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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偏執太子搶婚後 晚寧 10559 字 5個月前

沈靈書醒來時,已是翌日晌午。

她睜眼,看見眼前熟悉的幔帳頂,知道自己是回了流雲殿,隻是昨夜怎麼回來的,她全無印象。

采茵端著藥,瞧見了紗帳裡的動靜,頓時疾步到床前,眼眶通紅:“姑娘,你嚇死奴婢了。”

沈靈書杏眸懵然,嗓子乾涸,說不出話。

采茵起身去端藥,口中也碎碎念沒停下來:“昨夜姑娘暈了過去,還好太子殿下抱著姑娘回來,不然奴婢真的急死了。後來快到殿門口又碰見了曹公子的小廝,他給了奴婢一包藥,那藥用牛皮紙包著的,一點也沒進水。奴婢已經熬好了,姑娘快趁熱喝點。”

采茵話說的遮掩,五句真五句假,將太子昨夜照顧姑娘的事直接帶過了。

既然姑娘有放下之意,那就不必與過去的人有牽連。如果讓姑娘知道太子照顧她,還喂藥,姑娘難免又會勾起從前傷心往事。

如今她怎麼瞧著,都覺得曹公子更適合姑娘。

沈靈書迷茫的聽著采茵口中的信息,美眸變幻,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你說太子殿下抱著我回來?又剛好被曹公子的小廝看見?”

采茵點頭:“對呀,小廝說,他們公子看姑娘臉色便知病了,怕太醫來得不及時,特地拿了曹家腰牌去取得藥。”

沈靈書黛眉輕蹙,陸執一向對她避之不及,就算她暈倒在他跟前,他怎麼就轉了性送她回來。雖大鄴民風開放,男女不設大防,可他是一朝儲君,就不怕惹人非議?

何況這種事,居然被曹瀾的小廝看見了,若曹瀾誤會了,以為她與太子……

不行,她得找個機會解釋清楚。

她沒有心思在意太子出格的舉動,隻擔心曹瀾會不會因此疏遠於她。

沈靈書端著藥碗,心一橫,閉眼灌了下去。

她不能病著,要早點好起來,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做。

采茵從一旁的零食匣子裡拿出了一包話梅,等著沈靈書喝完解解藥的苦味。

主仆二人正坐著,門外二門上的宮女翠竹來報:“縣主,孫家姑娘醒了,指名道姓說昨夜是被縣主推下水,眼前正在皇後殿鬨呢,孫大人和孫大娘子也都已入宮,皇後娘娘傳召縣主即刻去一趟。”

沈靈書眼皮輕輕一跳,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皇後催得急,孫家一屋子人等著,沈靈書也不敢怠慢,匆匆忙忙換了身衣裳便同采茵出門了。

流雲殿就在棲鳳宮隔壁院子,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有宮人引領沈靈書入殿。

棲鳳宮內,人影錯落,不時傳來低低交談聲。

沈靈書繞過屏風後,略瞥了眼殿中眾人的方位,意外的發現太子也在!

太子坐在皇後娘娘坐下首位,身後站著淩霄。

右邊是孫大人一家三口,坐得滿滿當當的,孫大娘子看她的目光來者不善,孫蓮清臉上還掛著淚痕,同樣拿眼神剜著自己,本是女兒家的後院之事,卻把孫大人請來了,一看便知來撐腰的。

沈靈書此時有些羨慕孫蓮清,曾幾何時,她也有父親的寵溺,母親的疼愛,可以肆意嬌縱,不諳世事,甚至有人撐腰。

可如今麵對皇後殿的眾人,她身後空空,孑然一身,什麼也沒有。

蕭後似是被孫蓮清吵得頭疼,語氣不大爽快,隻問道,“書兒,昨夜玉液湖,你有沒有推她?”

沈靈書溫聲道:“書兒沒有。”

孫蓮清氣得登時站起了身,美眸似要噴出火,將沈靈書整個人都燒成灰。

湖水冰冷渾濁,臟汙的東西順著她的口鼻滿貫而入,她幾近窒息而死。

“賤人,就是你推我入的湖,我當時身邊站著的隻有你!”想到這,她抬手就給沈靈書個耳光。

“啪”清脆的聲響,誰也沒反應過來。

蕭後眼皮瞭了瞭,她是沒想到孫蓮清真敢動手,頓時斥道:“孫家放肆!”

