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2 / 2)

顧承宴:“……”

眼看少年昏過去了,顧承宴忍了忍,最終還是不忍心見死不救,走過去蹲下身檢查了下他的腦袋。

探出去的手上沒有染血,那就是還好、沒摔破頭。

頭頂的狼嚎聲依舊起伏不斷,但其中漸漸夾雜有哀哀低嗚,雪山上本就安靜,岩洞又會無形擴音,所以顧承宴甚至聽見了血肉撕裂、利齒嚼碎骨頭哢嚓聲。

——怪滲人的。

看看天色也不早,顧承宴怕大白馬待在外麵久了會被野獸吃掉,便收拾好東西往外走。

走了兩步,他又忍不住想回頭看看那少年。

結果扭頭這下扯到頸側傷口,疼得他一下五官緊皺,往回走的動作也跟著生生頓住。

傷口很深,但因少年舔吮過的緣故,已沒有往外滲血,他抬手捂著傷口:

什麼破孩子。

怎麼亂咬人。

不過看少年濕漉漉躺在洞內人事不省,顧承宴最終還是走過去解下披風,再撥旺了火。

可出去騎上大白馬後,顧承宴卻沉默良久都沒有揚鞭,最後在白駒好奇的目光下、他又反身進洞:

“阿白,你再等我一會兒。”

……

半個時辰後,顧承宴費勁地用雙手環住少年的腰,半弓著身子一點點在雪地裡拖著人往屋裡挪。

少年掉進山洞時沒有衣服,好在他和顧承宴身量差不多高,還勉強能套進顧承宴來時的衣裳。

——如果忽略那怎麼也合不攏的領口。

本來顧承宴想用背的,但在山洞時他就試過,少年看著瘦,實際上搬起來卻沉得很。

他也是沒辦法了,才這樣圈著他腰拖動,拉拽之間,總是不可避免地要碰到大開領口下那團……

飽滿圓|潤、結實軟彈的肌肉。

等終於給人連拖帶拽弄進正屋,顧承宴也累得跌坐在地、雙頰泛紅。

——也不知是臊的還是累的。

重生回來這麼久,顧承宴第一次覺得內勁潰散是個麻煩事,他簡直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看著身上半濕不乾、沾滿了雪和泥的衣裳,顧承宴搖搖頭,今天這頓澡算是白洗了。

少年還昏著,顧承宴緩了會兒就起身換衣裳,生火給屋子弄暖、擦乾長發。

收拾妥自己,他才給少年拽到鐵柱那臨時搭的床上,燒水、取出藥粉和繃帶治傷。

少年身上的傷大部分是抓傷,輕的就一道血線、重的深可見骨,最嚴重一處在肩頸處,像被野獸咬下一塊肉。

灑好藥、纏上繃帶,顧承宴拉高了被子,給明顯起高熱的少年捂好。

他是怕人什麼都不穿在雪地裡凍出個好歹,才好心給人弄回來,絕不是因為……

顧承宴輕咳一聲挪開視線,也順便抬起了壓在少年胸腹上的手。

折騰完這些已是半夜,顧承宴也沒了烤兔子的心思,隻能先順到西側牆邊。

——也就是那張箱子床的床腳。

戎狄人以北為尊,氈包帳篷內多是東圈放床桌,西圈放食物和炊具、獵具,顧承宴也跟著鐵柱習慣了。

檢查了一下灶膛裡的火,顧承宴打了個嗬欠,直接臥倒在床上。

睡了不多一會兒,他又被院內的嘈雜聲吵醒,天還沒亮,院中竟然傳來一陣陣公雞的打鳴聲。

除此之外,竟還有馬鳴羊叫和……狼嚎。

狼嚎?!

顧承宴一下清醒了,忙披了外衫、拿起火把推門出去瞧,結果一開門就看見一道黑影從院中躥了出去。

遠遠一看,是頭體型龐大的狼。

它口中叼著一隻已經死透的大公雞,看見火光後,四爪更快地在雪中奔跑起來,很快就消失在聖山腳。

顧承宴皺眉,雪山彆院的院牆鐵柱臨走前加固過,還專門加高了一截,這狼是怎麼翻進來的?

他舉著火把仔細觀察了一圈,發現這頭狼還挺聰明,竟是從小院唯一一段籬笆牆進來的。

那裡原不是院牆,而是坍塌的馬廄,鐵柱是用木板加籬笆編了底子,然後往上夯土做成的土牆。

大狼竟用爪子在牆上撓了個洞,咬碎了裡麵的籬笆鑽進來,一口就咬死了兩隻大公雞。

要不是顧承宴出來嚇嚇著它,兩隻雞,它肯定是都要帶走的。

看看剩下那隻倒在雪地裡沒了氣息的五彩大公雞,顧承宴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拎著雞脖子帶回屋內。

——死都死了,不能浪費。

人都說老“母”雞湯,顧承宴還沒吃過大公雞湯呢,也不知做出來好不好吃。

給食物順到老地方,顧承宴這回是真困得眼皮打架,頭挨著枕頭就沉沉睡去。

而在他身後,躺在床上的少年卻緩緩起身,湛藍眼眸看清堆在他床腳的雞和兔子後,又深深看向了熟睡的顧承宴。

少年嘴角一點點上揚,最後下床,俯身仔細嗅過三樣東西後,將那隻最新鮮的大公雞拎起來、放到了顧承宴床腳。

而後,他拎起兩隻野兔,推門走入清晨的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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