕我開始了就忍不住,到時還是傷你的身子。”

讓她臉紅心跳,想起之前他與她行事時的模樣,深深覺得他不碰她甚好。

不愧是東宮太子,克製力比她強得多,明明每次從頭舒坦到尾的人都是他,她且要受一半折磨,他卻能斷得如此乾脆利落,此等心性,乾什麼大事不成?

她也要向他學習,把心思放到正經事上,爭取成為一代神醫。

自此,覓瑜徹底收心,除卻一應禮儀規矩要事,皆不遣人煩擾盛瞻和,他在文華閣裡聆聽講學,她就在房裡攻讀醫書,兩廂皆宜。

於宮務料理方麵,她也是從速從宜,因此獲得了皇後的誇獎,稱讚她把東宮管理得井井有條,不愧是趙大人與祝神醫的女兒。

這晚,覓瑜照舊秉燭翻書,閱覽藥方,試圖從中汲取靈感。

一時過去,她有些口乾,端茶欲飲,發現裡頭的茶水已經見了底,遂吩咐侍女再去斟來。

有人取走茶盞,於片刻後端回。

她原本沒當回事,眼角餘光瞥見呈茶的手掌清俊修長、指節分明,才呆了一呆,抬起頭來,發現對方竟是她的夫君。

“瞻郎。”她訝然一笑,喚道,“你怎麼來了?”

盛瞻和瞧著她,沒有立時回答,也沒有笑,片刻才緩緩道:“天色下晚,我自然要回房。”

她一怔,意識到他的情緒有一點不對勁:“瞻郎?”

“沒什麼。”他這回笑了笑,不過笑得很淺、很淡,比起往常的親近,更偏於客套。

他在桌案對麵坐下,詢問她:“這麼晚了,紗兒還在溫書?”

她點點頭,加緊手裡的摘抄:“看到一張有意思的方子,凝神想了想,不知不覺就到這會兒了。還請瞻郎稍候片刻,等紗兒寫完這些,便服侍你安歇。”

詢問的聲音繼續傳來:“紗兒不休息嗎?”

她微笑著道:“自然要。不過這本書裡的記載頗有些門道,若不一口氣把它讀完看透,恐怕我上了榻也睡不著,所以——”

她本想讓他早些休息,不用等她,沒想到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盛瞻和就忽然起了身,沉默地往裡間行去。

她一愣,停筆茫然片刻,方把寫到一半的方子壓住,起身跟上,想要替他解開外裳,服侍他就寢歇息。

盛瞻和拂開了她的手:“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你去外頭看書寫方子吧,莫要誤了事。”

她又是一怔,有些局促地看向他:“瞻郎?”

她惹他生氣了嗎?因為她沒有在第一時間服侍他?可前幾日她都是這樣的呀,也不見他有何生氣的模樣……

難道他前麵隻是在暫且忍耐,今日見她猶自無禮,這才甩出臉色?

“沒事。”盛瞻和的語氣仍舊淡淡的,“你出去吧,彆在我這裡浪費時辰。”

這話出來,覓瑜更不敢走了。

他明顯是在生氣。

至於他生氣的緣故……她隻能猜,還不確保能猜得中。

她在心裡暗暗叫苦,他怎麼連生氣都生得不顯山露水,使人難以推敲?

她知道他喜怒不形於色,可她好歹是他的妻子,他——他至少有氣也對她發一發呀,彆像現在這樣憋在心裡,叫她膽戰心驚。

覓瑜忐忑不安地立在原地,幾次想上前靠近,又害怕被他斥退,一時進退維穀。

如此躊躇良久,直到盛瞻和把外裳、中衣都脫下,留剩一件裡衣,她才鼓起勇氣上前,握住他的手,抬起羽睫,看向他,輕聲喚道:“瞻郎……”

她欲語還休,一雙秋水剪眸在燭火下映著盈盈的光,襯得她嬌容如杏,恰似一弧春光,在黑夜中綻放出動人的顏色。

盛瞻和沒有拂開她的手。

他瞧著她,不說話。

覓瑜心裡打著鼓,麵上努力不顯,輕聲道:“瞻郎……莫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