倒不是維護沈靈書,隻是人都在棲鳳宮,她這個中宮皇後還沒發話,焉有孫家僭越的份兒!

孫大娘子起身拉住孫蓮清,語氣賠罪:“娘娘息怒,小女不知禮數,賤妾回家定然好好教育一番。”

沈靈書捂著臉,身子晃了晃,白皙的肌膚上便浮現一片刺眼的紅色,顯然是被打懵了。

她自小肌膚生得雪白,多年來錦衣玉食,更是養得細致嬌嫩,稍碰點力道便十分明顯,如今那一塊紅色已連成一片。

臉頰上的刺痛不斷傳來,疼得小姑娘身體發抖,卻愣是一下都沒哭出聲。

半晌,她好似反應過來,望向孫蓮清,美眸蒙上一層水汽,我見猶憐。

太子目光一派沉靜,扶著椅的手不自然緊了緊。

大殿內眾人心思紛紜,高坐上的蕭後也搖了搖頭,單看沈靈書身量纖纖,單薄瘦弱的樣子,她都不信這樣嬌弱的小姑娘能做把珠圓玉潤的孫蓮清推下去。

她推得動麼?

蕭後鳳眸落在孫家:“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書兒推的?”話語間已有袒護之狀。

孫蓮清猶嫌不夠,憤然揚起手中的碎衣料,高聲道:“回娘娘的話,臣女昨夜被她推下水中,情急時拽住了衣裳一角,娘娘可以命人檢查,看她衣裙是不是缺了一角。”

蕭後眼神示意一旁的掌事姑姑。

姑姑領命,朝沈靈書走去。

孫蓮清手中的料子顏色與沈靈書身穿的一模一樣,搭眼看過去就是出自一體的剪裁。

沈靈書看見那碎衣料,小臉頓時煞白。她做那事時心慌,竟忘記這茬,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下意識低頭看向了裙擺,美眸一凝,愣住了。

衣擺處完好無損。

耳朵裡突然想起來時采茵好像在耳邊念叨,說昨夜姑娘衣裳還沒送去浣洗,正好早上太子命人送來了衣裳。可那時她滿腦子都在想待會要如何應對,沒仔細聽,現在終於漸漸反應過來了。

怪不得昨夜太子要攔住她問那些問題,原來不是為了孫蓮清出頭,是為了看她的衣裳料子。

她知道太子自幼便是過目不忘的驚豔之才,匆匆一搭眼,綢緞的麵料,織就的方式便了然於胸。

沈靈書朝東邊望去,正對上了陸執不疾不徐的目光。

他眼神定定,仿佛知道自己望過去是意料之中。

兩人的目光,有一瞬的交錯。

沈靈書彆開臉頰,埋下頭。不知怎的,她覺得方才那人眼裡素日化不開的冷漠少了幾分。

前世她沒去那晚宮宴,自然也沒有後來發生的這些事兒。太子從前連看她一眼都嫌多餘,如今不僅昨夜送她回來,今日還坐在這,聽一些跟他毫無關係的事兒。

不像他所為。

陸執依在身後的紅木交椅上,對著大殿的事情漠不關注,閉眼沉思。

最近夜裡,他常常做夢,夢中也是如同昨夜般宮廷宴飲,人聲鼎沸。

夜色濃重,一處偏殿裡,榻上衣物交纏。

他手臂撐著床榻,身下的女子烏發淩亂,白嫩的鎖骨上是他摩挲過的印子,咬著紅唇望向他,睫毛濕漉漉的,唇瓣上掛一絲曖昧的水痕.跡。

陸執自詡不沾女色,卻也想過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做了幾場春.夢而已,無傷大雅。

可看清那又嬌又怯的女子摸樣時,他有些不敢相信,為何他的春.夢對象是沈靈書?

如陸執這般自幼矜貴,眼高於頂的人,並不能接受夢中的自己對沈靈書那副情難自持的樣子。

他定要查個清楚。

姑姑檢查完沈靈書的衣裳後,如實回稟:“娘娘,縣主的衣裙紋路清晰,沒有被損壞後縫補的跡象,是全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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